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睜大眼睛。
“這個都能查到,”我有點不相信。順手拿起身邊那坨資料,挨頁翻下去。
小呂繼續道,“現在大數據時代,什么查不到,只要查,你昨晚點外賣吃什么我都能查到。”
我停止翻動紙張的動作,試圖在腦子里想起我昨晚點外賣吃的什么,突然反應過來,“我昨晚沒點外賣。”
“我就是說這個意思,你還聊不聊了。”
“聊,聊,”我趕忙低聲下氣,讓他繼續。
“女孩跟男孩商量要盡快把孩子打掉,自己也從網站上瀏覽了很多私人診所。”
這一點倒是跟趙哥他們說的吻合,我點點頭,示意小呂繼續。
“男孩不是很積極,讓女孩自己想辦法趕緊解決掉。”
解決掉,十八歲的人嘴里蹦出來這樣的話,我心里有一絲反感。
小呂見我發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望著我開玩笑地說道,“是不是特崇拜我。”
“崇拜,特崇拜,你趕緊繼續。”我應付道,低頭在紙張上找小呂剛才說到的內容。
小呂繼續,故作沉吟地道,“不過……”
“怎么了?”我趕忙停止手中動作接道。
“這個小雅和梁東應該不是情侶關系。”
“不是情侶關系他們怎么會……你沒有搞錯吧?”我聲音一下提高了好多。
“因為,在懷孕這件事發生之前,小雅和梁東還不是微信好友,在一次他們組織出去聚餐之前還不是。”
“這些都能查得到嗎?”
小呂點點頭,“小雅那次聚餐,發了朋友圈,有他們聚餐照片,之后是隔了有一個多月,小雅加的梁東為微信好友日期。
小雅加了梁東后告訴他,她懷孕了,梁東當時就急了,“怎么可能,”還說,“就聚餐那么一次,就中了。”
“什么叫就中了,這個梁東說話怎么像個成年人樣老到,”我鄒鄒眉頭厭惡道。
“那小雅不是屬于……”我們倆都沒有往下面說。
到底什么情況,還是得看小雅怎么說,即使是強~奸,如果小雅不承認,不舉報,別人也不好介入,包括我們警察,即使小雅爸媽報警,沒有小雅的證詞,也不能把那個梁東怎么樣。
“還有,這個梁東的父親好像是一位領~導。”小呂突然插了這一句。
這一次我沒再問你怎么知道,既然大數據能查到梁東的所有信息,他父親的自然也就不能例外。
看來各方面都對小雅不利,我有點煩躁對小呂嘟嚕了一句,“你什么意思,是領導怎么了,是領導,他孩子就可以是強~奸~犯。”
這一句我說的底氣一點不足,雖然現在法制社會,但是趙叔他們如果要訴訟,過程肯定要比與普通老百姓家打官司要復雜多。
“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當然這些只是根據大數據系統分析出來,具體的實際情況,還是得從當事人趙小雅嘴里說出來,那才是真相。”小呂走了,上樓去了,我把小呂送來的資料,又從頭到尾看一次,不得不感嘆大數據的強大,什么都能查到。
下午我把跟小呂分析的情況,給趙哥打電話說了,最后婉轉道,“還是得看小雅怎么說,她說的話很重要,直接影響到事件的性質。”
電話那頭趙哥沉默了半天一句話沒說,最后好像是哭了。
我能理解,如果是兩個人有感情,一時沖動犯了錯誤,還可以原諒,可是,現在有可能就是屬于強~奸。
掛完了電話,我心里無比沉重,看著桌前那堆資料。
晚上我加班到很晚才回去,快離開辦公室,突然發現,我的警官證不見了,辦公桌,抽屜都找不到,會丟哪了呢,我怎么也想不起來。
回到家,挨一翻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原本很亂的家,現在就更亂了,我嘆了口氣,但絕沒有要收拾它的意思。
以前,巧姐會一個星期過來給我整理兩次,最近巧姐家小女兒生二胎,巧姐就跟我爸告假暫時把我這邊的活辭了,說實在忙不過來。
我爸平時最喜歡人家生孩子添人口了,一口答應,說給我重新找個阿姨。
人還沒找到,且亂著吧。
以前看童話故事,漂亮的田螺姑娘愛上了書生,每天書生不在家的時候,她就會從畫里走下來為書生打掃房間。
這件事我是怎么也不相信的,我就覺得是那個寫童話故事人的想象力跟我的有的一拼,家里太亂了,就想象成有個田螺姑娘,然后就誕生了這么美好的童話故事。
“我也好想有個愛我的田螺姑娘,給我打掃打掃。”我自言自語,渾身沒有力氣及拉著拖鞋走到床邊,一頭栽下去,“明天再收拾,我要睡覺。”
第二天上班,所長推開我們辦公室門,跟我和小李交代事,我趕緊攔住他咨詢怎么重新辦警官證,所長批評我,“這么重要證件你怎么就能搞丟了。”
所長交代,“大牛休婚假帶老婆去香港玩了,人手少,大家都辛苦點,班次重新調,未來你今晚值班,小李你值明天的。”
小李一臉沮喪,“能不能今晚我值班,明晚有重要馬賽。”
“那我不管,你們自己調。”說完所長出去了。
小李在我對面坐下一臉友好地看著我,他還沒說話,我搖搖頭。
“一人餐海底撈怎么樣,我請客。”小李祈求道。
我搖搖頭,“不怎么樣。”
小李豎起兩根手,“兩人餐海底撈怎么樣。”
兩根指頭,我點點頭,“可以。”
小李一拍桌子站起來,“這這么定了,走,去海底撈,吃完我回來值班。”
我這才反應過來,小李嘿嘿笑,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這個不算,兩人餐跟兩次一人餐,那是有本質區別。”
“怎么不算,我餐都定好了,要不我再請你一頓兩人餐,這不就兩次了。”
“你請餐還能請上癮了。”
小李嘿嘿笑,不說話。
去生活廣場吃完海底撈回來。
我用鑰匙打開門,嚇我一跳,家里燈全部大開著,職業的本能讓我立馬警覺,進賊了。
我迅速地查看完客廳和幾個房間后,發現沒人,還好,我自我安慰了下,我再是警察,遇到這種情況,我也是會嚇一跳的。
轉了一圈,我才發現,家里不僅沒有進賊好像還來了田螺姑娘,東西被擺放的整整齊齊,井然有序的有點過了頭了。
只是,這被子疊的,這里面是放了書了嗎,記得我讀大一那會參加軍訓,教官檢查我們疊軍被,實在疊不出來,我就往被子里塞了好多書,最后被軍官一提溜,書全撒出來了,全宿舍都在笑。
后來我發現教官也在笑。
我上去一提溜,沒有,但是,疊得好好的被子被我全搞亂了。
這被子讓我想到王涵森,我見過別墅他的房間,但是怎么可能,立馬被我否定了。
我聽到書房有聲音,連忙跑過去,正好看到王涵森在書房就著我練毛筆字的書桌在寫字。
寫的是徐志摩的詩《我等候你》,他手腕轉動,一副漂亮的小楷躍然紙上,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我趕忙上去要拿過他旁邊一堆我練過的字,跟他的字相比,我的字實在是不能見人,也不知道他剛才看到了沒有。
王涵森見我回來了,把手中毛筆架到筆架上,看一眼我要拿走的字,不急不慢地說道,“早看過了,你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