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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30班

“同學們,我當時是在我們岳陽平江讀的高中,家里比較困難,而且我的成績也是處于中等水平,當時我的鄰居和我的親戚都不看好我,認為我考不上大學,而且認為我上了高中之后就會去讀一個大專,然后出去打工掙錢。還有的人說我在高中就會混不下去了,為了讓他們的話撲空我拼命的努力,每天起早貪黑的學習,背誦各門學科的重點,有時候實在累的不行了,就用力掐自己的大腿,讓自己清醒過來。”說到這里,他的頭朝向我們點了點,嘴巴砸吧了一下,像是在和什么較勁一樣。

“在我的高中時期,我的室友知道我的家庭情況,但是他們沒有當面議論或者私底下進行討論,他們把餐票全都放在我的手中,每次吃飯時都在我手上拿,他們相信我不會去占他們的便宜,我也做到了這一點,所以我和他們形成了很要好的兄弟關系。直到現在,我還懷念那段美好的高中時光。經過三年的奮斗與努力,我終于考上了師范大學,這時候那幫人又出來閑言碎語了,他們認為我在大學會,像混世魔王一樣混日子,然后碌碌無為的,成為一個,眾多畢業生中的失業者?!边@時候他又努力的砸吧了一下嘴,牙齒磨得有點響,頓了頓,喝了一口水。

“于是為了讓他們的話或者他們所做的預言再次撲空,在大學我也拼命努力的學習。我的英語成績不好,我就把所有的高中英語書全部找出來,從高一年級第一冊第一本英語書開始,把書后面的英語單詞,每個單詞抄100遍,不厭其煩的去抄寫。漸漸的我的英語有了一定的語感,英語成績也上去了,并且通過了學位證的考試。直到現在,我的英語詞匯量依然是大學時候所具有的詞匯量那么多?!彼v到這里,眼鏡有些閃光了。

“同學們;人爭一口氣,火爭一口煙,我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從別人的諷刺中成長起來,我不希望成為別人口中的那個樣子。于是,我就悄悄的努力,雖然最后達不到驚艷所有的人,但至少我活成了我所希望的樣子?!边@時候他的嘴巴露出了一絲微笑,像是一位戰士凱旋而歸,享受著勝利的喜悅。

李老師的故事講完了,大家會覺得很平常么?是的,我們都參加過中考,都是通過中考篩選而進到高中的,大家或多或少的對這種故事有一定的感觸。我們都沒有做聲,或許是若有所思,或許是對于這種已經經歷過卻又很平常的事情不感冒,又或者是自己不想再次想起那種求學的艱辛??傊?,我們都埋下頭思考,不再發出聲音,李老師也不再繼續講下去,而是最后又強調了一遍,我們是一個大集體,每個人都是這個集體的一份子,我們能夠成為同學是緣分,所以大家一定要像兄弟姐妹那樣愉快、和諧的相處,盡量不要鬧矛盾。

之后,他就繼續放短視頻給我們看,我們雖然在看,卻不做聲,教室里的氛圍改變了,就好像是分別在即,大家即將各奔東西,都坐在教室里面享受著最后的團聚一樣。

是??!高中三年實在太短了,更何況我們高一新生只有一年相處的時間,到了高二就會進行文理分科,那時候我們就不在這個班。那個時候進入全新的班級,全新的面孔,我們還會遇到像李老師這樣的老師嗎?我們還會像今天一樣,一個班級一起看這種增進友誼的短視頻,然后大家一起埋頭思考,一起學習,一起努力,一起憧憬自己的未來人生。

誰也無法給出答案,我想今天這一節課和上課的知識點一樣重要,能夠碰到李老師這樣的人,真的是一種幸運!良師益友,我想這就是的吧!

“叮鈴鈴...叮鈴鈴...”一陣晚自習下課鈴聲響起來,把我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世界中。同學們都陸陸續續的走出教室,或許是剛才的視頻太過于煽情,又或者是新生第一天報道大家都彼此不熟悉,所以除了腳步聲之外很少有交談聲音,大家的步伐很慢而且非常的輕,生怕打擾到別人似的。

在回寢室的路上,大家的手都很禮貌,有的甚至在刻意回避著生怕撞到了別人,這也太謹慎了吧!

回到宿舍,我這才仔細地打量起宿舍環境來,十張上下木板床,床頭上都掛著小牌并且標著序號,床的另一邊堆放著一個大的木板夾層,這就是用來放行李的地方。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整理著行李,然后把夾層的最上方,整整齊齊的擺十套洗漱用品。再往旁邊走就是一塊大玻璃門,玻璃門上很是臟亂,而且連久失修的緣故門也不是很推得動。玻璃門后就是洗漱池和廁所,好在沒有什么味道。大家都動起手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也有帶空氣清新劑的室友在我們簡單的打掃了之后噴了一點空氣清新劑,聞起來很是舒服。

收拾完之后我站在原地發了會呆,這個時候我臨床的舍友突然對我說一句:“帥哥,在想什么呢?是在想家里了嗎?”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候嚇了一跳,但好在很快就回過神來安撫了自己,我頓了頓,然后搖了搖頭對他笑一笑。他也沒再看著我,繼續低下頭整理自己的行李。他應該是叫嚴吉,睡在旁邊的室友,在宿舍名單上我看到了他的名字。不過我是比較謹慎的人,在沒有完全得到確定之前,我不會貿然的去喊他的名字。

在后來的一年里,我逐漸發現他不僅是個學習成績極爛的家伙,也是一個非常喜歡耍無賴的人,“酒肉室友”四個字最適合我和他的關系。我曾一度懷疑校領導是不是喝醉了,竟然讓他進來讀書。

這個時候對面床鋪的一位室友突然對我說:“維哥,你是正取生嗎?”

我感到很詫異,頓了頓,對他問到:“什么是正???”

他輕輕的對我說:“正取就是靠分數考上來的,除了正取生,還有一種學生叫做計外生,計外生就是分數不夠花錢買進來的,計外生的學費要比正取生每個學期貴1000多塊錢。今年希望中學考進來一半,買進來一半,這兩類學生混合在一起分成18個班,就連兩個實驗重點班也不例外,或多或少的夾雜著一些計外生?!?

還有這種操作!這是為了解決學校的財政危機嗎?我很是疑惑也很是不解。我看像他那同樣疑惑的表情,淡淡地答道:“我是正取的。”然而那個叫嚴吉的突然來了一句——我就是計外生。聽到他這一嗓子,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接著話匣子打開說了很多活躍氣氛的廢話;諸如初中在什么學校、中考考了多少分、為什么來到希望中學讀書等問題。問題很多,雖然是活躍氣氛,但是在不是很熟的情況下問了這么一大堆,總是讓人的內心有些煩躁和反感。

問我的那個學生應該是叫余昭,他很是斯文,帶著一副眼鏡,瘦瘦的、高高的,身材很苗條,說話的聲音也很柔和。我覺得他很帥,至少第一印象是這樣的。而至于那個嚴吉,我感覺他很猥瑣,而且有一點傻乎乎。

我回問了余昭依一句:“同學,你呢?”

“我也是正取生?!彼χ毖鼦U很是自信,回答聲的也很有響度。緊接著宿舍里就熱鬧起來了——有說自己是正取的,也有說自己是計外的。

我用眼睛掃了一下數了數整個宿舍,十個人有一半是計外的,有一半是正取的。我突然明白了一個事,學校錄取了一半買進來一半,不僅各個班級都將錄取和計外的學生對半分,就連宿舍人員也是平均分配,這么均勻;我想——難道是怕上面查下來?計外生的學費要分六個學期三年交上去,這也許是為了以防萬一吧?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或許校領導有校領導的安排也說不定,總之我沒有過多地去猜測,也懶得多想,想多了反而感到頭痛,大家也沒有過多的進行交流,我們把廁所玻璃門關了之后就都上床躺著。

走廊外隱約傳來李老師的聲音,他說宿舍內禁止吸煙、要常搞衛生、保持干爽這樣住著舒服,熄燈后早點休息,不要再講話以免第二天沒有精神。為了對學生進行衛生監督,學校組織了一支衛生紀律監察隊,他們在晚上熄燈后游蕩在宿舍的每個角落,如發現違紀者,便會將其記錄在案,及時通知班主任和校領導對該學生進行思想教育。

我們表面上迎合著李老師話,但是心里卻極其的反感:一群被校領導飼養的奴才,別影響我們的成績就不錯了。不過聽到這番話我們要懂得分寸的,全都響亮的答應著,迎合著。

住宿舍的第一天晚上,天氣異常悶熱。雖然沒有蚊子,但是我感覺渾身有點癢,摸著身上和頭皮,又感覺沒有那感覺。我想:我的適應能力還是較差的。

悶熱的空氣折磨得我毫無睡意,我從床上起來,到廁所蹲在了坑上。沒一會兒就又上床了。剛上床不久,屋外就有手電筒光掃過,然后又是一陣叫喊聲:“別作聲,相互尊重!”真是無語,剛有睡意,又被吵醒了。看來晚上的狗飼料沒有喂飽!

由于第一次集體睡在一起,彼此不了解,所以寢室里面也很是安靜!

阿耀睡在我的上鋪,迪哥睡在阿耀的臨床,嚴吉睡在我的臨床,余昭睡在我的對面。其余的幾位分別是譚玉星、劉方、胡三、李少鯤、楊洋。大家都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不說話。沒有人要提出換床,也沒有人挑起話題,我想大家都是在適應新環境,而且第一天對彼此不熟悉,不想過多的麻煩和打擾,或許這也是一種入鄉隨俗吧。大家都在盡力的適應。

“叮鈴鈴...叮鈴鈴...”很快第二遍熄燈鈴聲響起,這應該是監察隊的下班鈴聲,畢竟動物也要休息,何況他們!寢室里面沒有所謂的夜談會,也沒有所謂的自我介紹。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靜。

躺在床上,我在心中默念著四個字“復旦大學”。是的,我很想考上這所大學,我暗暗的告誡自己,高中三年,我一定要努力學習考上去,我真的很想去上海。我其實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考上好的大學,才會有好的未來。未來的選擇很多,但是只有在985院校,尤其是C9院校中,我們才會接觸并且走在這個世界的最前端。即使達不到那種最前端的高度,也可以有一個好的平臺,好的人脈資源,這也是難能可貴的。

我在中考后,游玩了許多地方。那些名勝古跡自然讓人大飽眼福,各地小吃也讓人的胃得到滿足。不過,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那些乘坐交通工具地點。長沙汽車西站、長沙火車站、長沙高鐵南站、黃花國際機場。從地上跑的到天上飛的,那些地方所遇到的人是不一樣的;他們的穿著、談吐、樣貌等都可以直觀的得出結論——他們來自這個社會的不同階層!這四個地方人流量很大,可以說是一個社會的縮影,四個地方的衛生、旅館質量、騙子的人數和技倆、餐館的舒適度不用我說,大家都心知肚明。我的一位前輩曾告訴我:如果在高中學習很苦,堅持不下去了,就去這四個地方走走、看看。如果你想成為這四個地方的哪一類,你就按照那一類的標準,從現在起付出同等的努力程度去學習。只不過,人生不會有后悔藥,選好了,就是一輩子!

不僅出行如此,岳麓山下那么多大學也是分級別的:985、211還有普通高校,他們的學生,我可以肯定——從學校的等級可以斷定學生的素質、從學生的素質就可以斷定學生的家境、包容心以及他們的見識。

那時的我雖然剛進入高中,但是我已經知道長沙是個很特殊的地方,尤其是教育。985分為副部級和正廳級,211是省直屬,而省直屬上還有個中央直屬。至于其他的普通高校,哎!學校質量和學生的綜合素質我就不多說,僅對于我而言——不要讓自己變成他的學生之一就好了!所以高中三年容不得半點馬虎!

躺在床上我想了許久,規劃了許久,在規劃和想象中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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