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風,略微一吹,便已經感到了寒冷。
顧承意出了東宮,便徑直出去。
他的目光本無意往那個方向看,但是,他就是那么隨意望了一眼,就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又不安分的想要做什么。
這里是北門的方向,除了出宮……就是柔妃寢宮。
江錦紜可不認識什么柔妃,就算認識,也從未聽說過有什么來往。
顧承意的眉色一挑,像是想到了什么,繞有興致的看了一眼她。
“這孩子膽子越來越大了。”顧承意黑著臉看她,正準備上去阻攔,就看見江錦紜手里抱著一包什么東西,跟剛做完賊一樣,死死的抱著。
顧承意一時好奇,便停了步子。
他倒是要看看,她想做什么。
只是。宮內守衛可不是吃素的,除了那明面上的守衛,暗地里的,可是也盯著江錦紜看呢。
暗衛是為了保護皇帝而存在,所以,此刻只要江錦紜的目標不是皇帝寢宮,暗衛就算看見她,也不會去理會她,更重要的,是不會理會一個公主想要偷偷逃出宮玩這等瑣碎之事。
倘若江錦紜這會拿著把大刀直沖沖往皇帝寢宮去,她一定有緣見到現在盯著她看的幾個暗衛。
“怎么辦?”其中一個暗衛有些擔憂,“畢竟是大禹公主,不如通傳那些明衛一聲?”
“不必,隨她去吧。翻不了天。”領頭的一看是江錦紜,當即將擔憂的神色收斂了回去。
“就是她,從南門不知道出逃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誰給開了后門,皇后娘娘倒也仁慈,這次,恐怕是南門行不通,走了不熟的北門吧。”
“哈哈。這公主殿下,倒是著實有趣。”
“有趣什么?以后都要折磨你北門的人了。你以為她一個月就偷出去這一回?”領頭的顯然十分頭疼這位“祖宗”的身影出現。
顧承意靜靜的聽著兩人把話說完,猶豫兩秒,從宮外走了出去。
顧承意與江錦紜不同,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拿著令牌出入宮廷。
想到這,他甚至有些得意。
他故意放輕了腳步,以江錦紜的能力,絕無可能發現他,想到這,顧承意卻也有些擔憂。
倘若今日他從未發現她呢?
江錦紜要去的地方似乎挺遠,走了很久,她才停了腳步。
她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云杉當鋪,高興的笑了笑。
“店家。”江錦紜甜甜的笑了笑,將顧承意視為“臟物”的黑包袱扔到了桌子上。
店家打量了她一眼,見她一身黑衣,身上又揣著這么多銀子,難免有些惻隱。
“敢問姑娘……這銀子,是從何處來?”
“拿錢給貨,什么時候倒問起了來路?”江錦紜有些不悅,顯然沒了耐心,但想起那串白玉姝,她又忍著怒火。
“這……”那男子猶豫再三,目光沖著里面的一個人看去,像在詢問他的意思。見里面的人點頭,這才肯問道,“敢問姑娘要何物?”
“大禹白玉姝。”江錦紜得償所愿的笑容已經提早掛在了臉上。
“這白玉姝不值什么錢,姑娘,你給多了。”云杉當鋪,生意一向是如此打下口碑的。
“它是大禹的產物,就值錢。”江錦紜不服氣的低喝道,似是覺得,大禹的東西便金貴些。
何況,她要送的人,一樣也值得。
“那……”店家的人又將目光往里看了一眼。江錦紜疑惑的雙眸圓溜溜的也往里看了一眼。
看樣子,里面那個人應該是主子,店家說話做事,都在問過他的意思。
“給她。”店主沒有多言,從身后暗格里將一對通體雪白的玉鐲拿了出來。
這“白玉姝”是當初大禹的皇家用物,意喻潔白無瑕的仟仟素手如玉純潔,是皇室對女子極高的評價。
江錦紜也是打聽了很久,才從云清林那里打聽來的。
江錦紜目光發著光,終于得逞的她,從云杉當鋪里走了出來。
此刻,白玉姝在懷,江錦紜倒真像是做了賊一樣。
將白玉姝裹在了懷里,江錦紜便去了附近不遠的館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