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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訂婚

與此同時,距離倫敦一百多千米遠的威爾特郡郊外的馬爾福莊園內,沉寂了近兩年的古堡正在煥發出復蘇的氣息。

莊園巨大的鐵門敞開著,門前的大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在兩旁高聳的灌木圍墻之間,寬闊的道路顯得異常擁擠。

一位位穿著闊氣的老爺、打扮艷麗的夫人,正在仆人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只要稍微有些閱歷的人一看,都會明白這些客人身價非凡,各個都出自名門。

賓客們穿過古堡前廣闊的草坪,一邊欣賞著兩邊白玉堆砌的噴泉,一邊互相寒暄著,在仆人的帶領下三三兩兩,陸續走進了古堡大廳。

大廳里一片金碧輝煌。頭頂一層樓高的水晶吊燈,大廳兩旁整齊置放的古玩擺設,女賓脖頸、耳垂的珠寶首飾,似乎每個角落都有無數個能夠引起反光的物品,映得廳堂里珠光熠熠。

種種跡象表明,這里正在舉辦一場氣派非凡的宴會,莊園主正在大宴賓客。

莊園的主人盧修斯·馬爾福,正站在門廳,接待魔法部的高官。他臉上是一貫的諂媚微笑,眼角比前兩年多了不少皺紋,而一頭淡金色的長發也更加發白了些。這兩年為了擺脫食死徒的名聲,他費了不少勁在各處周旋,才保住了家族岌岌可危的地位。女主人納西莎·馬爾福則接待著女眷。

“妖精聯絡處的帕德曼沒有來?!奔{西莎在盧修斯身旁低聲耳語。

“哼,”盧修斯從鼻子里出了一口氣,壓著聲音說,“魔法部的不愿意跟我們扯上關系。如今半個法律執行司都快姓韋斯萊了,”說到韋斯萊這個詞時,盧修斯惡狠狠地從牙縫里出氣,仿佛這樣就能把韋斯萊造成的影響在牙齦下粉碎似的,“經歷了那種事,你以為?倒是連諾特也沒來?!?

“都去沙比尼家了——帕金森夫人告訴我的,他們也是今天?!?

盧修斯的臉沉了下來?!拔抑馈!彼D了一會兒,接著道,“我相信要不了多久,諾特就會后悔他今天的選擇。”

在距離馬爾福莊園大門幾百米的路旁,一輛馬車突然停在路邊,惹來其它馬車的尖嘯聲,造成了幾分鐘的道路擁堵。這輛馬車車廂是純黑色的,沒有其它馬車爭奇斗艷般的華貴裝飾,連前面駕車的仆人都沒有。只有一個矮矮胖胖的家養小精靈坐在車里。

家養小精靈的年紀看來不小了。她套著一個綴滿蕾絲花邊的舊枕套,從上面的花紋看,似乎是從維多利亞時代傳下來的。嚴重泛黃的枕套也暗示它的年代久遠,但同時,枕套卻顯示出不符合常理的干凈,沒有一點兒污漬。家養小精靈的身材矮小而臃腫,稀疏的頭發斑白,眼珠子大得驚人,但是臉上卻沒有多少皺紋,顯得很慈祥。

此時,家養小精靈的神情是焦慮而不安的。她把車窗開一條縫,時而瞅瞅外面行過的車輛,時而往古堡大門處張望,時而還看看天上的太陽??墒牵坏┯旭R車從窗前經過時,她就會立馬把車窗關上,一副生怕被人發現的樣子。

“小姐到底去哪兒了……”“怎么還不回來……”“梅林保佑,快回來吧……”正當家養小精靈在椅子上不停扭動著,如坐針氈時,隨著一聲劇烈爆響,一個披著黑斗篷的人出現在馬車里。

“走吧,休斯。”來人冷靜地坐下,脫下兜帽。這是個美麗的金發少女,臉龐嬌小,五官精致,妝容得體。她脫去兜帽斗篷,露出一身樸素簡約的連衣裙。

家養小精靈瓊斯看到她的到來,緊張的表情一下子煙消云散的。“感謝梅林!”她輕松地打了個響指,馬車重新啟動,回到了大路上。

“小姐,您就穿著這身去?”看到少女的衣著,休斯又有些不安。

“無論我穿得多華麗,他們都不會滿意的?!鄙倥f,“不用擔心,馬爾福家怎么可能找不出一條體面的裙子。”

她說的沒錯。當她們那輛沒有裝飾的馬車停在門口時,在門廳接待客人的馬爾福夫婦就已經蹙起眉頭。他們對馬車的簡陋嗤之以鼻。但是身邊眼尖的仆人看到了馬車上裝飾的格林格拉斯家徽,小聲提醒他的主人:“是格林格拉斯家,恐怕是小姐來了?!?

“我看得清楚,用不著你說。”盧修斯·馬爾福瞪了他一眼,高傲地說。

馬爾福夫婦迎到馬車前。當看到馬車上只下來一個家養小精靈和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時,馬爾福夫人的表情像是看見了什么臟東西。而當她看清楚阿斯托利亞穿的衣服,兩條眉毛幾乎要皺得黏在一起。

“你一個人來的?”馬爾福夫人問,從她起伏的胸膛看,她正在拼命遏制怒氣。

“父母親去參加姐姐的訂婚禮了,”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行了一個禮,低頭說道,“在沙比尼家。他們晚宴時過來?!?

馬爾福夫人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別過臉去。盧修斯看到這種尷尬情形,換上了顯然是偽裝出來的笑容。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可以理解,貴人事忙嘛。”又對格林格拉斯的家養小精靈吩咐道:“這位……”“休斯?!薄班?,休斯,你陪你家小姐去二樓客房梳妝。”

休斯和阿斯托利亞在仆人的帶領下往二樓走去。

納西莎招了招手,憑空冒出一個家養小精靈。“傳信給脫凡成衣店的老板,”納西莎說,“讓他帶上最好的布料過來,給格林格拉斯做一件能穿的衣服。馬爾福家可丟不起這個臉面。”

莊園的繼承者,馬爾福家的少爺德拉科·馬爾福,此時正站在三樓臥房的穿衣鏡前,一邊看著鏡子里身旁的仆人幫他整理腰身,一邊自己調整著袖扣的位置。他穿著白襯衫、黑西褲和黑馬甲,脊背挺得筆直。他瘦長蒼白的臉上,掛著那標志性的嫌惡表情。

“我就說腰身太寬。”德拉科冷冷地說。仆人的手難以忽視地抖了一下,似乎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饒恕的大錯。出人意料地,德拉科沒有懲罰他,只是打掉了仆人顫抖的手。仆人抖了抖,“噗通”一聲跪在地下,把頭埋在環起的手臂里,似乎想把自己縮到地縫里。德拉科看著仆人,發出一聲嗤笑,不再搭理他。

德拉科拿起魔杖,杖尖沿著馬甲的衣襟劃過,口中念念有詞。杖尖冒出幽藍的光亮,所到之處,布料發生了細微的變化,縮緊著,重組著。魔杖沿著縫線劃到衣腳,德拉科抬起頭,端詳著自己的杰作——馬甲已經服帖地勾勒出他的身材,絲毫不差。

“少爺,”門外,女仆恭敬地低著頭,傳話說,“夫人請您到樓下,和小姐一起準備見客?!?

“來了。”他大步流星地朝樓下走去,看也沒看一眼依舊蜷縮在地上的仆人。

客房的門開著。梳妝臺前,背對著房門,坐了一位妙齡女子。她顯然精心打扮過了,穿著一條墜飾著珍珠和蕾絲的雪白禮服裙,裙子上用金色暗紋描繪著鳳凰和鮮花。她一頭淡棕色的秀發如瀑布傾瀉而下,直達腰際。頭頂是銀線和白紗織就的頭飾,點綴著金粉,垂下幾條白色緞帶,輕輕覆蓋在秀發上。

德拉科面無表情地低下頭,抬手理了理額發,盡管他的頭發此時一絲不亂。

“嗒、嗒?!彼ь^,舉起手,禮貌地敲了敲門,露出無可挑剔的紳士微笑,朝梳妝臺的方向看去,說:“格林格拉斯小姐,我們該——”透過鏡子,他看到了她的容貌,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了。

幾秒鐘的沉默。

“怎么是你?你姐姐呢?”德拉科問,氣息不可察覺地顫抖著。

少女輕笑起來,輕聲說道:“怎么,你不知道是我?”

少女的嘲諷像一擊無情的惡咒,令德拉科怒火中燒。她欺騙了他,恐怕還欺騙了他的家人!他原以為自己要娶的是她的姐姐,卻沒想到……

“這不可能!”德拉科怒道,“可是你和——和韋斯萊家那個紅頭發的小子!我爸爸不會同意的!”

“噓——”阿斯托利亞已經走到了德拉科身邊,她纖長的食指放在他的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說,“什么紅頭發?我聽不懂。況且,這門婚事正是你父親提出來的?!?

“你說謊!”德拉科無力地反擊,卻沒有任何有利武器。確實,這婚事是他父母安排,他自己也點頭同意了的,盡管那時他并不知道,父母口中那個“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姐、你認識的同學”,會是這一個。他想當然的以為是她姐姐呀。然而,哪怕此刻,他再怎么想對面前這個女人施惡咒,也不得不顧及家族顏面。如果今天在這么多賓客面前鬧出事情來,恐怕父母不會讓他好過。

“我們是一路人,德拉科?!币姷吕茮]有回應,阿斯托利亞便繼續說,“從出生起,我們的名字就記載在《生而高貴:巫師家譜》中,我們注定只是家族的一顆棋子,永遠不可能為自己而活。你我都清楚,婚姻對于我們而言,只不過是交換權勢與利益的籌碼。”她挽起德拉科的胳膊,說:“握緊我的手,德拉科。讓我們一起為這場交易簽下最后的署名?!?

馬爾福莊園大廳附近的盥洗室里,德拉科沖到一把水龍頭面前,擰開水,匆忙地接了一捧,拍到自己臉上,冰涼的感覺讓他冷靜了不少。

他右手撐著洗手臺,左手松了松領結。該死,領結系得太緊,他感覺喘不過氣來。索性用力一扯,拉斷了領結的綁帶,他大口喘著氣,感到一股新鮮空氣涌入大腦,思維不再混沌,感官也鮮活起來。

這里能聽到大廳里的喧嘩。格林格拉斯家那個在魔法部當某個辦公室主任的,忠厚老實的家長,還有他那打扮的花枝招展,聲音無比尖利的矮胖夫人,早在儀式一結束就匆匆離開,去參加大女兒和沙比尼的訂婚宴了,連口香檳也沒喝上。這會兒,晚宴已經快到尾聲,客人散得差不多了。只有零星幾個愿意出席的,站在他們這邊支持巫師純血統的魔法部官員還在大談麻瓜改革和家養小精靈憲法,譴責魔法部正在向麻瓜妥協,是魔法走向墮落的象征。他知道,他父親的阿諛奉承的細語聲,想要攀關系的賓客夸張的笑聲,也夾雜在這片觥籌交錯中。

從小在酒桌間耳濡目染,他擅長逢場作戲,但并不代表他喜歡。特別是現在,在自己的訂婚宴上,當他宴會開始前幾分鐘才剛剛得知,要娶的人竟然不是自己以為的人,他覺得自己能堅持幾個小時,已經值得授予梅林一級勛章了。

宴會上,他是個訓練有素的老手,從容不迫地和巫師各界名流舉杯碰盞,可他腦海里卻止不住地回憶起當年在馬爾福莊園學習大腦封閉術和攝神取念時發生的事——

那是在他五年級的復活節假期,黑魔王歸來,阿茲卡班越獄,食死徒經常秘密聚會,謀劃著下一步的行動。

他母親敏銳地察覺到了潛在的危險。為了保護他,母親拜托剛越獄的貝拉特里克斯教他大腦封閉術。假期第一天,他跟著母親來到了古堡里隱藏在書架后面的一間密室。密室里陰暗潮濕,只有一盞蠟燭懸在角落。一頭黑色卷發,腫眼泡,穿著黑色緊身皮衣的女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幽暗的光線把她半張臉埋了起來,但還是能看到她嘴角滿不在乎的笑容。她把玩著手里嶄新的魔杖,就像小孩子玩弄著剛到手的玩具一樣。這是德拉科的姨媽,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

“快過來,德拉科。”看到他進來,貝拉在陰暗的燭光下朝他咧開了嘴。德拉科不得不承認,他在阿茲卡班住了十多年的姨母的身上無時無刻不透露出一股瘋狂,即使是他看到了,心里也不由得瑟縮一下。

“大腦封閉術,是嗎?”貝拉的瞳孔里燃燒著光芒,“當然,你當然需要,如果不想讓學校那個老頭,還有那群不入流的老師窺探到黑魔王的宏圖大計,你最好用心地學。”

“我會的。”德拉科回答道。

“在學習怎么封閉你的小腦瓜之前,我要先給你展示一下讀取人心的法術?!必惱f,“這是黑魔王最拿手的好戲,而我,最受他器重的追隨者,剛好曾得他真傳?!?

似乎察覺到德拉科的緊張,貝拉用演戲般尖刺的聲音說:“不不,我當然不會用在你身上,感謝盧克伍德帶來了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我想,她會很樂意幫忙的,是嗎?”

德拉科這才發現,在陰暗的角落里,一個女孩縮在那里。她坐在地上,雙臂抱著膝蓋,兩眼無神地看著地面,淡棕色的長發亂糟糟地蓬在頭頂。

“不要,不要……”女孩口中無力地發出幾個音節。

貝拉走到女孩面前蹲下,用魔杖抵在女孩下巴上,強迫她抬起頭:“看著我,看著我!現在,讓我們看看你骯臟的頭腦里都在想些什么,德拉科,看好了,攝神取念!”

德拉科看到貝拉很輕地揮了一下魔杖,指向女孩的前額,有束光從杖尖射出,光線持續著。貝拉和女孩都緊緊地閉上了眼,貝拉的五官很舒緩,看起來是在享受什么。女孩卻是一臉的痛苦,眉頭緊皺。大概半分鐘,兩人之間的聯結斷開了,女孩倒在地上大口喘氣,貝拉則好像剛剛捕到了獵物的母狼,滿意地舔了舔嘴唇,緩緩站起了身。

“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必惱驼Z著,后退了幾步,走到德拉科身邊,對他說,“該你了。”

德拉科咬咬牙,舉起魔杖,走了過去。貝拉在他身后鼓勵道:“你會喜歡的。是一場好戲,我百看不厭?!?

這場好戲,德拉科記到現在:女孩被一個紅頭發的男孩緊緊擁在懷中,他們倆的皮膚都有一兩處燙傷,男孩的頭發和眉毛甚至有幾撮燒焦了。他能感受到女孩的心在狂跳,她喜悅著,劫后余生的喜悅。

德拉科從女孩的情感中剝離,睜開眼睛。他清楚地知道這個紅頭發男孩是誰:總是圍繞在圣人波特身邊的那對韋斯萊家雙胞胎之一。

德拉科輕蔑地笑了:“原來是窮鬼韋斯萊家的小情人。”

“怎么樣?”貝拉獰笑著說,“很精彩吧?!?

“沒錯,”德拉科回應道,“精彩極了。你給了他多少錢,他才愿意抱你一下?哦,我忘了,生一大堆崽的韋斯萊家,最缺的不就是錢嗎,只要一加?。坎粫灰粋€西可吧?”

“哎呀呀,德拉科,不要這么說,我們的道具小姐要生氣了?!必惱ぶ碜幼叩脚⒚媲?,女孩已經雙手支起身子,臉上透著一股倔強的生機,比剛才雙眼無神的樣子更有活力。這似乎是因為德拉科和貝拉無情的挖苦。

“他——他救了我——救了我的命,”女孩喘著氣說,“我們忘了自己是誰,忘乎所以——”

貝拉尖利的笑聲打斷了她的解釋:“忘乎所以?我們的道具小姐在為她的愛人辯護呢!”

“他不是我的愛人!”女孩反駁道,“我絕不會愛上純血敗類!”

貝拉一把揪起女孩的頭發,貼近她,惡狠狠地說:“骯臟的混血,和叛變的純血,難道不是天生一對嗎?”

“韋斯萊家的人都愛找混血,”德拉科幫腔道,“看看他們家的小兒子都跟什么貨色混在一起?泥巴種,救世主波特!”

“我……不是……我不是……”似乎是被揪緊的頭發令她痛苦,女孩皺緊了眉頭,艱難地從口中吐出不成句的話語。。

“你不是什么?大聲點!”貝拉說。

女孩似乎豁出去了,閉上眼睛,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不是混血!我是純血統!我是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是神圣二十八的女兒!”

德拉科有些吃驚。首先,他沒想過有生之年能看到有人這樣對貝拉姨媽說話。其次,他以為這個被貝拉當做道具的女孩是個泥巴種,再不濟也該是個混血。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是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兒。

他認識格林格拉斯家的另一個女兒,名叫達芙妮。他們同一年級,都在霍格沃茨的斯萊特林學院——一個最重視純正巫師血統的學院。印象中,達芙妮是一個很普通的斯萊特林:嘲笑格蘭芬多、把純血統掛在嘴上、擅長魔藥。他完全想象不出這樣一個斯萊特林會有個妹妹,還和格蘭芬多走得那么近。

格林格拉斯家,一個不怎么喜歡交際的純血統家族,從來沒有找馬爾福家抱團,但也不像韋斯萊家那樣偏向麻瓜。事實上,他很少聽聞有關格林格拉斯家的事情,只知道這個家人丁并不興旺,離群索居,偶爾聽父親提起,有一個和父親年紀差不多人在魔法部工作,恐怕是她們姐妹的父親。

他很想提醒姨媽,不要為這些小事使純血家族之間生出罅隙,但他沒有開口。畢竟姨媽雖然瘋癲,但并不真的是個瘋子。而且,她確實表現得很有把握。

阿斯托利亞的話顯然只讓德拉科驚訝了。在貝拉看來,這似乎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她放肆地笑了幾聲,問她:“拉文克勞學院?從小被母親唾棄?在家里的地位和奴仆一樣?純血統?你怎么證明呢?你倒是證明給我看!”

“我會的,我會證明的!”阿斯托利亞說。

“哈哈哈哈!好呀,”貝拉露出扭曲的笑容,“我告訴你怎么證明——接近你的小男朋友,然后……”貝拉故作停頓,收斂了笑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一臉惡毒,接著用惡狠狠的聲音冷酷地說:“殺了他?!?

阿斯托利亞驚訝地張大了嘴,像被恐懼凍住了。饒是德拉科也覺得密室里似乎比剛才更冷了。

“我就知道,你怎么會舍得殺了他?!必惱瓝u搖頭,后退幾步,“出生高貴的純血小姐對貧窮低賤的男孩心生憐憫,她怎么舍得殺了她的愛人呢?哈哈哈哈!”

阿斯托利亞痛苦地搖著頭,德拉科別過臉,不愿意去看。他可以想象她腦海里在做著強烈的思想斗爭,承受著何種痛苦。

貝拉說:“可以理解,當然可以理解……可惜,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哭著喊著來求我,讓我給你這個機會。”說完,貝拉招來了一個家養小精靈,對小精靈說:“給這位格林格拉斯小姐換上最干凈的衣服,送她回家,告訴她的父親,馬爾福先生很喜歡這位純血女孩?!?

“原來你在這里?!比崦赖呐暣驍嗔怂幕叵?。德拉科抬頭,鏡子里,他記憶中那個蓬頭垢面的女孩,如今已經長大了,打扮得高貴典雅,正站在他的面前。

“你來干嗎?”德拉科轉過身去,問她。

“找你?!卑⑺雇欣麃喺f著,走近他,“準新郎不應該離席太久,會引起懷疑的。”她說著撿起了德拉科剛才丟在腳下領結,舉起魔杖:“修復一新!”領結的綁帶又接在一起了。

“沒有人會懷疑我,”德拉科說,“倒是你,最好小心一點,因為你已經引起我的懷疑了。”

“你的臉面,就是馬爾福家族的臉面,死也不能給家族丟臉?!卑⑺雇欣麃啗]有回答他,一邊把領結系在他襯衫領子下,一邊在馬爾福耳邊悄聲說道,“這是我媽媽說的,我很同意,你呢?”

她得到的答案,是一根戳在她的脖頸的魔杖。杖尖抵在頸動脈,德拉科用的力道如此之大,以至于他們兩人都能感受到阿斯托利亞的脈搏,“咚、咚”地撞擊著。阿斯托利亞僵硬地梗著脖子,在魔杖的威脅下舉起了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一點點后退。

“在婚禮舉行之前,你的臉面屬于格林格拉斯家,和馬爾福沒有半點關系?!钡吕频穆曇粝袷菑难揽p里擠出來的。

阿斯托利亞的臉上卻綻開了笑容:“不不不,我想你父母都會希望我們完好無損地回到晚宴上?!?

“你想多了,我只想驗證一下,你究竟有什么陰謀。”德拉科說著,念出了咒語,“攝神取念!”

女孩的笑容一瞬間消失了,她用力地緊閉了雙眼。

四周晃動著,他和盥洗室的水池、鏡子一起卷入了漩渦中,眼前急速變幻著的景象迫使他閉上雙眼,再度睜眼時,他看到自己站在一個很大很大的平臺上,身旁空無一物。暗夜的星空穹頂覆蓋著,他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一片水泥地鋪就的原野,群星璀璨。

雖然一無所有,但他能感受到身旁空氣的涌動。那是三股巨大的洪流,從四面八方涌來,似乎想要把他擊倒在地。他勉強穩住身子,想再前進一步,面前卻仿佛有一堵無形的墻壁將他阻攔在外。

頭頂的星空看起來離他那么近,那么近,仿佛伸手便可摘星。他伸出手,想要觸碰,但碰不到,那些星星瞬間已距他億萬光年之外。

那平臺塌陷了,他跌落下來,睜開眼。眼前的女孩面無表情,一臉鎮定:“如你所見,我沒有陰謀?!闭f完,她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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