數(shù)學(xué)課后，冼然在便簽上寫下‘拿試卷’。
王璐璐看了一眼，耷拉了腦袋。
“同桌，怎么又有試卷?。俊?
“嗯，馬上月考，試卷有點多。正常。”冼然安慰著說。
“這一個月的卷子比我初三一年的都多了。嗚嗚嗚”
“沒那么夸張，跟著老師，會做完的?！?
“學(xué)霸語錄，記下來：跟著老師。”王璐璐假裝拿出本本，雙手畫了畫。
冼然被逗笑，提醒王璐璐月考的事。
月考是靈中的傳統(tǒng)，傳說中的月考是讓無數(shù)靈中人難以忘懷，難以擺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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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冼然趕快吃完飯，跑去給媽媽打電話。
隊伍一直都很長，好在速度快，沒一會兒就排到她了。
電話接通，“媽?！辟幌群傲艘宦暎牭綄γ姘职值穆曇?。
“誒，冼然啊，學(xué)校怎么樣？吃午飯了嗎？”
“挺好的。剛吃了?！辟痪o了緊手里的電話。
“吃的什么？”
“米飯。”
“嗯，別省著，多吃好的，知道嗎？”
“嗯。我知道。”
“害，你爸是真不懂事……你姥姥在咱們家住兩天，你爸還和你姥吵?！?
“媽……”
“你爸中午吃飯，喝了啤酒，耍開酒瘋了，和你姥就鬧開了?！?
“媽……”冼然想開口勸，但一句話都說不上。
“害，你說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小時候，你爸他們家重男輕女，你長這么大，還不是我和你姥，沒日沒夜的管你，你看你爸干了什么事？”
冼然想起媽媽經(jīng)常在她耳邊念叨的那些過往。
“媽，你別不開心了，好好和我爸說，他的性格就是那樣的，我們不都知道嗎？”
冼然勸說無果，這是她料到的。隨便聽了幾句，冼然借口馬上就寢，掛掉了電話。
后面那人聽到電話掛掉的聲音，抬起了頭。
“嗨，冼然?！背甜┠弥槐緮?shù)獨，等著打電話。
“嗯?！?
冼然沒做停留，轉(zhuǎn)身就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什么，電話的聲音有些外漏。
回到宿舍，冼然洗了把臉，躺在床上，手蓋在眼上。
能看到眼淚從兩邊劃過，手掌克制不住眼淚的崩潰。
爭吵，是她長大后的伴奏，她以為，離開家，就擺脫了灰暗，但其實在那樣的家庭中，她已經(jīng)變得灰暗了。
聽到宿舍的其他女孩回來，冼然坐了起來，用手蹭了蹭臉，背過身開始學(xué)習(x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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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皓發(fā)現(xiàn)學(xué)校公共電話無法打跨洋的，只好給舅舅打，讓他告訴媽媽。
回到宿舍，打開門，一股冷氣竄過來。
大家都在刷題，程皓叼著一根雪糕進(jìn)來。
早上來的時候行李還沒收拾，這會兒有時間了。
乒乒乓乓的聲音打擾了同學(xué)學(xué)習(xí)，一個男生戴上了耳塞。
程皓見狀，動靜小了些。
“你等午休之后再收拾不行？”他的上鋪低頭看他。
程皓忙笑了笑，答應(yīng)了。
程皓沒事干，躺在床上就開始睡覺，有舍友說：“同學(xué)，馬上月考了?！?
“嗯，我知道。”
“月考題很難的?！?
程皓笑了笑沒回答，又搖了搖頭。
上鋪聲音響起：“人家學(xué)霸，和咱們一樣，趕緊學(xué)吧！有些人啊，就是偷著學(xué)的?！?
“徐子然，你能不能別陰陽怪氣的。”
程皓聽到這個名字，想起了舅舅和他說過的鄰居，領(lǐng)居家的兒子就叫這個名字吧。
程皓沒理，依然繼續(xù)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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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然沒去拿卷子，九班課代表沒給她機(jī)會，一個男生抱著兩個班的卷子就送到了班級后門。
冼然趕忙接過，說了聲謝謝。
“不用不用，這種事就得男生干，以后有什么卷子，我來搬?！蹦猩Φ煤荛_心。
冼然沒好意思答應(yīng)，“沒事，我還是自己去，不能總是麻煩你。”
男生擺擺手，走到隔壁班里。
坐在最后一排的程皓聽得清清楚楚，他聽到冼然核對卷子的聲音，唰唰的聲響，速度真快。
突然，一聲重重的呼吸聲響起，冼然看著冒血的手指尖，暗嘆卷子鋒利。
程皓扭頭就看到冼然手上的卷子馬上要掉，還有流血的手指，忙拽了一張紙巾，接過她手里的卷子，還挺沉的。
“謝謝?！?
“不用，我?guī)湍銛?shù)吧，咱們班有多少人？”
“54……已經(jīng)數(shù)到30了?！?
“好。”程皓沒干過這種事，數(shù)得不快。
冼然看著他認(rèn)真地數(shù)完，把卷子放到了書柜里，“謝謝。”
“你怎么老是和我說謝謝，不用。”
冼然沖他微笑了一下，回了座位，想了半天才感覺到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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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前一天，公布考場，程皓和徐子然恰好是前后桌。
徐子然暗想，看你考場上慌成什么樣兒？
第二天早上是語文早讀，冼然在講臺監(jiān)督。
手里拿著厚厚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筆跡，字小有好處，寫的多。
下面，徐子然探頭看同桌周小龍手里的書。
“小龍，借我筆記看看唄，一會兒還你。”
“你的筆記呢？”
“你見我什么時候上課記過筆記？”
“那我一會兒看什么？”
兩人還在交鋒，冼然已經(jīng)從講臺走了下來，兩人馬上沒了聲音。
周小龍把筆記放到了兩人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