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云清林的聲音再次質問道，看著盛真的眼神里，甚至帶著壓迫。

“我？”盛真笑了笑，冷嘲道“我早就是個已死之人了?！?

“我答應你?！苯\紜一字一句的說道，看著盛真，說道“但你要救他?！?

“好。”盛真頓了頓，看了眼云清林，說道“我需要知道他的情況。”

一炷香后……

盛真收回了手。說道，“他有心疾之癥，你可知道？”

“心疾？”

云清林的目光一躲，不敢去看江錦紜。

“他時日無多，明日我帶藥來，倒可以暫時壓制，但救不了他的命，況且……就算沒有這件事，他也只有三月有余的性命。”

“清林叔叔，你怎么會、”江錦紜不可置信的回過頭，“你為什么從來沒有和我說過?！?

“阿紜，別哭。”云清林抬起手，望著江錦紜的側臉，突覺得不可逆的疲憊感正侵蝕著他。

“這十年，活的夠久了。哪怕現在去死，也值了。”云清林勉強的笑了笑。

“不可以……”江錦紜搖了搖頭，說道，“清林叔叔，我知道，這十年，你比我更想回大禹，我要帶你回去的，清林叔叔……你不可以有事，不可以……”

“別哭了?！痹魄辶中奶鄣牟亮瞬了难蹨I。

“好……叔叔答應你，和你一起回大禹。”云清林無奈，只好答應。

他笑了笑，看著江錦紜心疼的抱著自己，突然覺得……就這樣……死了也好。值得……

……

朝堂。

已近午時，依然僵持不下。

“皇上，大禹私自違反盟約，所有大禹子民，都該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沈添義正言辭，今日，便是將他的死對頭云清林徹底扳倒的機會。他難免有些亢奮。

“父皇……父皇不可?！鳖櫵娟柟蛄讼聛?，他楞楞的看著顧天，“父皇……母妃從來都身居深宮，與大禹不過是表親，何罪之有啊……”

“皇上……臣也認為，皇后無罪?！眲⑾嘁查_了口。

“皇上……”沈添見太子及其黨羽皆護著皇后，風向一轉，又說道，“皇上、皇后若是放了，那云議政與大禹公主，這兩人，于情于理……都該殺之而后快?！?

“江錦紜……”顧天細細思緒著，想起她的時候，微微有些遲疑。

她是大禹公主，比起皇后，她更能成為揚大盛君威的第一把灰塵。

果然，顧承意猜的沒錯，江錦紜成了第一條用來被犧牲的人命。

顧澤瑾嘲諷的看了看眾人，冷冷的笑了笑，站了出來。

顧天的眼神在看到顧澤瑾的時候，顯然有些喜悅。

這一個月以來……顧澤瑾從來都是站在朝堂上當木樁，今日，終于肯站出來，顧天難得面露喜色。

“瑾兒，你有話要說？”略過眾人，顧天沖著顧澤瑾低喊道。

一眾人的目光朝著顧澤瑾看過去，顧司陽當即黑了臉，尤其是看見顧天那喜悅的神色，則更為陰郁。

“父皇……江錦紜初來大盛不過七歲，她現在對大盛的感情，恐怕比大禹都要更甚了，何況……大禹出兵之時，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江錦紜的死活，才會出兵，殺了她……大禹不會有任何作為，對于他們而言，不過……”

“呵……”顧澤瑾笑了笑，抬頭看著顧天，說道。

“死了個人而已……”

顧澤瑾的聲音幽幽的，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沈添一愣，忽然對這樣的顧澤瑾有些害怕。

“這……”顧天瞇著眼睛看他，像是想從顧澤瑾的眼底，看他究竟對他，是什么看法。

“皇上……”李太監的眼神一閃，從宮外徐步而來，他頓了頓，說道，“皇上……月郡主求見?！?

“邊關之戰尚未結束……她回來了？”顧天又疑惑又生氣。

“是……”

“給朕傳進來！”

“皇上！”月縵珠一臉疲憊，昔日的榮華之態，此刻隨著一跪，消失殆盡。

看樣子，她應該連夜而來。

“月縵珠，邊關危急，你未經傳召便入宮，可知道軍法處置？”

顧天的神色，看起來沒有絲毫溫度。

“臣女不敬，帶先皇之旨而來。”

聞言，眾人皆變了臉色。

在注目到那圣旨時，皆惶恐跪了下來。

顧天一愣，不過隨即便走下龍椅，微微俯身。

“先皇曾賜免死金牌于我月家，眾人皆知……”月縵珠的聲音有意高喊，卻力有不逮，她強撐著，看向眾人，看著眾人朝拜她手里的金牌，她一字一句的道，“今日，我便用先皇金牌，求江錦紜一命！”

“月縵珠！”顧天抬頭怒喊道。

“先皇令牌，誰敢忤逆！”

月縵珠轉過身，對著顧天的眼神，竟也沒有絲毫閃躲。

“來人……”顧天抬頭看了眼月縵珠，終還是妥協，“傳旨，放人……”

先皇旨意，沒人敢說半個不字，所以此刻，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