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袖中物
- 農(nóng)女小萌妃
- 卿本風流
- 2190字
- 2014-07-18 17:53:29
“岐山高,水上飄,吃罷益母當分曉,買一包,贈一包,吃完一包打包票,再配千年人參,萬年老樹根,就聽到噼里啪啦一聲長嘯,啥子?是小寶寶掉下來了,哈哈原來是江湖賣打藥!”
“岐山高……”賣打藥的江湖郎中這么吆喝幾聲,紅蘿亦能跟著輕哼。隨著他的吆喝聲,身側(cè)的綠葫蘆輕晃著打節(jié)拍。紅蘿一臉茫然地望著身旁的豆豆哥,傻傻地問:“你知道什么是打藥么?是裝在這個葫蘆里賣的么?他這個酒葫蘆倒是不錯。”
身旁的豆豆哥一回身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問出些自己不能回答的怪問題。紅蘿被他一捂捂得莫名其妙,掙脫他又不死心問了一句:“哎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打藥啊?”
紅蘿這一句問完,豆豆哥羞愧的低下頭,江湖郎中回過頭來對她神秘一笑:“小娃娃,你要知道這個做什么?”
“小老頭兒,你有本事賣,就沒有本事說么?”紅蘿是個據(jù)理力爭的丫頭,她想要知道什么,勢必就要知道。她原本態(tài)度強硬,不料眼風尖銳,好似有幾十雙眼睛直直向她射過來,異樣的目光讓她有些受不住,人生之不能承受之重莫過于此。
紅蘿側(cè)著頭微愣半響,估摸著這個打藥就是個打蚊子或打蒼蠅的藥,和耗子藥差不多的,他們湖州是個荒蠻之地,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小動物,還時常有野獸出沒,賣個毒野獸什么的藥也沒什么,遂也低下頭來不問了。
許久之后,紅蘿嬉皮笑臉抬起頭來,活潑的大眼睛眨了眨,顧左右言他:“他這個調(diào)調(diào)還蠻好聽哦,那個打藥也好好賣哦,豆豆哥你這么聰明,也編個出來聽聽呀?”紅蘿一臉期待地望著身側(cè)的豆豆哥。
湖州有個男兒節(jié)。男兒節(jié),風涼涼,月光光,翠提香飄整晚,街頭亦熱鬧整晚,好兒郎們?nèi)羰怯辛酥幸獾墓媚铮驮诨ㄇ霸孪聦χ媚锍淼那楦瑁媚锶粝矚g,亦隨聲附和,兩人許下一生美好的約定。
每到這一天,伊文這小子就帶著她躲得遠遠的,他一向?qū)@些娛樂活動興致缺缺。伊文那小子就像一張剡藤紙,薄,韌,白,滑就是他的特質(zhì)。其實他有一副雨雪初霽的好嗓子,他不生氣的時候,嗓音溫潤動聽,小的時候喜歡唱著小調(diào)哄她入睡。豆豆哥還小,只比她大一點點,還沒有對哪個姑娘唱過情歌,紅蘿覺得可以先幫他醞釀著,決計不能讓他和伊文那小子一樣沒有情趣。
豆豆哥瞥她一眼,再瞥她一眼,鄙視道:“你怎么不編個,又不是我賣紅蘿卜。”
“你確定你不是跟我出來賣的么,我怎么覺得你今日這么不安好心呢?”紅蘿指著他的鼻子發(fā)問。
豆豆哥:“……”“麻煩你下次說話,說得完整一些可以么,我不是跟你出來賣的,好吧我也是陪你出來賣的,啊呸,我是陪你賣紅蘿卜來了!”
紅蘿:“……”她想了一會兒,抬頭望天,棠棣花暗香拂來,她嘆息一聲:“暗香殘留,豆豆哥你有沒有一種想吃糖葫蘆的沖動?我記得王婆婆的兒子王叔叔最近在賣糖蘋果,你一定還沒有嘗過吧?”紅蘿說完吧嗒兩下嘴,微微皺著鼻,又一臉期待地望著他。
紅蘿如此一說,豆豆哥立馬會意,她其實不是在詢問他,是她自己想嘗嘗了。豆豆哥一向不敢接受她的盛情邀約出來閑逛,因為她一向吃東西不給錢。可是有什么辦法呢,不給她買,她一定尋個更強大的理由叫他去買,豆豆哥覺得自己很吃虧,但是表示無可奈何。
日上三竿,曬得人一栽一愣地想睡覺,兩人挪到一棵巨大的鵝掌楸下邊,黃燦燦的花盞中透著淡香,環(huán)境很好,如若沒有幾只小蜜蜂飛來飛去就更好了。豆豆哥前后又被她使喚著去買了燒餅和炒栗子,對于這個季節(jié)能吃到炒栗子,紅蘿表示很驚奇,驚起的結(jié)果是又讓他跑了幾回。豆豆哥一顆年輕的心頓時又蒼老了幾分。
紅蘿越吃得多,心里越發(fā)不能滿足,這一籃子紅蘿卜若是賣不出去,她中午就不用回去了!晚間也不用回去了,伊文那小子一定會很鄙視她的!
紅蘿惆悵,顧墨亦惆悵。湖州近來的風氣真是越來越曠達了,妹妹竟然可以喜歡哥哥了么?如此有悖倫理之事,必須禁止!顧墨容不得自己心中這一份憤懣之感,因而急需找一個發(fā)泄口。
他忽地起身,其實有這么幾個原因。他今日起得早,出門時天色亦早,不知道那丫頭有沒有去給他送蘑菇,這是其一。其二,他想找她當面問問清楚,問她對他,也就是對她口中的墨王爺是個什么心思,對她眼中的哥哥又是個什么心思。
方才與鐘晉先生一番閑談,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如想象中的醍醐灌頂豁然開朗,他好似更迷糊了。按理說,他就不該對一個小丫頭動什么歪腦經(jīng),他一定是吃了她的蘑菇,病入魔障了。但又一想自己如今已二十又九,果真是晚春,若是連一個小丫頭都搞不定,說出去還有什么顏面?自己到底存了個什么心,他亦說不清。顧墨心里思量著,先不急著帶那丫頭去找惠一大師了,自己倒是要先去瞧一瞧。
縱橫交錯的十字路口,那一抹闌珊麗影,正是顧墨心之所及。他正要找她,她便出現(xiàn)在他眼前。一種勢如破土的微微疼痛感在瞧見她的瞬間在心間底肆意蔓延,就好像種在心底的一顆經(jīng)年無聲的種子,今早突然發(fā)芽了,他好想靠近她,好想抱緊她。這難道就是常人所說的春心萌動?這不是女人才有的心思么?顧墨一番糾結(jié),已然走到她跟前。
紅蘿這丫頭有個好習慣,即便泰山崩于眼前,她依舊臉不紅心不跳,是以顧墨站在她面前,她亦未發(fā)覺,只顧著和身旁一長相清秀的少年說著話。
“豆豆哥,你說我爹爹會不會打我啊,等下再沒人買,這一籃子紅蘿卜都要被我吃光了。難道我上輩子不是什么紅蘿卜精,是只小白兔吧,其實我長得這么可愛,就應該是只小白兔哇。”
紅蘿竹筒倒豆子,一番心思藏不住,又問:“你說我將這些拿到王府前去賣,王爺他會不會買呢?”她惆悵著,拿過兩根紅蘿卜,遞給身旁的少年一根,咯吱咯吱咬了幾口,想起什么又停下,再咯吱咯吱咬上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