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忘了他們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

想到這，云千盡打開放在一邊的包著饅頭的錦帕。他徒手拿起一個，就著火焰烘烤加熱。

“在做什么？”水蘇一睜開眼就問道，朝他慢慢走了過來。

聽到聲音，云千盡并沒有看過去，繼續專注地烘烤著饅頭，奚落她：“我還以為你又要睡到天亮。”

撇了撇嘴后，很快又被吸引，水蘇好奇地蹲在他身前問：“這是什么？”

回答她的是云千盡有點詫異的話：“你不曾吃過嗎？”

只見水蘇真誠地搖了搖頭：“我們那里沒有。”

“你這個小公主啊。這是民間的饅頭，源于北方。你一定很久沒吃東西了吧，今晚就湊合著當晚飯。”云千盡說得有條不紊，將手上的饅頭收回，“差不多了。”

話落卻久久不聞那人兒的聲音，似乎有點異樣，云千盡抬眼望向她。看見她眸光閃爍，喪著臉，憋了很久才發出一個單音節：“我…”

好久好久，水蘇耷拉著腦袋道：“都是因為我，你才需要這么麻煩。”

聽了她好不容易說出來的話，云千盡哭笑不得地問：“你這么久不說話就是因為這個？”

真懇地點了點頭后，她又垂下了腦袋：“你難道不嫌棄我嗎？”

“嫌棄，特別嫌棄。”云千盡話帶笑道，遞了兩個熱好的饅頭給她，“可以吃了。”

水蘇接過以后，又看了他一會兒，才試探地開始吃。

先是一小口小口，慢慢地變為一大口一大口。云千盡細嚼慢咽地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模樣。當他還未吃完一個，水蘇已經吃完自己的份了。于是，水蘇抬頭眼巴巴地盯著他看。

云千盡見狀便將僅剩的一個饅頭遞了過去。水蘇飛快地接過，又默默將手中的饅頭遞到云千盡面前，卻又被他推到嘴邊。

就像安撫一只犯了錯的貓兒，云千盡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溫雋如水：“沒事，我也不是很餓。”

話音剛落，水蘇仰起臉，望向他的雙眸像是蒙了一層水霧。

等她吃完，云千盡關切道：“很晚了，快去睡吧。”

水蘇點了點頭，倚著樹干坐下，沒多久便合了眼。

夜風呼嘯著，云千盡卻沒有那般放心地合眼，借著月光起身探察著四周。

“啊嚏。”

聞聲，云千盡看向睡著的水蘇，走近了些，脫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剛想轉身，她睡意朦朧地睜開眼，輕喚：“別走。”說完，伸手拉住了他。

她的手攥得很緊，云千盡無奈地坐在她身側。剛坐穩，水蘇便偎到他身上，閉上了眼，像孩子一樣抱住了他，雙臂環在他的腰際。

夜風帶著入秋后的寒意，她伸手將他的外套從自己身上拉過一些蓋在他身上，然后又繼續抱住他。

她像孩子一般親昵地依偎在他這兒，云千盡看在眼里。他竟有些怕她睡得不好，于是在靠住樹干以后便不再動彈，合上了眼。

夜空中的云幾不可見，璀璨的星辰高高閃爍，夜色似乎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