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給喬珝使了個眼色,喬珝便隨機地挑起話題來:“妾身記得,八月十五過去便是寒露了,秋天一眨眼的功夫就要過冬了。”
文敏淑借勢表面關心實則試探:“這里可不比南邊鄉下依山傍水的暖和,實在風寒傷人呢。”遂看向姜涼翼,道:“涼翼比我們都有福氣呢,可以回去過冬。”
姜涼翼與長孫瀲言不約對視,思索片刻,回道:“小女愿留下與各位長輩同甘共苦。”
此話一出,前廳內的人楞的楞,傻的傻。
魏曾諳與文敏淑對視,深知此女不簡單,只一句‘同甘共苦’就把二人費心設下的話給一口回絕,又不失體面規矩。
一聲‘長輩’更是讓她們無從再次發作,不然人多口雜,真成了是她們一屋子人驅趕刁難于她一小丫頭。
這可不是一般的鄉下丫頭。
也只有喬珝聽不懂這東一句西一句的啞謎,不識趣地捂著嘴笑起來,一句“那妹妹可還真是有心了呢!”荒唐地打破了屋內的鴉雀無聞。
文敏淑同魏曾諳很是無語氣悶地白了她一眼。
只見姜涼翼面不改色溫和內涵道:“那也比不上各位嫂嫂用心之深遠。”
喬珝越是無知愚笨,就越顯得姜涼翼機智過人,大方得體。
眾人面面相覷,被這左一句‘長輩’右一句‘嫂嫂’嗆懟地羞愧難當。
幾句話便識破了自己的計策,還能內外回擊。
瞧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從容淡定,焉如一個十五歲的鄉下女子?!
文敏淑哪里吃過這種啞巴虧,正要直泄氣惱又被長孫瀲言攔下。
“娘娘,妾身身子還有些不適,不如今日便散了吧。”
這才擠出一抹笑意,不情不愿地讓她們告退了。
回到院內長孫瀲言領了月倚便忙忙走了。姜涼翼本想留她用早膳,可她聞王爺下了朝也會來此一同,便說自己在此多會不便,推脫著離去了。
看著長孫瀲言遠去的身影,姜涼翼又想起了在王宮里的長姐鄭伊湄。不住感嘆:“長孫姐姐真是規矩良德。”
身旁的芾兒習慣性地點點頭,又搖搖頭。滿臉擔憂地沖姜涼翼道:“也可能側妃本意便不是來陪您吃飯的。”
姜涼翼有些疑惑她為何出此言,可每當自己思量芾兒時便會頭昏腦漲。索性只當她對姐姐有什么偏見,告誡她人前勿要這樣說。
今日李徵連下朝晚,姜涼翼坐在飯桌前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好在自己同文敏淑她們說完話并不算餓,閑來無事坐在寢殿的木椅上搗鼓王妃給的珍珠。
看那東西的成色光澤皆是一等一的,隱約幾分眼熟。她記得前些年在母妃梳妝臺上也只見過一顆,方才聽文敏淑的語氣,恐怕她已然有許多。可父王曾說近年珍珠稀缺,宮里宮外千金難求,更何況是這東海產的。自己今早還收到宮里女使的來信,向自己抱怨今年的珍珠宮里又是顆粒無收……
那么文敏淑是如何搞到的呢?
“這種東西…都是由當地地方官驗收上報……芾兒,你可知道王妃是哪里人?”
芾兒不明所以只就著姜涼翼的話答道:“是鮮卑一帶的。”
也對,它文敏淑不是鮮卑第一將門文氏獨女外還能有誰會是?
“鮮卑臨東海……東海!”姜涼翼恍然大悟道:“莫非是文氏與當地地方官勾結,私吞珠寶?”
只是單憑文氏一連幾年私吞所有,不免讓人起疑……
“那便是,與地方官勾結,私下里受人賄賂方能不上報朝廷總額,這樣再拿到城里賣,只要躲過城門檢守,亦是不用交稅。再轉手賣給那些不知情的富家貴族,其中省去的銀子加坐地起價的錢,賺得的不比在宮里上貢的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