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拖過桌面時,不小心把墨汁瓶帶翻了,撒出的墨汁不僅把王涵森寫的字弄花了,還濺得王涵森一身。
黑色的墨汁很快在襯衫上暈開了,王涵森準備把襯衫脫下來,隨著他手指轉動,一顆,一顆紐扣被解開的同時,王涵森健碩的肌肉在我面前展露,我看著他因當兵鍛煉過的身材,尤其是……看得我發呆。
王涵森見我這樣看著他,抿著嘴居然偷偷在笑,準備去衛生間時,路過我跟前,居然還笑得那樣開心。
我趕忙把身體站的筆直,側身讓開他,他從我身邊經過時還刻意看我一眼,我心臟不由地砰砰直跳。
我眼光順著他好看的背影跟過去,他一回頭,我趕忙躲閃眼神。
王涵森停下了,轉過身一步步走過來,離我越來越近,我被壓迫的氣都不敢喘。
他期身過來,找到我的眼神,盯著我,左眉頭一挑,“你平時就這樣看著男人。”好像我這樣看男人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錯事似的。
我趕忙一把把他推開,“有病。”
王涵森這才轉身去衛生間了,轉開的那一剎那,我看到他笑了,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
“有病,絕對有病。”我站在衛生間外面聽著里面傳來洗澡的嘩啦啦水聲。
恨得咬牙切齒,“這絕對不能怪我,絕對是王涵森有病,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一會兒出來,我……我絕對讓他好看。”
不一會兒王涵森洗完出來,頭發濕漉漉立在頭上,一根根短寸,顯得特別精神,整個人神清氣爽,還是剛才那樣眼神含笑看著我。
我順著他好看的笑往下看,剛才的濕衣服已經被他吹干了穿在身上,紐扣一粒粒扣得整齊。
我居然有點失望。
王涵森順著我看他的眼神看向自己身體,我意識到什么,立馬撤回眼神,臉卻不由自主紅了。
剛才還咬牙切齒的信誓旦旦,瞬間泄氣了大半。
“咳!”我干咳了一聲,一臉正經,“你怎么進來的?”
“巧姐那有鑰匙。”王涵森還是那樣看著我,一個字一個字氣定神閑地說。
“來干嘛?”我,我故意把聲音再提高一點以示底氣。
“給你送警官證。”
“警官證?”我睜大眼。
“昨天掉車上了,怕你要用,給你送過來,現在在你房間桌上。”
原來是給我送警官證來的,瞬間聲音低了半截,“咳!”我又咳了一聲,“這是你弄的?”我環視一眼房內四周。
“本不想弄的,亂的沒地方下腳。”
一向臟、亂、差習慣的我,被王涵森說亂,我居然有點不好意思。
“咳…咳…”這一次我連咳了兩聲才能掩飾住我的心虛,“行!你可以走了。”。
王涵森張了張嘴想說什么。見我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暗淡下來,只好轉身準備離開。
“你,你等一下,”我喊住他。
王涵森笑容燦爛地回頭,滿眼期待地看著我,以為我找他有什么事。
我快速走上前去從他手里把鑰匙提溜過來,“這個你丟下。”
剛才的笑徹底從王涵森臉上消失了,失望的表情瞬間又爬了上去。
彎腰拿鑰匙,我差點碰到他身體。
“你吃火鍋了?”
我低頭聞聞身上的確一股海底撈味,我點點頭。
“冰箱里有剛買的酸奶,吃完火鍋喝點酸奶會好點。”又是那種軟軟糯糯的好聽聲音。
說完了王涵森走向門穿上羽絨服拉開門準備離開,站在門口時回頭看著我,像是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走了,神情很是落寞。
我走過去打開冰箱,滿滿的一冰箱吃的,喝的,洗好的水果放在保鮮盒里一層一層地碼好,一股溫暖從我心田升起。
我爸也會給我買,但大多數時候以給我錢為主,我那個媽更是每次都是空手來。
沒想到王涵森心這么細。
我拿出一盒水果和一瓶酸奶,一邊喝著酸奶,一邊去衛生間洗手,衛生間里有好聞的味道,我吸了兩鼻子,不是我習慣的味道,是什么香味我說不上來。
衛生間被整理得干干凈凈。
吃飽喝足后,我開始進衛生間洗澡,等我脫盡衣服鉆進淋浴間,洗著洗著,滿腦子突然是剛才王涵森裸露在外健碩的肌肉和濕漉漉立在頭上的寸發,以及那張好看的臉……
完了完了,我這是怎么了,我趕忙搖搖頭,“未來,不準想,”我對自己命令道。
可是越是不讓自己想,越是滿腦子都是。
高中那會兒,有一次我去我爸家,看到王涵森正跟同學打完球回來,頭發也是這樣濕漉漉地從我身邊經過,滿身散發著好聞的汗水味。
我不由地視線跟隨著他轉,被他看見了,我趕忙躲在我媽身后。
王涵森同樣抿著嘴笑從我身邊經過,那時候我覺得他是在嘲笑我,可是今晚的笑分明跟那時的一樣,我突然心神一蕩,他……
我努力克制,不讓自己再想。
洗完出來,我順手拿上手機躺到床上,拉過被子時,又想到王涵森的手疊過這個被子,我突然像見到鬼一樣把被子扔得老遠,又重新拿出一床來。
都怪那個家伙,把家里搞得這樣整潔,害我不習慣,我從床上一跳爬起來,把家里弄得亂七八糟。
可是我越是這樣,那個影子越是揮之不去,從未失眠的我,今晚失眠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索性我不睡了,坐起來抱著被子。
直到過了好久了,滿腦子還都是王涵森,直到迷迷糊糊了腦子里也都還是。
第二天起床刷牙看到鏡中的熊貓眼,“都是王涵森那個家伙鬧的,”我咬牙切齒,可是卻恨恨不起來。
睡眠不好的我第一天心情都不好,中午剛吃過飯,我爸給我打電話,“未來啊,警官證你三哥給你送去,你拿到了吧。”
老爺子就是沒事找事跟我拉拉話,平時我會敷衍三句話兩句話打發他了事,今天他不提王涵森還好,一提,我把他對我這么些年的寵溺,而造成的長期任性表現得淋漓盡致。
“告訴您爸,您以后沒事少讓王涵森往我家跑。”
“怎么了,我就讓他把警官送給你,怕你找不見,著急。”
我一想我爸說的沒毛病啊,可是還是很生氣,“你沒讓他給我打掃衛生?”
“我沒有啊,我就讓他趕緊把警官證送給你,怎么了?”
“沒事了。”我把電話掛了,也不管老爺子在那邊現在會是個什么表情。
心情不好歸心情不好,但是我上班還是很認真的,下午,所長帶著小李出警去了,五華街道人壽保險公司有人報警,說他們公司大門給人堵了,有對夫妻聚眾鬧事。
我正班臺值班,順便整理所長要的關于防通信詐騙的材料,下午所長就要。
輝叔推開派出所玻璃大門,躬著身子進來,手里提著那個藍色資料袋。
資料袋的的拉鏈已經不靈便了,袋子上的藍色更是長年被磨的斑斑點點。
“輝叔,您來了。”我打招呼,輝叔是新華街幸福里小區的居民,自從我來所里報到第一天,就看見他也是這樣躬著身子來所里。
這些年他更是經常來。
聽所里其他民警說,輝叔這樣跑所里已經跑了有20年了。
20年前輝叔一歲的兒子大海丟了,輝叔來所里報警,然后就隔三差五地來所里問問,打聽打聽有沒有他們家孩子的消息。
一跑就是20年。
輝叔今年也不大,才四十歲左右,但是頭發已經全白了,帶著一副近視眼睛,滿臉皺紋,聽同事說,十五年前輝叔老婆,大海媽因實在受不了丟失孩子的痛苦,跳樓自殺了。
剩下輝叔這么些年一個人過的更是不容易。
輝叔老婆跳樓時,事件轟動了整個區,當時派出所老所長一聽到消息難過的哭了,很自責,“孩子丟了這么多年沒有找到,我們有責任啊。”
可是兒童丟失案,有時候真的像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