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看著他喝完放在桌上的酒杯,心像是沉到谷底。
“我去下洗手間。”好像不想再聊這個話題,王涵森站起來。
我點點頭。
王涵森走后,我看著那杯子,還在為剛才王涵森的話出神。
這時我突然聽到我媽的聲音,“咦?未來怎么就你一個人啊,薛詳那孩子沒來嗎?”我媽老遠不管不顧地問我。
我一回頭我媽正朝我這邊走來,一邊問我話,一邊拿眼睛在餐廳里四下搜尋,像是要找誰的身影。
不知道她是想找到薛祥的,還是又怕看到的會是王涵森。
“來了啊,剛走,有事剛走,”我看到桌上王涵森的手機還在,乘我媽沒注意趕忙撥拉到包里,連同撥拉進去還有王涵森剛才喝完酒的酒杯。
不知道我媽來了多久,有沒有看到王涵森,我說話很不自然。
“你們倆談的怎么樣?”我媽笑吟吟地問我,看來她剛上來,沒有看到王涵森,我突然一下就輕松很多,對啊,薛詳是剛走,我沒撒謊啊。
“噢,噢,還不錯。”
我媽一聽更是喜上眉梢了,“那就好,那就好,給,你的卡。”我媽把卡遞給我。
我趕忙接過,“走走,我們下去說。”
我推著我媽,希望快點把她帶離這里。
“你急什么呀,我還沒問仔細呢,你推我干什么。”我媽回頭不停地奇怪地看著我。
遠處王涵森已經(jīng)從洗手間出來了,我趕緊朝他直搖手,讓他別過來,可是王涵森就像是沒看見似的,我媽都被我快帶到下電梯了,王涵森卻走到我們面前來,喊一聲,“小媽”,幫我們按了電梯。
未姨又變成了小媽。
“涵森你怎么也在啊?”我媽明明是在問王涵森卻別過臉來把眼光狠狠地看向我,想從我臉上看出什么來。
我趕忙堆笑,“三哥,這么巧,在這碰到了。”
我媽看看我,又看看王涵森,好像怎么也不相信,我們是在這突然碰到的。
我拼命朝王涵森使眼色,沒想到這家伙一點不配合,卻說,“未來,手機在你那吧。”
我本能地看向我媽,我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突地一下進電梯,都沒等我,她從來不在大媽家人面前失態(tài),這一次卻一點不顧。
我把手機拿出來塞給王涵森,趕緊按電梯追我媽,王涵森在旁邊說道,“我們是兄妹見面不是很正常嗎。”眼睛是看著電梯說的,沒看向我。
原來他根本就不想配合。
電梯上來了,王涵森沒有跟我一同下,轎廂內(nèi),我想到,是啊,我們是兄妹。
追上我媽后,我沒有上去安慰她,我知道她情緒不好,可我現(xiàn)在心里也空嘮嘮的。
“媽,我來開吧,”我怕她情緒不好開車不安全,從她手里拿過車鑰匙,我媽也不講話,一聲不響地坐到副駕駛位上。
車開出一段距離,我媽說道,“小雅的事情你是看到的,其實沒多大事,在古代,孩子這個年紀結婚生孩子很正常,但就是怕別人吐沫星子,才發(fā)生了那樣的事。”
說完我媽閉口不說話了,她覺得她應該說明白了,我也應該聽懂了。
我是聽懂了,“嘎喳”一聲,如果再往前面開一點就撞上對面駛來的車了。
“未來你沒事吧?”我媽嚇的聲音都變了,見我沒事,才又埋怨道,“你這孩子,腦子想什么呢,這是單向道,你怎么就突然轉彎了呢。”
我也嚇得一身汗,我把手按到包上,本來猶豫、不想做的事,我決定做了。
“還是我來開吧,”我媽說。
我拿著包下車,可我沒有換到副駕駛,“媽你自己回去吧,我打車回去。”
“也好,回去睡會兒,別再胡思亂想,”我媽看著我,很擔心。
我點點頭,目送著我媽車開出好遠,我叫車,車很快來了,我上車并不是回家的方向。
這幾天值班,出警,在辦公室時我一想到王涵森這兩天就要走了,魂不守舍的。
正忙著手里的案件資料,突然警用對講機響了,“各單位注意,全員出動,搜查在逃重要案犯,目標范圍江城高鐵站向外延伸7個街區(qū),所有資料已經(jīng)輸送到智能眼鏡上,眼鏡可以自動識別掃描身份,完畢。”
只聽到樓上樓上下一片跑步聲,我,小李,大牛我們?nèi)齻€跟所長一輛車,其他警員都各自上車,目標江城高鐵站。
江城高鐵站地理形式非常復雜,交通工具也多樣化。
高鐵站一出來,交通更是四通八達,公交站、地鐵站十分密集,線路又通達四周。
我們一隊這邊分配在公交站142路車和158路車,路線都是高鐵站通向江城碼頭。
大牛跟小李一組在公交142路車上,我跟所長一組在158路車。
158路停靠站點一趟從高鐵站地下始發(fā)站點發(fā)車緩緩駛過來的158路在停靠點停下,我和所長立馬上車,對所有乘車人員進行身份檢查。
雖從始站點剛剛發(fā)車,但158路車上滿滿一車人,都是從高鐵下站,直接轉乘的。
一上車,所長亮出警官證,“例行檢查,請所有人配合行動,拿出身份證。”
車上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顯得很緊張,但都很配合,都在快速尋找身份證。
我負責車廂左邊兩排,從第一排一排排往里面查去。
“您好,請出示證件,”從他們手上接過身份證,佩戴的智能眼鏡會自動鎖定我手上身份證人的面孔,然后對座位上人員進行面部匹對識別。
我這邊,走到車廂中間位置,一個長滿絡腮胡子靠窗的男人把身份證遞給我后臉不自然地轉向車窗一邊,像是在觀看車外景色。
盡管他很配合,但是我眼睛上的智能鏡片卻對我進行無聲緊急示警。
“故作淡定,”我上齒咬著下唇。
我裝作若無其事地把身份證遞還給他。
所長負責右邊兩排,那邊很快完事。
所長檢查完最后一排轉過身準備從過道出來,看向我這邊。
我咬唇習慣性動作被所長看見,所長停止了下車動作,裝作在等我。
我給所長使了個眼色,然后繼續(xù)往車廂后面查去。
所有人員檢查完后,我轉過身不緊不慢裝作完事了,朝車門走去。
所長沒說話,很默契地慢慢從最后一排跟在我后面也朝車門走。
等我走到車門把車門把控住時,我突然大聲喊道,“王立民。”
左邊中間位置靠窗戶邊的那個男人本能地答道,“唉。”
男人答過之后立馬意識到壞事了,從座位上迅速站起來,扒過旁邊的人,就要往外面沖。
所長這時一個箭步快速沖上去摁住那個知道自己身份暴露準備硬沖下車的男人。
從看到我下車男人漸漸放松,突然被我喊出真實姓名,本能地答應后,到被所長摁住,前后就幾秒鐘時間。
被摁住后,男人狠狠地看向我后又把眼光轉向所長,知道跑不掉了,窮兇至極。
男人正是我們今天出警任務需要搜捕的重案逃犯。
我和所長把王立民押下車,車上響起了雷鳴般掌聲,有人還站起來對著我們吹口哨。
王立民被警車帶走了,所長摘下智能眼鏡,在手中掂了掂,“現(xiàn)在有這個玩意兒,破案率是高多了。”
我點點頭,智能識別的確比人眼更加火眼金睛。
所長通知歸隊,小李和大牛等在142路車站,我和所長開車去接他們。
車上大牛跟所長拍馬屁,“老將出馬,一個頂倆啊,這么快搞定。”
小李也跟后面道符合道,“多虧這么快搞不定,要不這一下午夠折騰了的了。”
所長忙做了暫停的動作,“打住,打住,搞清楚狀況,再拍馬屁,案犯是未來發(fā)現(xiàn)的。”
所長雖這樣說,但臉上露出欣慰表情,為我剛才的機警很是滿意,笑嘻嘻的。
大牛立馬轉變方向,“那是,那是,未來是誰啊,小李,我們平時怎么說來著。”
小李和大牛一唱一和,“有事找未來,未來會給你答案。”
所長帶頭笑,車上一片歡喜,車向所里疾馳而去。
精疲力盡地回到所里時接到我爸電話,“未來,你三哥明天走,今晚我們在家里給他辦了歡送宴,你媽意思你最近太累了,就別來了……”我爸像是在等我答案,話還沒說完。
“爸,我去。”我接口道。
“好好,那我們等你啊,”老頭子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