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開王涵森的手,給馮局敬禮,“沒有受傷!”
馮局點點頭,“先離開這里?!?
我猶豫道,“馮局,頤養天年里……”
馮局打斷道,“一切以證據說話。”
馮局和我說話時,其他兩位民警已經把這間木屋里外搜查了一遍,匯報道,“沒有情況?!?
馮局點點頭,再次把目光看向跛腳男,屋里所有人也都把目光看向他。
我連忙站出來,“跟他沒有關系,他其實也是受害者?!?
不管我們做什么,說什么,跛腳男都不為所動,目光一直盯著我。
我來到跛腳男面前蹲下來,“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我說什么跛腳男好像沒有聽進去,反而問道,“你叫未來?”
我點點頭,跛腳男突然情緒激動,抓住我的手,“你認識歐陽教授?”
我再次點點頭,王涵森來到我跟前來扶起我,看著我和跛腳男。
跛腳男想說什么,最后忍住了,“沒事了,你先走吧,我們會有機會再見面的。”
我點點頭,王涵森扶著我出了木屋,朝山下走去。
大牛和馮局他們在后面也緊跟上來。
“你們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我向王涵森問道。
“小心臺階,”王涵森扶好我,我這才發現,昨晚上來沒有看清,以為開鑿平坦的山路,其實兩邊都是懸崖。只有不到一米寬的臺階攀巖而下,從木屋直通到山下。
而木屋是建在半山腰突起的一塊大巖石上。
王涵森扶緊我,“你報警,電話突然中斷了,110報警臺追蹤到報警手機號,發現是一名民警。
定位你的位置發現是遠離市區的鶴山公園區域。
第一時間判斷你肯定是遇到危險了。立即把情況向市局反應。
事情很快上報到局長辦公室,馮局立即做出指示,全局干警及全市所有派出所民警,離你最近者全部向你靠近,實施援救。”
離我最近者,我回頭看了一眼大牛,王涵森繼續說道,“你們所大牛就是接到警臺通知后,才知道你遇到危險,意識到自己位置不安全,搶先一步離開監視點,不然正好和頤養天年搜查的保安迎面碰個正著。”
大牛是這樣跟馮局匯報的嗎?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我清楚記得在遇到危險前,我是通知到大牛的。
大牛是沒有意識到我會有危險,還是別的原因沒有報警。
所有干警和各個派出所民警離我最近者,對我實施搜救。
大牛是離我最近,還是離開后又折回來?
我壓下心中所有疑惑,轉而問道,“那么你呢,你又是怎么跟馮局在一起的?”
“110警臺向市局反應后,事件上報到局長辦公室,馮局知道是你,怕我擔心,通知了我,讓我和他一起對你實施搜救。
我們立刻趕過來了,我們昨晚就到了,但是直到今早才找到關押你的地方?!?
我回頭看一眼馮局,盡管馮局已過退休年齡,但步伐矯健,緊跟在我們身后。
王涵森也轉過頭看著馮局,關心到,“山路陡峭,您慢點?!?
剛才還一臉嚴肅的馮局聽到這一句話,瞬間臉上柔化開了,“好,好。”
可能是一項硬漢習慣了,不知道怎么表達,半天又擠出一句,“你也慢點。”
王涵森點點頭,能看出馮局流露出一臉欣慰,很希望有機會和王涵森相處。
我心中還存在好多疑慮,白色大樓通向半山腰的木屋是從十三樓下電梯到的負二層。
而大樓里的監控,大牛還是無法進入他們的系統嗎?
但我沒再問下去,不想打斷王涵森和馮局能夠多一刻相處時光。
十五分鐘之后,來到山腳下,面前有十幾名警察把山腳圍住,在等馮局進一步指示,在人群中沒有看見柯組。
不管是上次我跟蹤他,在公安系統留言,包括這一次110通過警臺向市局反應,我相信柯組都看到了。
看到了,為什么每一次柯組都沒有做出反應。
這里到底和柯組有什么關系?我深深地看著面前這幾棟白色大樓。
其中有一人見馮局從山上下來,走到跟前,請示到,“馮局,搜查令還沒有批下來?!?
馮局面露凝聚之色,“什么情況,還沒批下來?”
說完拿出手機撥打一個號碼,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馮局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掛完電話馮局命令道,“都先回去吧?!?
突然要撤回去,圍在山腳下的十幾名警察包括從山上下來的大牛和另外兩名干警都面面相覷,但看到馮局臉色,大家也都猜到什么情況了。
我和大?;厮?,王涵森和馮局道別,馮局點點頭,“回去吧!”。
直到把我們車目送到看不見,馮局才上到局里的車。
王涵森開車,我坐在副駕駛,大牛在后排。
剛剛發生的事,使我們仨好長時間都不說話,直到車拐上了高速,隨著離身后那片茂密的山林越來越遠,仿佛壓抑也被丟掉些似的。
“昨晚都沒睡好,你們倆瞇一會兒,到了我叫你們。”王涵森說道。
我和大牛同時說道,“不困,”這個時候即使再困我們根本都睡不著。
一個民警被一個民營機構關押了一夜,公安機關居然一個搜查令都批不下來,這個頤養天年到底什么來頭。
“大牛,頤養天年大樓內部監控系統,還是進不了是嗎?”我回頭問大牛。
大牛搖搖頭。
車上的氣氛又恢復到一開始上車時的沉默,大家又都不再說話。
“沒有監控,你們是怎么知道我在那半山腰的木屋里的?”我問道。
我清楚記得大樓的電梯沒有直接進入負二樓的,我是從十三樓被帶到負二樓,從那里被帶到后山,那里又好像是唯一通向半山腰木屋的路徑。
“是電子蠅,”王涵森接過話頭說道,“你報警后一開始你的手機定位是在鶴山公園。我們趕過去時,那塊場地上空空如也,只有地上的手機廢殼。
我們意識到你遇到危險,追蹤手機定位,定位出現在頤養天年后很快就消失了。
為了盡快能找到你,馮局只好動用了電子蠅,對頤養天年上空方圓幾里布置數十個電子蠅偵查。”
電子蠅是國家研發用于軍用、警用的“空中警察”,形狀大小類似于蒼蠅?!吧n蠅”的眼睛安有袖珍型攝像頭,連接公安系統網絡,可以進行空中偵查,人臉識別,信息反饋??芍^是空中警察。
自然界中的蒼蠅不受人待見,但是電子蠅可是警界、軍界的活寶。
由于電子蠅形狀酷似蒼蠅,行動靈便,無論飛行任何地方,都不易被人察覺。
唯一不足目前技術還有待改進,就是黑夜執行效果遠不如白天迅捷、靈敏。
“從昨晚馮局開始動用電子蠅,電子蠅一共飛到木屋五次,直到今天早晨我們在電子蠅人臉識別影像反饋中,才知道你在半山腰的木屋?!?
“幸虧有這電子蠅,不然這方圓幾里,靠人工不僅要動用大量警力,而且絕對不會這么快會偵查到你被移到那半山腰去了。”大牛補充道。
“方圓幾里?”我吃驚道,“這頤養天年居然占地幾里!”要知道,自從發生當年查處拿地事件后,這鶴山公園可謂是寸土寸金。
一般人想進來是根本不可能的,沒想到這頤養天年一下拿到幾里。估計后面那座山也被他們圈下來了,不然他們也不敢赫然在那半山腰建間木屋,把我放在里面,看管都不用看管的。
到了所門口,王涵森丟下大牛,“去趟醫院吧,我們好好查一下?!蓖鹾环判牡卣f。
“真的不用,我沒有受傷,也沒有發生什么格斗?!蔽遗峦鹾^擔心,說的很輕描淡寫。
王涵森沒說話,側頭看了一眼我手上的扎痕,“還疼不疼?”
我搖搖頭。
下車后一直沒說話的大牛猶豫了下,想說什么,最后什么也沒說,轉身進所里了。
我推開車門下車,回頭看了一眼王涵森。
王涵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