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川歷史名人叢書研究系列:杜甫研究文選
- 張志烈 潘殊閑主編
- 12806字
- 2021-07-09 16:27:36
百年杜甫研究的回顧與展望
潘殊閑 張志烈
杜甫(712-770)是唐代詩人的杰出代表,其偉大的人格、卓越的詩藝令萬世景仰。葉燮說:“千古詩人惟杜甫,其詩隨所遇之人、之境、之事、之物,無處不發其思君王、憂禍亂、悲時日、念友朋、吊古人、懷遠道,凡歡愉、幽愁、離合、今昔之感,一一觸類而起,因遇得題,因題達情,因情敷句,皆因甫有其胸襟以為基。如星宿之海,萬源從出;如鉆燧之火,無處不發;如肥土沃壤,時雨一過,夭喬百物,隨類而興,生意各別,而無不具足。”[1]又說:“杜甫之詩,隨舉其一篇與其一句,無處不可見其憂國愛君,憫時傷亂,遭顛沛而不茍,處窮約而不濫,崎嶇兵戈盜賊之地,而以山川景物、友朋杯酒、抒憤陶情,此杜甫之面目也。我一讀之,甫之面目,躍然于前;讀其詩一日,一日與之對,讀其詩終身,日日與之對也,故可慕可樂而可敬也。”[2]葉燮的概括,具有相當的代表性。從杜甫還在世時,對杜甫的接受與傳播就已開始。歷中晚唐、五代至宋朝達到頂峰,其標志就是所謂的“千家注杜”。“千家”之說雖有夸張,但盛況空前是毋庸置疑的。其后,又歷元、明、清三朝,杜甫及其詩歌都是文人雅士學習仿效和筆談話論的重點,從未停歇。鴉片戰爭后,西方列強用堅船利炮強行打開了中國的大門,國家性質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辛亥革命宣告綿延2000多年的封建帝制被徹底推翻。隨后,中華民國取代清王朝。至20世紀中葉,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中華民族真正走上了民族復興之路。從推翻封建帝制建立中華民國直至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迄今,已有百年歷史。這百年,是中華民族從危亡走向中興的百年,是中國人民從站起來到富起來再到強起來的百年。國家的興旺巨變是由每一個具體的人和事匯聚而成的。就杜甫研究而言,百年杜甫研究的歷程,相當真實地燭照出百年中國所發生的滄桑巨變,從一個側面展示和詮釋了百年中國的文學與文化生態。
第一,百年杜甫研究歷史,與百年中國的政治、經濟、社會發展相一致,大體經歷了三大階段:民國時期、改革開放之前、改革開放之后。
民國時期,一批既有深厚傳統國學基礎,又受海外知識熏陶的學人,著力在打通中西、融貫古今中開拓杜甫研究的新視野、新方法、新境界。代表性的成果有梁啟超的《情圣杜甫》(1922年),第一次在人們習以為常的“詩圣”之外以“情圣”喻杜甫,新人耳目。此外,聞一多的《杜甫》(1928年),常工的《彌爾頓與杜甫》(1929年),志喻的《杜甫詩中之宗教》(1937年),許惕生的《杜甫的反戰文學》(1941年),馮至的《杜甫和我們的時代》(1946年)和《安史之亂中的杜甫》(1948年),馮靖宇的《杜少陵對生物的情感》等,都具有上述的時代特點。
從1949年至改革開放之前的30年,伴隨著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以人民性、愛國性、階級性、政治性以及現實主義為時代特征的杜甫研究表現得尤為突出,如馮至的《愛人民愛國家的詩人——杜甫》(1950年)和《杜甫傳》(1951年),蕭滌非的《學習人民語言的詩人——杜甫》(1952年),譚丕模的《杜甫詩歌中的現實主義精神》(1954年),金啟華的《論杜甫詩歌的政治意義》(1962年),蕭滌非的《人民詩人杜甫》(1962年)及《偉大的愛國詩人杜甫》(1962年),蔣和森的《偉大的政治詩人》(1962年)及《偉大的時代歌手——杜甫的生活與創作》(1962年)等。
改革開放之后至2018年的40年間,是粉碎“四人幫”思想禁錮,解放思想,實事求是,改革開放,不斷增強民族自信、文化自信的40年;是杜甫研究全面復蘇、全面振興、全面超越的40年;是杜甫研究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40年。舉凡民國以來杜甫研究學者們所使用過的研究方法、研究論題、研究視角、研究觀點等都有回應與賡續,而研究的深度、廣度、寬度、厚度、難度、熱度、參與度、成熟度等均是空前的。一批有新觀點、新材料、新方法、新維度、新形式的基礎研究、文獻整理、文化傳承的成果大量涌現。與之呼應的則是有關杜甫研究的團隊、平臺、陣地、名家、新秀蔚為壯觀。為避免重復,這一階段的具體分析詳見下面的論述中。
第二,杜詩文獻、文本及杜甫相關資料的整理與研究,成果豐碩。
具體而言,分為以下幾個方面:
(1)古人杜詩著述的重新整理出版,包括《杜詩詳注》《杜詩鏡銓》《錢注杜詩》《讀杜心解》《杜臆》《杜詩趙次公先后解輯校》《讀杜詩說》等。
(2)各種普及型選本陸續推出,如馮至《杜甫詩選》(1954年),蕭滌非《杜甫詩選注》(1972年),葛曉音《杜甫詩選評》(2002年),葛景春《杜甫詩選》(2011年)等。
(3)杜詩全集的整理,主要有張志烈主編《杜詩全集:今注本》(1999年),蕭滌非主編《杜甫全集校注》(2014年),謝思煒注《杜甫集校注》(2016年)。
(4)杜甫研究資料匯編,如華文軒編《古典文學研究資料匯編》(杜甫卷上編唐宋之部)(1964年),張忠綱校注《杜甫詩話校注五種》(1994年)等,丘良任《杜甫在湖湘——杜甫湖湘詩研究資料匯編》(2003年),孫微、王新芳《清初珍稀杜集序跋匯錄(上、下)》(2011、2012年)等。
(5)杜集版本研究。成果較多,有代表性的如萬曼《杜集敘錄》(1962年),叔英《杜甫詩集的幾種較早的刻本》(1962年),元方《談宋紹興刻王原叔本〈杜工部集〉》(1963年),蘇州市圖書館《蘇州新發現的宋刻〈杜陵詩史〉》(1979年),楊銘慶《南宋刻本〈草堂先生杜工部詩集〉評介》(1981年),鄧紹基《關于錢箋吳若本杜集》(1982年),廖仲安《杜詩注本述評》(1984年),周采泉《杜集書錄》(著作,1986年),莫礪鋒《杜詩“偽蘇注”研究》(1999年),鄧小軍《鄧忠臣〈注杜詩〉考:鄧注的學術價值及其被改名為王洙注的原因》(2002年),劉文剛《郭知達〈杜工部詩集注〉考論》(2004年),郝潤華、王永環《黃生〈杜詩說〉與清初杜詩詮釋方法》(2005年),聶巧平《從〈十家注〉到〈百家注〉集注的發展演變看宋代杜詩之偽注》(2005年),孫微、王新芳《吳若本〈杜工部集〉研究》(2010年),聶巧平《趙次公〈新定杜工部古詩近體詩先后并解〉的編年詮釋及其歷史價值》(2010年),馬強才《清華大學圖書館所藏清代杜詩學著作四種經眼錄》(2011年),孫紀文、姚雪潔《〈讀杜心解〉在杜詩批評史上的價值》(2011年),彭燕《郭知達〈九家集注杜詩〉述評》(2011年),蔡錦芳、張運平《楊倫〈杜詩鏡銓〉研究(上、下)》(2010、2011年),王燕飛《論明代杜詩選注和評點的特色》(2012年)等。
(6)其他文獻所引杜詩輯考,如胡可先《〈永樂大典〉所引杜甫詩輯考》(1992年)等。
(7)杜詩作品文本研究,幾乎涉及杜甫的全部作品。如摩訶男《杜詩〈詠懷〉、〈北征〉諸篇之研究》(1933年),馮文炳《杜甫寫典型——分析〈前出塞〉、〈后出塞〉》(1956年),曹慕樊《杜甫〈北征〉新說》(1979年),李汝倫《古今七律第一的〈登高〉》(1979年),許永璋《說杜詩〈望岳〉》(1980年),蔣和森《論〈三吏〉〈三別〉》(1981年),陳貽焮《〈茅屋為秋風所破歌〉辨》(1982年),鄧魁英《關于杜甫的〈飲中八仙歌〉》(1982年),張志烈《〈秋興八首〉蒙拾》(1984年),王仲鏞《在夔州精心結撰的一組史詩——杜甫〈洞房〉八首淺談》(1984年),程千帆《一個醒的和八個醉的——杜甫〈飲中八仙歌〉札記》(1984年),張忠綱《杜甫獻〈三大禮賦〉時間考辨》(2006年),鄧小軍《杜甫〈北征〉補箋》(2007年)等。
第三,杜甫生平、思想、個性及人格研究成績喜人。
關于杜甫的生平研究,涉及的內容不少,包括:
(1)總覽一生的年譜、年表與分階段的年譜、年表。有梁造令《杜工部草堂詩年表》(1929年),鞏固《杜工部年表及杜詩年表》(1929年),聞一多《少陵先生年譜會箋》(1930年),馮至《杜甫的家世與出身》(1949年),四川省文史研究館編《杜甫年譜》(著作,1958年),金啟華《杜甫家世考》(1963年)等。
(2)關于杜甫的生卒時間與地點。有馬佛樵《杜甫墓地考》(1961年),王輝斌《杜甫卒年新考》(1989年)等。
(3)關于杜甫的為官與游歷。有鐘來因《杜甫左拾遺罷官原因新考》(1982年),傅光《杜甫初入長安考辨》(1988年)等。
(4)關于杜甫的交游考辨。有卞敬業的《杜少陵朋輩考》(1935年),陳貽焮《杜甫壯游蹤跡初探》(1982年),郁賢皓《李杜交游新考》(1983年),陶敏《杜甫交游新考》(1987年),陳冠明、孫愫婷《杜甫親眷交游行年考》(著作,2006年),胡可先《新出土〈鄭虔墓志〉考論——兼及鄭虔與杜甫的關系》(2008年)等。
(5)關于杜甫的思想研究。這包括杜甫的儒釋道思想、反戰思想、忠君愛民愛國思想、倫理思想、生態思想、社會思想、精神品質、人生境界等。
杜甫的儒家思想,有黃芝岡《論杜甫詩的儒家精神》(1943年),劉明華《論杜甫的“民胞物與”情懷》(1994年),周裕鍇《杜甫詩中的儒家情懷及其思想淵源》(2017年)等。
杜甫的佛教與道教思想,有志喻《杜甫詩中之宗教》(1937年),呂澂《杜甫的佛教信仰》(1978年),鐘來因《論杜詩與佛教》(1983年),鐘來因《再論杜甫與道教》(1995年),孫昌武《杜甫與佛教》(2005年),張培鋒《杜甫“身許雙峰寺,門求七祖禪”新考——兼論唐代禪宗七祖之爭》(2006年),魯克兵《杜甫與佛教關系研究》(2007年)及《論杜甫的道家、道教思想》(2007年)等。
杜甫的反戰思想。隨著“九一八”事變之后東北的淪陷,中華民族抗擊日本侵略者的斗爭形成了一股磅礴的力量。對文人而言,杜甫的反戰思想開始得到關注,陸續有一批研究成果出現,如顧彭年《杜甫詩里的非戰思想》(著作,1933年),一鳴《杜甫反戰詩歌的研討》(1940年),許惕生《杜甫的反戰文學》(1941年)。隨后,還有申如《杜甫的戰爭詩歌》(1947年),朱明倫《杜甫對戰爭的態度》(1984年)等。
杜甫的忠君愛國愛民思想與情懷,有林繼中《杜詩的張力——忠君愛民思想在杜詩中的表現形式》(2009年),潘殊閑《試論杜甫的“安得”情懷》(2009年),潘殊閑《試論杜甫的“乾坤”情懷》(2011年),楊勝寬《杜甫的平民角色與平民情懷——兼論郭沫若對杜甫的評價問題》(2013年),潘殊閑《論杜甫的“壯士”情結》(2013年),潘殊閑《論杜甫的“幽人”情結》(2015年)等。
杜甫的倫理思想、生態思想、社會思想、精神品質與人生境界,有謝思煒《杜詩的倫理內涵與現代闡釋》(1995年),墨僧《杜工部的社會思想》(1944年),祁和暉《杜詩的人本境界(上):一場歷時八十年而尚未完結的爭論》(2000年)及《杜甫人本境界論(下):杜甫圣于關懷人與生命》(2002年),馮建國《論杜甫的民本思想》(2007年),張志烈《杜甫精神與傳統和諧理念》(2008年),謝思煒《杜甫的精神探索與思想界限》(2012年),沈文凡《論杜甫詩歌的生命厚度》(2016年),張志烈《杜甫精神追求之現代啟示》(2017年),詹杭倫《論杜甫詩體現的生態學意識》(2017年)等。
(6)關于杜甫的性格與個性研究,有吳懷東《自笑狂夫老更狂:論“狂”與杜甫文化精神》(2004年),吳淑玲、韓成武《杜詩“詩史”精神的第三重內涵》(2004年),劉曙初《論杜甫與中國狂士傳統》(2005年),葛曉音《杜甫的孤獨感及其藝術提煉》(2007年),莫道才《沉郁頓挫背后的清狂》(2015年)等。
第四,杜詩藝術研究全面開花,成就斐然。
杜詩是中國詩歌史上的高峰,詩歌藝術成就卓著。關于杜甫詩歌藝術的研究,是歷來研究者重點關注的問題之一。而杜甫的詩歌藝術所涉及的內容也十分豐富,如用韻用調、用字用詞、修辭藝術、題材、體裁、意象、風格以及詩圣、詩史論等。
(1)關于用韻用調,有張世祿《杜甫詩的韻系》(1944年),王次梅《杜甫七古聲調分析》(2002年),侯孝瓊《少陵律法通論》(著作,1996年)等。
(2)關于用字用詞,有馮鐘蕓《論杜詩的用字》(1948年),邢治平《“語不驚人死不休”——談杜詩用字》(1980年),馬德富《杜詩疊字的表現藝術》(2002年),魏耕原《杜詩公案“恰恰”再解》(2018年)等。
(3)關于修辭藝術,有李汝倫《略論杜甫的諷刺》(1956年),劉明華《杜詩用典中所體現的詩人自我形象——杜詩修辭藝術論之一》(1986年),劉明華《杜詩修辭藝術》(著作,1991年)等。
(4)關于綜合藝術手法,有邵祖平《杜甫詩法十講》(1945年),萬流《杜甫也有浪漫主義的手法》(1960年),繆鉞《杜詩中的含蓄之法》(1961年),王啟興《渾涵汪茫,千匯萬狀——杜甫詩歌藝術散論》(1981年),魯克兵《杜甫以禪法為詩法》(2013年),陳伯海《“感事寫意”說杜詩——論唐詩意象藝術轉型之肇端》(2014年)等。
(5)關于杜詩美學,有吳調公《青松千尺杜陵詩——論杜甫詩歌的美學觀》(1962年),王岳川《杜甫詩歌的意境美》(1983年),王啟興《論杜甫題畫詩的美學思想》(1984年),王岳川《論杜甫詩歌的藝術美》(1984年)等。
(6)關于杜詩的題材,涉及內容也十分豐富,有陳友琴《漫談杜甫的題畫詩》(1961年),韓成武《談杜甫詠畫題畫詩》(1980年),徐明壽《杜甫的題畫詩》(1980年),王滋源《杜甫詩中的婦女形象》(1982年),卞孝萱《杜甫的詠物詩及其對白居易的影響》(1983年),周嘯天《以新聞為詩:杜詩的一大開拓》(2005年),霍松林《論杜甫贈別詩》(2010年),鄧小軍《杜甫曲江七律組詩的悲劇意境》(2011年),查正賢《論杜詩中自陳作詩的現象》(2012年)等。
(7)關于杜詩體裁,有馬茂元《談杜甫七言絕句的特色——讀詩偶記之一》(1961年),王錫臣《論杜甫七言歌行的特點》(1980年),鐘樹梁《論杜甫的五言排律》(1981年),金啟華《論杜甫的五律》(1982年),萬云駿《試論杜甫的七律》(1983年),錢志熙《“百年歌自苦”——論杜甫詩歌創作中“歌”的意識》(2004年),李翰《杜甫七絕平議》(2009年),劉寧《杜甫五古的藝術格局與杜詩“詩史”品質》(2009年),曹辛華《論杜詩“遣興體”及其詩史意義》(2009年),劉青海《對杜甫變體七絕的再認識——兼論與初唐七絕之關系》(2011年),葛曉音《論杜甫七律“變格”的原理和意義——從明詩論的七言律取向之爭說起》(2011年),魏耕原《杜甫歌行論》(2016年),葛曉音《杜甫七絕的“別趣”和“異徑”》(2017年),葛曉音《杜詩藝術與辨體》(著作,2018年)等。
(8)關于杜詩意象、意境,有鄧魁英《杜甫詩中的馬和鷹》(1984年),徐秋明《杜甫詩歌的意象意義》(2001年),黃婭《從意境審美看杜詩》(2010年)等。
(9)關于杜詩風格,有田耕宇《杜甫創作心態與杜詩沉郁頓挫風格剖析》(1999年),房日晰《略論杜詩的浪漫主義特質》(2002年),張志烈《論杜甫詩歌的混茫境界》(2003年)等。
(10)關于詩圣、詩史論,有孫明君《解讀“詩史”精神》(1999年),陳昌渠《“詩圣”與“腐儒”——解讀杜甫的生存狀態及其儒家風范》(2006年),祁和暉《杜甫“詩圣”論(上、下)》(2011年),張忠綱《說“詩圣”》(2012年),林繼中《從文化詩學的角度認知“詩史”》(2016年)等。
第五,杜甫文學思想與詩學理論批評研究,別有一番天地。
杜甫的《戲為六絕句》首開以詩論詩的先河,后世仿效者眾多。杜甫的這六首七絕,蘊含了杜甫鮮明的文學批評意識,是杜甫詩學理論的集中體現。此外,杜甫在其他詩中也有豐富的文學思想表述,后世研究不斷,如陳友琴《杜甫六絕句淺釋》(1935年),郭紹虞《杜甫〈戲為六絕句〉集解》(著作,1978年),羅宗強《渾涵汪茫兼收并蓄——杜甫文學思想芻議》(1979年),莫礪鋒《論杜甫的文學史觀》(1994年),楊勝寬《杜甫的文學事業與文學理想》(1998年),申東城《李白杜甫詩論與唐詩嬗變研究》(2011年)等。
第六,杜甫對前朝文學文化的學習、繼承、評述及后世對其詩歌的接受、傳播,以及杜詩的鑒賞、普及、傳承研究蔚為大觀。
關于杜甫的繼承與對前人的評價,有徐有富《杜甫學習陶詩風格問題》(1983年),王友懷《論杜甫對樂府傳統的繼承和發展》(1983年),劉京《杜甫與嵇康》(2003年),趙海菱《杜甫與兩漢循吏文化傳統》(2004年),(越)阮氏明紅《杜甫與陶淵明》(2004年),黃震云《杜甫詩歌意境與楚辭》(2008年),鐘樹梁《一往情深 千秋論定——讀杜甫吟詠諸葛亮的詩》(2008年),胡永杰《論中原儒學精神對杜甫思想性格的影響》(2008年),葛景春《務本致用的中原文化精神是杜甫詩歌的基調》(2008年),徐公持《轉益多師:杜甫與漢魏六朝詩人》(2016年)等。
杜甫作為唐詩巨擘,對后世的影響巨大。所以,后世以杜甫為師、為宗的接受與傳播匯成了一條浩蕩的長流,今人對此的研究也熱度不減。如林庚《論杜甫為后代所宗》(1937年),金啟華《杜詩影響論》(1960年),陳友琴《談楊慎批評杜詩》(1961年),馬茂元《略論杜詩的批判繼承問題》(1965年),金啟華《杜甫詩句對黃山谷之影響》(1978年),夏承燾《評黃徹〈溪詩話〉之論杜詩》(1979年),王仲鏞《楊慎杜詩學述評》(1982年),許總《金元杜詩學探析》(1987年),張忠綱《漁洋論杜》(1987年),蔣凡《嚴羽論杜甫》(1987年),陳耀東《黃庭堅論杜甫與寒山子:兼述杜詩中的佛學禪宗意蘊》(2003年),周生杰《詩是吾家事,人傳世上情:梁啟超論“情圣”杜甫》(2005年),鄧新躍《楊慎對杜詩“詩史說”的批判及其批評史意義》(2005年),阮堂明《陳寅恪的杜詩觀述論》(2005年),吳河清《唐詩之冠冕 萬古之準則——方回眼中的杜甫詩歌》(2006年),趙冰潔《文天祥對杜甫詩歌的繼承》(2007年),焦印亭《劉辰翁批點杜甫詩論略》(2008年),潘殊閑《葉夢得與杜甫》(2008年),楊勝寬《蘇軾論杜甫韓愈平議》(2008年),吳中勝、蔣翠麗《明代詩人論杜甫》(2008年),孔令環《錢鐘書的杜甫研究及杜詩對其詩歌創作的影響》(2008年),郝潤華、邱旭《試論李夢陽對杜甫七律的追摹及創獲》(2009年),吳中勝《翁方綱論杜甫詩法》(2009年),張吉兵《廢名的杜甫研究述論》(2010年),曾紹皇《論徐渭的崇杜情結及其手批〈杜工部集〉》(2010年),黃俊棚《論張之洞與杜甫》(2010年),吳中勝《杜甫詩歌在五四前后的命運》(2010年),徐希平《杜甫對古代少數民族詩人的影響(上、下)》(2011年),蔣寅《王夫之的詩歌評選與唐詩觀》(2011年),劉文剛《單復的杜甫研究》(2011年),劉曉鳳《沈括〈夢溪筆談〉中的杜甫及其詩歌》(2011年),彭燕《褒貶抵牾:朱熹何以如是論杜甫?》(2011年),潘殊閑《吳澄李杜比較觀述評》(2012年),張忠綱《杜甫生前杜詩流傳情況考辨》(2012年),左漢林《陸游學杜甫詩考辨》(2012年),楊勝寬《朱熹論杜矛盾現象評析》(2012年),劉新生《讀陳寅恪有關杜詩諸文札記》(2012年),孔令環《吳宓、陳寅恪杜詩接受之比較》(2012年),孔令環《吳宓與杜甫》(2013年),劉文剛《楊慎的杜甫研究》(2013年),孫雪萍《王嗣奭“詩圣”說與晚明士人對杜甫詩歌倫理內涵的開掘》(2013年),潘殊閑《論“金士巨擘”趙秉文對李白杜甫的接受與傳播》(2014年),楊理論《范成大與杜詩:一個官僚詩人的杜詩接受案例》(2014年),沈揚《經典缺失的詮釋與補亡——論宋人對“杜甫不賦海棠”的討論與書寫》(2014年),祝尚書《論北宋詩學典范的選擇及其得失——以杜甫為例》(2015年),潘殊閑《元代文壇“中流一柱”胡祗遹對李白杜甫的接受與傳播》(2016年),潘殊閑《元代名儒郝經對李白杜甫的接受與傳播》(2018年)等。
接受與傳播,也是一種解釋、闡釋,如謝思煒《杜詩解釋史概述》(1991年),李凱《清人注杜的詮釋學觀念》(2002年)等。接受與傳播還表現在對杜甫遺蹤遺跡的追慕憑吊等方面,而后世以此為題進行研究,也頗有價值。如詹杭倫《李調元六游杜甫草堂詩考述》(1996年)等。對杜甫的接受與傳播,還表現為其他的文學、藝術與教育等形式。如田守真《歷代的杜甫戲》(1986年),李遇春《六十年代初歷史小說中的杜甫形象》(2006年),李鴻淵《〈紅樓夢〉引用李杜詩輯考》(2011年),夏志穎《論詞學史上的杜詩與杜甫》(2016年),劉明華《中國現代學制文學教育中的杜甫形象》(2017年),劉躍進《文學史為什么選擇杜甫》(2018年)等。
第七,比較研究視野宏闊,收獲不俗。
廣義的比較研究,就時代來說,有同時代與不同時代的比較;就地域來說,有本地域與其他地域的比較;就國別來說,有本國內的比較,也有本國與外國之間的比較。
“李杜”是同時代的兩位最偉大的詩人。李杜比較是中國詩學史、中國文化史上十分有趣的現象,其比較的焦點大體集中在孰優孰劣的問題上。換言之,揚杜抑李抑或揚李抑杜再或李杜并尊,成為李杜比較史上的三種最基本的觀點。但因為李杜地負海涵,具體的比較內容非常豐富,再加上這種比較接受史源遠流長,所以常常成為學人樂此不疲的研究話題。百年來,這類的文章(含著作)非常多,較有影響的如傅東華《李白與杜甫》(著作,1927年),斯同《李杜之優劣論》(1939年),傅庚生《評李杜詩》(1949年),郭沫若《李白與杜甫》(著作,1971年),羅宗強《李杜論略》(著作,1980年),金啟華《李杜詩論的比較》(1980年),袁行霈《論李杜詩歌的風格與意象》(1981年),陳貽焮《李杜文章在,光焰萬丈長——李杜優劣論述評》(1982年),楊義《李杜詩學》(著作,2001年),謝思煒《李杜優劣論爭的背后》(2009年),曾永成《在互補整合中實現總體的價值超越——論李杜詩歌研究的“分”與“合”》(2012年),錢志熙《李杜賦合論》(2014年)、趙樹功《李杜優劣論爭與才學、才法論》(2014年),薛天緯《李杜互通互補論》(2015年),陳尚君《李杜齊名之形成》(2015年),葛景春《李杜之變與唐代文化轉型》(著作,2009年)等。
除李杜比較外,將杜甫與相關詩人或其他名人進行比較研究,一直長盛不衰。這種比較,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也是一種接受與傳播。如湛之《杜甫和蘇渙》(1962年),繆鉞《陸游與杜甫》(1962年),張清華《杜甫與孟云卿》(1981年),卞孝萱、黃志洪、喬長阜《杜甫與高適、岑參(上、下)》(1981年),蔡川右《杜甫和鄭虔》(1982年),吳明賢《論杜甫與陳子昂》(1983年),廖仲安《楊慎與杜詩》(1983年),張浩遜《王冕和杜甫》(2003年),潘殊閑、劉靜《劉長卿與杜甫》(2004年),吳增輝《論杜甫與陶淵明對田園的不同心態》(2006年),蔡錦芳《杜甫、錢謙益、陳寅恪戲題詩之比較》(2006年),許德楠《國學大師們的傾向性——針對杜甫與其他詩人的“比試”》(2007年),曾亞蘭《屈原杜甫金圣嘆與湘妃三面》(2008年),劉汾《論杜甫、李商隱詩歌的情感品質及其創作異同》(2008年),張志烈《文化巨人精神特質的契合——簡談杜甫與蘇東坡》(2011年),李樂平《論聞一多后期對杜甫認知角度的轉變及其原因》(2011年)、鄧小軍《杜甫與李泌(上、下)》(2012年),周裕鍇《蘇軾眼中的杜甫——兩個偉大靈魂之間的對話》(2017年)等。
還有杜甫不同文學樣式的比較,如楊經華《生存的困境與文學的異化——杜甫詩賦比較研究》(2006年)等。
關于杜甫與國外詩人(文人)的比較,也是一個有趣的話題。早在20世紀20年代,常工就將17世紀英國詩人彌爾頓與杜甫進行比較研究(1929年),開創了民國時期杜甫與國外詩人(文人)比較研究的先聲。改革開放后,這種比較有新的成果,如謝思煒《論自傳詩人杜甫——兼論中國和西方的自傳詩傳統》(1990年),江弱水《苦功通神:杜甫與瓦雷里、艾略特詩的創作論之契合》(2006年),姜宗強《跨文本閱讀:〈以賽亞書〉2章1-4節與杜甫詩篇》(2011年)等。
第八,域外杜甫、杜詩研究收獲較大。
杜甫作為唐代詩人的杰出代表,早已走出國門,影響遍及世界。在相當長時間里,海內外的杜甫、杜詩研究交流不夠通暢。改革開放之后,隨著中外交流的日益增多,域外杜甫、杜詩研究逐漸受到重視,相關成果不少。如高鵬《日本杜甫研究概況》(1984年),(韓國)李丙疇《杜甫詩對朝鮮文學的影響》(1992年),李明濱《杜詩在俄羅斯》(1993年),(韓國)全英蘭《韓國文人對杜詩之評價》(1999年),李寅生《曾來余亦詩成癖,昨夜分明夢杜翁:談談杜詩對日本漢詩的影響》(2002年),李芳《英語世界中的第一部杜甫傳記——弗勞倫斯·艾斯庫的〈杜甫:詩人的自傳〉》(2007年),金啟華、金小平《仰止高山 別開生面——略論杜甫詩歌對美國詩人王紅公的影響》(2008年),郝稷《英語世界中杜甫及其詩歌的接受與傳播——兼論杜詩學的世界性》(2011年),李特夫《20世紀英語世界主要漢詩選譯本中的杜甫詩歌》(2011年),黃強《論杜詩在越南的譯介》(2011年),李特夫《20世紀前杜甫詩歌在西方世界的譯介考論》(2011年),張伯偉《典范之形成:東亞文學中的杜詩》(2012年),楊經華《遠游的寂寞——杜甫詩在西方世界的傳播與變異》(2013年),郎瑞萍、葉會昌《歐美、中國港臺及日韓〈秋興八首〉研究概觀》(2015年),李特夫《21世紀以來杜甫詩歌在英美的譯介與傳播——兼論首部英譯杜詩全集》(2015年),李特夫《英美詩人筆下獨特的“杜甫書寫”》(2016年),張潔弘、周睿《杜詩在東南亞的傳播述要》(2016年),趙化《變異的“詩圣”與“詩史”:英語世界的杜甫研究》(2017年),李寅生《下定雅弘、松原朗編著〈杜甫全詩譯注〉評介》(2018年)等。
第九,杜甫及其詩歌的文化研究,內容豐富,成就卓異。
杜甫一生生活、游歷、寄寓過不少地方,這些地方大都留下了杜甫的作品,而這些作品與這些地域構成了某種互動與互融關系,成為杜甫研究的一大類別。如繆鉞《杜甫在四川》(1961年),劉開揚《杜甫在四川的詩歌創作活動——紀念杜甫誕生1250周年》(1962年),羊春秋《試論杜甫在湖南詩歌中的自我形象》(1962年),曾棗莊《杜甫在四川》(著作,1980年),許總《杜甫與中州》(1983年),裴斐《杜詩風格與夔州風土》(1984年),聶大受《杜甫隴右詩及其隴右地域文化背景》(2006年),葛景春《杜甫與洛陽京城文化》(2013年),葛景春、胡永杰、隋秀玲《杜甫與地域文化》(著作,2016年),劉明華《杜詩學與重慶文化》(著作,2018年)等。
此外,被稱為“詩史”的杜詩也反映了當時的歷史,由詩到史成為研究的特色,如耕南《杜甫詩中的唐代社會》(1934年),李霞鋒、李桂英《試析杜詩中的唐代節日民俗》(1995年),楊勝寬《杜詩與盛唐氣象》(2003年),胡可先《杜甫與安史之亂》(2003年),雷恩海、李天保《杜甫的夔州七律與盛唐氣象》(2004年)等。
第十,杜學與杜詩學的建構。
理論上說,杜學或杜詩學,從宋代就已經出現,宋時有“千家注杜”之盛況。金代大學問家元好問甚至撰有《杜詩學》一卷,但真正集中研討、大力推舉應該是從改革開放之后開始的。相繼有一批學者在此領域挖掘探析,形成一個小的研究熱點。如許總《杜詩學發微》(著作,1989年),林繼中《杜詩學——民族的文化詩學》(1995年),傅光《論杜學的定義與內涵》(1999年),詹杭倫《翁方綱之“杜詩學”綜論》(2002年),孫微《〈四庫全書總目〉所體現的杜詩學》(2003年),孫微《〈全唐詩〉底本所體現的杜詩學》(2004年),魏景波《文獻流傳、文化轉型與文學嬗變:宋代杜詩學的三大成因》(2011年),林繼中《杜詩學論藪》(著作,2015年)等。
第十一,各類研究綜述、概述層出不窮。
圍繞一個時期、一個地域(包括國際區域、國家、某一文化圈、某一地域)、一個主題、一個類別等進行研究綜述、概述,是廣為學者和刊物接受的一種研究形式,具有重要的價值與意義。特別是世紀之交、社會轉型等特殊時期,這類研究比較流行。如張志烈《讀〈草堂〉——兼談近年來的杜詩研究》(1986年),焦裕銀《杜甫研究論文綜述(1911-1949)》(1986年),鄭慶篤《杜甫研究論文綜述(1950-1976)》(1987年),張忠綱、馮建國《杜甫研究論文綜述(1977-1985)》(1987年),張忠綱《山東學者注杜評杜概論》(1987年),祁和暉、濮禾章《建國以來杜甫研究情況述略》(1988年),林繼中《百年杜甫研究回眸》(1999年),周興陸《新時期以來思想史視野的杜甫研究》(2002年),劉明華《現代學術視野下的杜甫研究:杜甫研究百年回顧與前瞻》(2004年),楊勝寬《〈李白與杜甫〉研究綜述》(2009年),王紅霞《二十一世紀以來韓國杜甫研究述評》(2009年),劉明華、田波瀾《百年歌自苦,“萬代”有知音——紀念杜甫誕辰1300周年的對話》(2012年),趙彩花《杜甫作品研究綜述及其展望》(2012年),趙睿才《百年杜甫研究之平議與反思》(著作,2014年),彭燕《杜甫研究一百年》(2015年)等。
第十二,有關杜甫研究的團隊、平臺、陣地建設成效明顯。
與百年杜甫研究相頡頏的是,經過幾代學人的沉淀,杜甫研究已形成區域板塊陣容,這些板塊大致可以分為北京、重慶和以濟南為中心的山東、以南京為中心的江蘇、以成都為中心的四川、以西安為中心的陜西、以鄭州為中心的河南、以保定為中心的河北、以合肥為中心的安徽、以漳州為中心的福建、以天水與蘭州為中心的甘肅、以杭州為中心的浙江等。上述地區大體都有杜甫研究的學術帶頭人和團隊,有的地方還有相應的研究會,如四川杜甫學會、夔州杜甫研究會、天水杜甫研究會、河南杜甫研究會,以及中國杜甫研究會。在成都,依托杜甫草堂、四川杜甫學會和《杜甫研究學刊》,團結了一大批海內外杜甫研究的專家學者。《杜甫研究學刊》創辦38年來,已出版136期,為杜甫研究作出了特別的貢獻。其他杜甫學會也辦有一些自己的會刊,如《秋興》(夔州杜甫研究會)、《杜甫》(河南杜甫研究會)等。進入21世紀,隨著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的不斷落實,杜甫作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日益受到重視。比如,2017年四川省評選首批四川歷史名人,杜甫當選。按照規劃,成立了四川杜甫研究中心,由西南民族大學牽頭。2015年,成都市實施大型文化工程“杜甫千詩碑”工程,耗資1.5億元,把杜甫存世的1455首詩歌以書法刻石等藝術形式展示,再現杜詩刻石的傳統,留存“石本”杜詩。這一項目選址是以杜甫草堂為核心,輻射至浣花溪公園,在成都打造“800畝草堂,千詩百景”的中國詩歌文化中心,目前已完工。
現代杜甫研究已經有了百年的歷史。回首百年歷程,杜甫研究無疑是成就斐然的,從數量上說,已發表各類論文近萬篇,出版各類著作數百部;一大批具有新材料、新方法、新視角、新觀點的研究成果相繼問世,融貫中西、打通古今的成果也陸續出現。
但在看到成績的同時,也必須正視在杜甫研究中存在的一些問題,這是我們做好下一個百年發展必要的理性思考,也是未來杜甫研究需要著力解決的問題。
一是由于杜甫研究從古至今都是古代文學研究的重點之一,研究成果非常豐富。也正因為如此,一些撰寫杜甫論文的人,或疏于消化已有研究成果,或無視已有研究成果,或舊瓶繼續裝舊酒,如此一來,低水平重復的研究就相當多,以致不少研究僅有量的增長,沒有質的意義,甚至是負面的意義。
二是大量宋元明清杜詩箋注、箋釋等文獻尚待整理。這些文獻,有的僅是作了一些文獻學意義上的提要辨析,有的甚至還未完全觸及。這些文獻的整理與研究,將對杜詩學史產生重要的影響。
三是大量宋元明清杜甫及其詩歌的詩話類文獻資料尚待進一步整理與研究。這些海量的前人有關杜甫的接受與傳播的資料,將極大地豐富我們已有的認知,甚至改變我們一些看似正確、合理的解釋,重塑杜甫研究的歷史。
四是域外杜學是改革開放之后興起的一個研究領域,但由于受語言及獲取文獻的困難等限制,目前這個領域僅限于東亞、東南亞、北美、歐洲等數量不多的一些國家和地區,還有大量的域外國家和地區的杜甫研究尚無人去關注梳理。今后,這個領域還大有可為。
五是研究方法和研究視角的拓展。杜甫是大家、名家,又是歷代文人接受和傳播的重點之一,其詩歌本身涉及的領域就非常豐富,詩歌的內涵與意蘊也相當豐沛,加之其詩歌的語言與表現手法、詩歌題材、體裁的多變,完全可以從不同的角度切入,用不同的方法深入,這樣視角和方法改變,其研究的維度將更加多姿多彩,所得到的結論也更加新穎有意義。換言之,用“文學+”的方法重新審視杜甫及其詩歌的研究,將會有更多更精彩的發現、發明與發覆。如中外文學與文化視野下的杜甫及其相關名人比較研究,文學人類學、文學倫理學、文學統計學、文學地理學、文學民俗學、文學旅游學、文學考古學、文學生態學、文學心理學、文學社會學、文學符號學等視野下的杜甫研究等,一定會有不少新的創獲。
六是大眾化視野下的杜甫文化與杜甫精神的普及傳承弘揚研究。杜甫作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不應該只成為專家學者案頭上靜止的研究對象,而應該讓杜甫走向大眾、走向社會、走向校園。為此,在繼續做好有關杜甫基礎研究的同時,要有規劃、有組織、有步驟地將杜甫文化與杜甫精神進行普及化的弘揚傳承,因此,各類有關杜甫的普及讀物、藝術再現、文化創意等值得下功夫落實。
[1](清)葉燮:《原詩》卷三《外篇上》,載(清)王夫之等撰:《清詩話》,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第596頁。
[2](清)葉燮:《原詩》卷三《外篇上》,載(清)王夫之等撰:《清詩話》,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第59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