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燈亮起了下一刻,狹小的衛生間中憑空出現火花爆射而出,幾乎是在一瞬間便填滿了整個空間,根本反應不過來的李文就被強烈的沖擊力拍飛而出。
火焰像是洪水一般瞬間填滿了屋子的空隙,高溫瞬間吞噬了一切。
廚房的母親也沒有反應過來大量的火焰所包裹。
還在疑惑之際,突然恐懼爬上心頭,他想到了什么,快速轉出看相煤氣灶下面的煤氣罐。
母親的瞳孔急劇收縮,晚了。
啥時間又是一聲巨響,那煤氣罐直接炸裂開來。
破碎的鋼鐵直接擊穿了母親的腹部,頓時間大量的血液像是瀑布般流出,經管她是萬般阻止也無可奈何。
神知越來越恍惚,木制家具被炙烤的聲音不斷地傳來耳邊,渾身一陣滾燙,作為一個大人,她知道出事了。
腹部的傷口上血液一直在流出。不知不覺渾身已經沒有了力氣,以一個十分奇怪的姿勢癱坐在地上。
眼前的一切都漸漸昏花,她所看見的,整個廚房都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她就宛若是風中殘燭,雖然不能夠接受但也無可奈何。
雖然李文被滾燙的沖擊拍飛,只能慶幸她的后腦結結實實的砸在書包上,這救了她一命。
不過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懊悔,她并沒有因此而昏過去。
恍惚間,她漸漸抬起頭,無盡的恐懼在腦邊回響,大腦一片混亂,仿佛當機一般。
一切都在燃燒,就在下一刻炙熱的高溫讓他感到全身不適,一陣嘔吐感迫使她不由的按壓胸膛。
隨著火焰的燃燒,不知不覺間李文已經開始大口喘氣,因為缺氧臉漲得通紅,但越是大口吸氣此刻她就越是在消減自己的生命。
高溫仿佛奪取了一切,在如地獄般的恐懼中她連一滴淚水都無法擠出,眼神在顫抖,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切。
趴在地上,她沒有了一絲力氣,火焰如同大海一般無孔不入,它們隨之不斷蔓延,一切的一切都成為了它們的延續的可能。
漸漸被火焰吞噬,生活在搖籃中的少女此刻不知所措,經管腦子里知道許許多多的自救智商,那又有什么用了。
大腦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它畏懼死亡,而又會在死亡來臨時主動的給身體施加認知障礙,簡直就是直絕后路。
想要尖叫吶喊卻感覺喉嚨一陣發痛,不知為何,少女感覺周圍是那般安靜,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正在放映的無聲電影。
突然,一塊火炭從房頂上落下,落在少女的手背上發熱,滾燙感造成的疼痛瞬間讓她清醒了些許。
這時她迷茫的抬起頭,還在燃燒的廚房中似乎有一只血淋淋的手伸了出來。
它萬般顫抖,似乎血液代替它的眼淚,經管是千般痛苦也要向前,它五指自然的彎曲,仿佛是祈求著什么,它只希望在確認一眼。
迷茫中,少女伸出手想要去觸碰,想要去感知它的存在,仿佛就像是茫茫大海上唯一的燈塔般閃耀。
想要觸碰,卻無法觸碰,少女是多么渴望有誰可以握住她的手然后告訴她『沒事了。』
什么都不知道,恐懼拒絕了思考,現在只是本能主導一切。
少女都雙手漫無目的探索著周圍的空間,但每一次處了粗糙的地面外就是冰涼的空氣。
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只是在原地抽搐罷了,少女掙扎著向前伸出手,伸出那早已無力的手臂就好像在無盡的恐懼中渴望哪怕是一絲安寧。
但沒有人可以握起她的手,相隔幾米之處,那是已經死亡的母親的手,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祈求著少女能夠存貨下來。
少女顫抖著,抽搐著,仿佛只是過來幾分鐘整個客廳就已經成為了火海。
火焰點燃了父親遺留在客廳里的白酒,那莊麗的如同煙花一般,爆裂,燃起,留下一片彩色的軌跡然后融入那沒有靈魂的火海。
看得呆滯的少女似乎失去最后的希望,仿佛一切如走馬燈般出現,她感覺到了煙火的芬芳,仿佛置身于那無邊無際的天空。
不只是幻覺,還有精神破碎前最后的期望。
少女身旁旁的書桌桌腳突然斷裂,整個到了下來,下一刻火焰便吞噬了它們。
火焰繼續蔓延,濃濃的硝煙如同一龐然巨獸,撞在少女臥室的門上然后再漸漸吞噬。
火焰蔓延進房間,一切的記憶就像是燒烤的火炭般被點燃,那是屬于少女的一切。
與此同時,在小區中散步的小萌母女倆看著那仿佛是黑暗中點燃的明燈一般,那硝煙如同告示一般告訴她趕緊撥打火警電話。
火焰如同水流般不可阻擋,還在昏睡中的父親被硝煙嗆得直瞌睡,猛地抬起頭卻只是看見了一片地獄罷了。
為時已晚,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容不得他停留半分來思考,他猛地跳起。
還有些迷糊的他打開衣柜,剛剛拿起幾件衣服就突然呆住,眼神顫抖著,似乎他重要回想起了什么。
想拿手機報火警卻找不到。
沒有一滴水的他只能隨意拿起一件衣服捂住口鼻,猛地沖出臥室,他仿佛看見了另一個地獄。
大腦飛速轉動,理智對抗著醉意和恐懼,他知道他不能猶豫,因為他看見了在火海中有有什么東西在抖動。
強忍著火焰炙烤的痛苦,他猛地扎進火海,用盡全身力氣搬起那快被燒得滾燙的桌板。
那藍白相間的校服讓他看見了希望,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至少現在要盡到父親的責任。
他那有些肥碩的身材似乎沒什么力氣,咬破牙強忍的表情也十分難看,剛剛醒來卻如此狼狽,可能老婆看見都要笑話了吧。
猛的將桌板和上面壓著得家具和正在燃燒的一些東西掀開,李文正被壓在下面,此刻她已經昏迷,不過因為被桌板壓著,似乎并沒有燒傷。
火焰已經封鎖了所有的退路,現在他們如同牢籠中的困獸,或者說是,籠中鳥。
雖然火很大,但不至于坍塌,不過也不可能有除了焦炭以外的什么東西存活到火滅之后。
一股甘甜從喉嚨襲來,那是新鮮的血液。
一滴血液滴在李文臉上,下雨前的空氣稍顯干燥,此刻父親的皮膚已經被烤的爆裂。
恍惚間父親看見母親的手臂,那已經完全看不出是不是人的手臂,但父親似乎已經知道了什么。
至于這火災到底是怎么會是他已經無從判斷,身體越來越乏力,缺氧所導致的問題開始顯現。
眼前越來越模糊,仿佛一切都混在一起,意識隨視野模糊,他知道了結束。
作為一個嗜酒成性的死胖子,現在他想做一名父親。
似乎沒有經管大腦思考,他尖叫一聲后突然抱起了昏迷的李文,用身體為她抵擋高溫的火焰。
沖進臥室,一鼓作氣沖向窗戶。
冥冥中,少女睜開了眼,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在那火海中幸存的大鏡子。
透過鏡面,她看見父親。
雖然防盜網被高溫炙烤至發軟,盡管如此它依舊擁有著高溫。
父親護著少女,用他那充滿著油脂和酒肉的背抵擋著沖破防盜網和玻璃。
酥脆的聲音如同被烤的焦脆的肉排連同骨骼一起斷裂。
一個翻身,二人從六樓落了下去。
不知為何,少女睜開了眼,臉上是是早已干枯的血跡,身下是沒了氣息的父親。
她什么都沒留下。
眼前一黑,再次昏迷。
在迷離之際似乎可以看見閃光燈和救護車閃爍的光芒。
不知為何,她什么也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