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下的西苑,靜謐平靜。
唯有她的主人,倒是不太安分。
青玉的眸子里,寫滿了欲哭無淚,呆呆的看著江錦紜收拾東西。
“離家、離宮出走?”青玉顯然已經猜到了江錦紜要做什么了。
“我有事情要辦。”江錦紜一臉嚴肅,小模樣倒是裝的很像。
“什么事?看清月樓的姑娘,還是聽霽月閣的畫本?”青玉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十年了,她對她的心思比自己的都清楚。
“青玉,這次不一樣。”
“你要帶我走?”
“你怎么知道?”江錦紜一瞬間錯愕。
“因為你上上次就是這么說的。”
江錦紜:“……”
看來,她該考慮換個丫鬟了,這丫頭比猴還精。
“公主。”青玉突然死死拽著她要收拾的東西,說道,“你這才安分了一個月。”
“都一月有余了。”
“公主。你放過南門的侍衛們吧。”
“我這次走北門。”江錦紜云淡風輕的笑了笑,一臉得意。
“……”
青玉的面容以可見速度變了個苦瓜臉。
“公主。今日,你要是走了,我……”
“你要怎么樣?”江錦紜眼睛一眨一眨的,見青玉今天特別反常,便轉過身問道,“對了……南門侍衛。”
江錦紜裝模作樣的思緒著,她一向聰明,青玉那點小九九,藏不過她。她往日出宮一直都是南門,青玉與南宮侍衛有來往,倒也有可能。
“公主。”心思被戳穿,青玉沒了阻攔江錦紜的底氣。
“嗯……你把這個拿著。”江錦紜從懷里逃出玉佩,玉佩上刻著一個錦字,青玉認得它,那是代表江錦紜身份的東西。
“這樣,你去找他玩,我從北門出宮,一日就回來。”
“嗯嗯……”青玉拿過玉佩,微微點了點頭,應了下來,許久,才發現不對。
“嗯!?”
一日?
青玉后知后覺的,錯愕的轉過身,“一日?!公主!”
“公主,怎么敢一日,你這樣,公主!”
可是,已經遲了,江錦紜輕功一躍,已然沒了身影。
江錦紜的武功,運氣好就像此刻一樣跑的快,運氣不好,就像遇見顧承意那樣摔下來。
青玉的神色凝重而擔憂,心緒變得沉重起來。
隱隱的,讓她總有一種不安感。
夜色靜謐。
“承王,你的棋藝,還是如此凌厲。”顧司陽微微笑了笑,顯然已經抓住了顧承意的弊端。胸有成竹的落下一子。
“哦?是嗎?”顧承意笑了笑,說道“生中有死,死中亦有生,世間萬物,不可一概而論,何況,這還未定的勝負呢?”
隨即,顧承意便落下一子。
確實如他所說,一子,雖未挽救整盤棋。卻也生生將他的路擋死了。
本必勝的局,竟也走成了止步不前的局面。
“瑾王可就要回來了。”顧司陽淡淡的開口問道,“他若回來,就一定會拿回你的兵權,你想好如何因對了嗎?”
“王兄!瑾王若不回,邊境請兵便是定數,到時他的兵權就不止我手里的,若回,我這里借他的兵權,就一定會回歸他手,太子你看……像不像這盤局,進無可進,退無可退。”
“所以呢?”顧司陽抬手又落一棋,還在周旋破棋之法。
“所以只好犧牲最小,給他最少的兵權。至于后事如何,破而后立未嘗不可。”顧承意淡淡的醞釀了一副笑意,抬手,將那顆阻攔顧司陽所有棋路的棋扔出了棋局。
“好了,不早了,皇兄早些休息……王弟便先走了。”顧承意沖著他笑了笑,便起身離開。
“顧承意!別忘了,你母妃說過,你只能護著我。”顧司陽淡淡的開口,說實話,他倒真的有些害怕,害怕顧承意有一天會成為他的對手。
那么,顧承意會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對手。
“放心。”顧承意冷笑一聲,說道,“我對皇位沒什么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