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識和衛疆遠遠地吊在那攤主的身后，一直往外走了將近十里路。

“看來是沒有接頭的了。”姜識嘆了口氣，他準備出手了。

“校尉，請讓我來吧。”衛疆主動請纓，他直直地看向姜識的眼睛，姜識見他盯著嚇人，連忙偏過頭去。

“既然你想的話，那就去吧，不要讓人跑了。”

“是！”衛疆應了一聲，然后整個人身周氣流狂飆，托著他快速向前方逃離的攤主奔去。

衛疆知道，自己如果想要一直跟在姜識身邊一步一步向上爬的話那么就一定不能掉隊，以后姜識是肯定會去商都的，到了那里，圍繞在姜識身邊的人的水準只會更高，他不想成為累贅然后被拋棄，更不想因為自己變成累贅從而給姜識增加負擔。

他也有自己的夢想想要去實現，所以他必須敦促自己跟上姜識的步伐，設法讓自己變成一個有用的人。

追云！這一招是節前他用攢了一年多的功勛兌換的天位武學，他是沒有天分，但幸好他還可以努力，沒有人知道那些天他吃過多少苦頭，沒有人知道他付出了多少汗水，他只是大商江湖中微不足道的一員，但也有著自己的堅持與信仰。

“校尉，好好看著吧，這就是我努力的成果啊！”衛疆的心中在怒吼著，狂風逐云，他和攤主之間的距離在不斷拉近著。

宋行云心中正罵著給自己贓物的家伙不當人子，忽然察覺到腦后有呼呼風聲，他扭頭一看，瞬間魂沒了一半。

完犢子了！他心里想到。

他是真沒想到靖妖司的人居然還真追上來了，他自認為跑路的時候已經夠快了，雖然留下了些痕跡，但要是追上他也不應該這么快啊。

來不及細想，他腳下動作不由得又快了數分，與衛疆的距離拉開來一點后他開始思索自己如果被抓住應該判幾年比較合適。

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后他覺得自己應該關不了多久，而且看樣子今天他是跑不了了，身后風聲距離他越來越近，要不了一會自己估計就要被抓，倒不如直接投誠，說不定靖妖司這幫大爺心情一好就能直接放自己走了！

宋行云心中有了計較，便直接向邊上一躍，雙膝跪地。

“我投降！”聲音響亮，群鳥驚飛。

衛疆見宋行云連反抗都不反抗就直接跪倒在地，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悶氣，他原本是要給姜識展現自己修行成果的，那成想這家伙居然直接不戰而降了。

姜識對此倒是沒有多大想法，對他來說能省些力氣自然是好的。

“靖妖司的兩位大人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也沒做過幾件壞事，平日里無非就是幫人在黑市里消消贓，別說人了，雞都沒殺過幾只啊！”宋行云在姜識面前哭喊連天，拼了命也想將自己的形象弄得凄慘一點好奪得姜識的同情。

在他看來，一般這種小孩子最有同情心了，雖然有時候會很惡劣，但確實是有著豐富的同理心，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靖妖司里會有這么小的孩子，但在他想來，都是小孩子應該沒有什么區別。

聽著宋行云的哭喊聲，姜識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見到姜識這般反應，宋行云知道自己是判斷錯誤了，也連忙收聲，生怕再引起姜識的反感。

“說吧。”姜識居高臨下地俯視宋行云。

“說，說什么？”宋行云有些懵，你要我說啥啊，別打謎語好嗎？要是平時有人這么問他，他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就塔瑪你是謎語人啊，謎語人滾出大商去！

但現在畢竟寄人籬下，哪怕心里有火也之能憋著。

姜識上下打量了一下宋行云渾身上下，然后快步走上前把宋行云一直戴著的黑斗笠給摘了。

一張很平凡的臉暴露在陽光下，面對刺眼的陽光，宋行云瞇了瞇眼。

“這樣就舒服多了。”姜識把斗笠一扔，然后說道：“先說說自己的信息吧。”

“我叫宋行云，象山郡人，現在在幫人做銷贓的活……我們有個頭，一般都是他給我們派活……”

聽到這里，姜識打斷問了一句：“這批貨也是你們頭給你的嗎？”

宋行云想了想，然后說道：“不是，這批貨是另一個人的，但他最近家里出了點事，這活就轉到我身上了。”

“那你們銷完贓后，錢怎么給雇主？”

“我們都是先給頭，自己把自己那部分抽成拿了，然后老大才會給雇主把錢送過去。”

“也就是說你們頭知道雇主的信息是吧，最差也知道雇主在哪沒錯吧。”姜識眼中閃著光，什么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是……是這樣的。”宋行云連連點頭，他知道這一關算是過去了，這兩個靖妖司的兇人現在貌似是被他老大吸引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他心中默默祈禱著姜識兩人不會在意自己這么一個小蝦米，他發誓如果這次能平安度過的話以后就找個正經的活計，哪怕錢少點呢，總歸不會遇到靖妖司這群兇人吧。

“你們頭現在在哪？”姜識問道，他心中已經擬好了下一步的方案，現在就差這一個缺口就補完了。

“在福橋鎮！”宋行云這回答得連考慮都不用考慮了，他現在只想盡快逃離眼前這兩個人的虎口，至于出賣隊友不顧江湖義氣什么的，他現在已經顧不上了。

鬼知道自己要是遲疑的話那兩個兇人會不會直接一刀劈過來，尤其是那個小的，手一直搭在刀柄上，仿佛只要他的回答不和心意就要直接砍上一刀的樣子。

他是很想說些爛話來調節一下氣氛的，但他一看到姜識那殺氣騰騰的樣子整個人不知怎么的就萎了下來，爛慫爛慫的。

“福橋鎮……”姜識念叨著宋行云的回答，將這個地名牢牢記在心中。

他望向衛疆，衛疆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宋行云說的這個地方在哪。

“那你來帶我們過去吧。”宋行云看著姜識的微笑，感覺自己的身后仿佛攀上了一條冰冷的鎖鏈，只要自己敢說一聲不，那他這輩子也就玩完了。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大人，您說啥就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