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雅江的上游附近,淅瀝瀝的雨下著,一座哥特式的城堡傲然矗立,標準的尖肋拱頂,飛扶壁以及修長的束柱,營造出了輕盈修長的飛天感;墻壁全是由白色大理石構成,黑色石塊打磨成的尖塔如同青松一樣高聳,紅色鐵質的尖形拱門,隱隱約約還看見許多淡金色的花紋,在互相糾纏著,盡顯神秘。
這是現任教皇的官邸,也是辦公室,黑天鵝堡。沒有白色的純潔跟歡愉,飛向夜空的黑天鵝代表著不幸跟悲哀,它們高貴,孤傲,它們只屬于黑夜跟孤寂。
男人坐在唯一的椅子上,他點燃了一支煙,慢慢地抽著,煙霧如同細線般徐徐上升,他的背后是沾滿了雨水的窗,窗沿上有一盆不知名的紫色小花,葉子上還留著幾滴水珠,看樣子不久前剛剛澆過水。
蘇曼站在書桌前,像是已經矗立在著幾百年的雕像一般,老是那么個表情,也不說話,不樂不憂,不焦不躁。
“冰川海域那邊失聯了?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這樣超出控制的情況,處理好這件事。”男人打破了沉默,用的卻是如此冷漠的語氣。
“是,教皇陛下。”蘇曼微微躬身,語氣沒有因為男人的冷漠而產生一絲波動。
窗外照進來的幾束月光,將昏暗的房間稍微點亮了一些,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面孔消瘦,戴著一副黑框鏈條眼鏡,一頭略顯凌亂的灰發,坐在那里時,平靜的像塊石頭,身上卻又隱隱透著野獸的氣息。
男人雖然只穿著一件黑色風衣,卻如同一身嶙峋的鎧甲;風衣上暗色的花紋在月光中顯露,像是黑色的羽毛,男人整個人端坐在那,又好似一只孤傲的黑天鵝。
蘇曼依舊是一身黑色軍裝,棕黃色的眼睛看不出一絲情緒,就這樣淡淡的看著椅子上的男人,等待著下一個問題。
烏云又將這唯一的幾束光收回,房間又陷入了往常的昏暗,唯一有點光亮的地方只剩下男人手上的煙頭,忽明忽暗。
男人起身站在窗前,望著窗外淅瀝瀝的夜雨,道:“聽說艾薇爾的學生在那艘船上?”
“是的,教皇陛下。”蘇曼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你明天的議會估計挺頭痛的,蘇曼將軍。”男人收回目光,轉過身來對著蘇曼笑道。
蘇曼看著男人臉上的笑容,不禁一陣恍惚,仿佛曾經浪漫又柔弱的貴公子回來了,自從盧斯堡事件過后,他已經記不清男人有多久沒笑過了,也是從那時起,西俄曼少了一個貴公子,多了一個鐵血教皇。
“明天的議會教皇陛下可要幫我呀。”蘇曼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一想到那個女人,不禁搖了搖頭。
“會的。蘇曼將軍。”男人抽了一口煙,沉思了一會,輕聲說道:“還有救嗎?”
蘇曼輕輕搖了搖頭:“這次預估出現重大誤差,摩葉馬克上沒有任何裝置可以應付A級信號,他們也只是情報部門的人,難。”
“那就棄了吧,調其他小隊再去探查。”男人摁滅了煙頭,房間里最后一絲光亮也消失了:“這個消息已經被人知道了,我的政敵們會用這件事來扳倒我,你去準備一下吧。”
那個鐵血教皇又回來了。
“嗯。”蘇曼看了眼已經融入黑暗,只能勉強看清楚輪廓的男人,轉身離開了房間。
男人望著窗外,視線穿過淅瀝瀝的夜雨,似乎來到了那一片海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風吹夜雨敲打在窗戶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將男人的思緒拉回,好像覺得有點悶,伸手將窗戶打開一條縫,感受著夜風悄悄滑進了房間,深吸了一口,轉身融入了黑暗當中。
風靜靜的吹著,夜雨淅瀝瀝的下著,窗沿上的紫色小花輕輕的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