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喻說：“尤朗和周舟都在一起了，黎勉于雙你們什么時候??？”

我一愣。

黎勉腦子靈清：“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也說：“我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嘴上那么說，心里還是不開心。我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喜歡的是溫靈那樣的嗎？

說起來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一旦我們親密一點，我就覺得自己心動。一旦交流不多，我就動搖，覺得關系也很平常，不該喜歡。喜歡與不喜歡的界限反復橫跳，所以我對他的態度，我們交流的頻率，我們之間的界限也不是確定的。

這種狀態很煩人。

“那你喜歡什么類型呢？”

“反正不是他這種類型?！?

后來的談話我都沒怎么在意。天大亮后我們就分開，兩對小情侶都要去玩，只剩下我和黎勉。

我跟黎勉說再見，要回家了。

“不學自行車了嗎？”

“哦，我忘記了。”

我跟著他一起去他家取自行車。

“怎么悶悶的？”

我抬頭望他：“有嗎？”

他手指在我面前從上到下點了三下：“不開心。三個字都寫臉上了。”

“你太敏感了，我只是一會沒有講話?！?

這會他被我說得不說話了。

我立馬找補：“……我不是說你敏感的意思?！?

“我知道。”

“那你怎么不說話了？”

“等你講話?！?

我忽然想起：“誒，你今天說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那你喜歡什么樣的呀？”

“你猜猜？”

“我猜是你前女友那樣的?！睉撌菧仂`那樣的吧，會撒嬌會黏人，可愛又清純。

他也沒有否認：“嗯?！?

真的喜歡溫靈那樣的啊。

“哦?！?

他問我：“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我仔細想了想，腦海里閃過一幅一幅畫面，全是關于他的：“勇敢，陽光，明媚，溫暖，在太陽下最好還有會發光的頭發絲，生起氣來還有一點可愛。”

我想到他沖過一千米終點線輕松又得意的模樣。

我想到他趴在課桌上睡覺，陽光灑在他身上的模樣。

我想到他學不會轉筆，盯著自己的手，有點生氣，又有點傻：“是不是我的手有什么毛病啊？”愣愣的樣子。

太陽完全升起，整個世界都是明亮的，我的心臟也不再猶豫，我確信他讓我心動。

心底某束飄忽不定忽明忽暗的蠟燭轟地燃起，變成明亮的火把，再也沒有熄滅。

黎勉說今天他姑姑姑父帶著安安一起出門了，我可以放心。

我們取了車，他帶著我又來到上次學車的地方。

我在前面騎，他在后面扶。

休息的時候他靠在車上嘲笑我：“就你這樣，學會都猴年馬月了吧。”

“我可以學會的。”

“要不打個賭？”

他真的很喜歡打賭。

有一次我因為數學不好不開心，他也說打賭?！百€什么呢？”

他坐在我旁邊，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真的：“我想想啊……如果你下次考試及格的話，我就……當你男朋友。怎么樣？”

我沒回答他：“你是想讓我好好學習還是想讓我早戀啊？”

“又不耽誤，好學生?！?

“別叫我好學生，就會諷刺我。”

“就這樣說好了啊，打賭?！?

我又問他：“那要是沒及格呢？”

“那你就當我女朋友。”

我沉默，望著桌上的數學題，決定要好好學。

那次考試，我差一分及格。但是他沒有提打賭的事。也就沒有后文。

還有一次，他和溫靈分手，我們還沒有在一起的時候，他給我傳了紙條：

于雙，我可喜歡你了，我們處cp吧?！杳?

很假。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沒有猶豫，畫了一個問號，和一個不。也很假。

當時他們幾個人在我右手后方，他讓別人給我的，我也讓那個人給他。

后面幾個人發出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教室里還有其他人的聲音，我沒聽清他們說什么。只有一句別人的:“喜歡個屁?！?

后來后面的一個女生提醒我：“假的?！?

“我知道。”

我當時想哭，但我至今沒想明白為什么。

可能我認為他們拿我的事打賭，是種玩笑，戲謔，但是我的暗戀是一天比一天深的?？赡芪乙詾槲也氐煤芎?，但是就這樣被輕易識破了?？赡苁撬麄兌贾溃麄円黄鸩m著我。

我很羞愧，但我盡量裝作不在意，低頭寫著作業。還好我平時就喜歡趴著寫作業，這樣趴下也不會顯得奇怪。

那一整天我都很郁悶，沒有說話。

我沒猶豫，問他：“賭什么?！?

“如果這個夏天，你學會了，我就……”

我望他。

—如果你下次考試及格的話，我就當你男朋友。

—如果這個夏天你學會了，我就滿足你三個愿望。

可是他說滿足我三個愿望。

他好像真的忘記了，好像那個賭真的是他隨口說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