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潼畫完妝,心情大好,決定再梳個精致的發髻。
“叩、叩、叩……”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慕潼轉頭疑惑道,“誰?”
門外那人答道:“二小姐,是老奴。夫人許久不見您,心中甚是掛念,喚老奴來叫小姐快去她房中?!?
是剛剛的老婢女。
慕潼懶得再起身去開門,對著銅鏡,盤算著怎么編發髻。
“啊,曉得了。您回去和夫人說,我收拾完自己就過去。”
“是?!?
門外的腳步聲漸遠,應該是走了,慕潼想。
慕潼用木梳把墨玉般的長發梳順了,分兩股梳于胸前,墨發綰髻,插上那只桃花簪,已是一個玉人。
看著這簡單精致的發型,慕潼笑了,好看。
她伸了個懶腰,緩緩起身,推開房門準備去請安。
慕潼今日第一次踏出房門,第一次仔細打量這個小院。
院門右邊栽了一棵海棠樹,海棠三三兩兩地簇擁在枝頭。白色的海棠染上了幾絲粉紅,嫩黃的花蕊不小心搖出。風拂過,便顫抖起來。
慕潼出院門時又瞥了一眼那棵海棠樹,隨手摘下一朵,攥在手心中。
這原主也是個奇女子,古人迷信,都道海棠不吉利,她卻栽了這么棵海棠樹在院子中。
慕潼笑笑,這與他人逆行的性子和她還挺像。
走出院門,回眸一看,院門上的木牌上端端正正寫了三個大字:婉蕓苑。
很溫柔的一個名字。
慕潼站在院門口,左右眺望著,最后往方才婢女離開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路慕潼后知后覺的發現不對勁。
這他媽有個分岔路口。
慕潼抿了抿唇,心說有空得出去買個黃歷,這兩天絕對是不宜出門。
經過一番內心爭著后,慕潼想起來手中的海棠花。
看著手中這小小的海棠花,慕潼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
“左邊,右邊,左邊,右邊……”慕潼邊掰花瓣邊數著,“……左邊!”
慕潼往左邊看去,一條卵石鋪的小徑伸向假山,一座古色古香的涼亭映入眼簾。
慕潼把花往后一丟,豁然向左走去。
這府邸也是吃飽了閑的建這么大。
慕潼想起老婢女的交代,稍微加快腳步。
可是那老婢女怎么那么奇怪?這個想法不適時宜地撞進慕潼的腦內。
慕潼不由得回想起老婢女的每個動作,每句話。
為什么大多婢女都不認識這個二小姐,為什么要問“身子是否無恙”。
為什么要不住地偷看慕潼。
又為什么說“夫人許久未見二小姐”。
再想想,為何原主明明是個小姐,院中卻沒有一人服侍?
每句話、每個動作,似乎都在暗示著什么,但慕潼能提取的信息很有限,只能一步步推測。
走神的時間,慕潼已經走了好一段路,扭頭一看,就能看到一個院子,院門口還有兩個小婢女看守著。
沫奚苑。
慕潼走近院門,正欲進去,卻被兩個婢女攔下。
慕潼疑惑道,“為何攔我進去?”
其中一個婢女冷嗤一聲:“老爺夫人和小姐都在里邊議事,你又是誰,憑什么進去?”
禮貌沒有眼還挺斜。慕潼這么評價道。
慕潼現在倒也不急了——反正遲到了也是面前這玩意兒的問題。
慕潼轉頭問另外一個婢女,“你也不讓我進去?”
那婢女似是沒睡醒,半瞇著眸子,靠在院門上,拖長調子回道,“你是哪個府的小姐,夫人可沒吩咐誰可以進去。你就別為難我們了,早點回府吧?!?
慕潼:……
是面前這兩玩意兒的問題。
“就是夫人喚我來的?!蹦戒@暴脾氣已經沒有什么耐心了,冷冷道。
“夫人喚你來的?你騙誰??!趕緊走?!?
“就是。”
慕潼翻了個白眼,真他媽溝通不了。
慕潼雙手抱胸,“確定不打算放我進去?”
那沒睡醒的婢女似是不耐煩了,沖慕潼揮揮手,“你走吧,我回頭和夫人稟報一下總行了吧?慢走不送?!?
慕潼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蓄力。
“禾姨娘——!!??!”
那兩個婢女明顯是被慕潼不同于常人的舉動給嚇到了,站在原地愣住了。
大概兩秒后,斜眼婢女反應過來了,“她……剛剛叫什么……?”
“禾姨娘……”
兩人不約而同地倒吸了口冷氣,覺得自己可能會交代在這里。
果然,沒過多久,房門緩緩打開,門后是一張端莊嚴肅的臉。
應該是原主的姨娘吧?慕潼猜想。
“何人敢膽在這兒喧嘩?”門后的女人發話。不知為何,冥冥之中,慕潼感到了一股壓力。
“是我。”慕潼聰明地裝起乖來,額首道,“慕潼今早醒來,心中掛念姨娘,這才匆匆趕來?!?
女人一聽,朝慕潼慈祥地笑道,“哎呦,潼兒你好不容易醒來了,姨娘心里也是惦念的很?。韥韥恚愕湍憬憬愣荚诶镞吥兀爝M來我們好好聊聊天!”說著,便下了臺階向慕潼走來。
慕潼一愣,什么叫好不容易醒來?這二小姐怕不是個睡美人……
不過慕潼打算先把這事扔一旁,先應付眼前這破事。
“姨娘啊,”慕潼垂眸,“并非我不愿進去,只不過……”
“不過什么?”禾苡鑫道。
慕潼假意瞥了眼一旁戰戰兢兢的婢女,又慢吞吞地收回目光,乖巧道,“沒什么……”
禾苡鑫捕捉到這個細節,目光投向一旁的婢女。
“是你們不讓二小姐進來的?”
兩人一聽,瞳孔驟縮,“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夫人息怒!小瑟并不知這是二小姐,誤以為這是別府上的人,便勸小姐先回府,小瑟稍后會稟告夫人的……”
說話的是剛剛那個沒睡醒的婢女。
古人都這么會玩心計的么。慕潼看著這個小瑟這一套行云流水的表演不忍在心底吐槽道。
小瑟繼續說道,“反倒是珍兒,對二小姐出言不遜!”
珍兒不可置信地扭過頭看著小瑟,張了張嘴,卻是什么都說不出來。
禾苡鑫早已不耐煩,蹙了蹙眉,“小瑟留下,珍兒去吳林罰跪兩個時辰,若潼兒不滿意,你也就不必再呆在慕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