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凰荼就順理成章地待在了君九黎身邊。

他有很多法術還有九黎族的各種只是要教給她，凰荼雖然覺得一直待在他身邊有點兒不自在，但是看到那一大堆書的時候，她還是決定留下了。

畢竟身邊有什么疑問就可以直接讓他來解決。

不是她看不懂，而是這些東西自己一看就懂的話，豈不是十分惹人懷疑。

她沒有在九黎神族待過一天，當然不能什么都懂了。

于是，她就留在了君九黎身邊。

有時候她就躺在屏風后面，一邊看書一邊吃東西。

什么地方不懂就湊過去問，反正君九黎處理事情都在前面，說話能夠聽見。

有了凰荼在，這里就沒有那么壓抑了。

雖然長老們也覺得奇怪，但是這個時候君九黎總是顯得很有耐心，大家也沒有那么緊張了。

處理完了事情君九黎起身繞過屏風，就看見凰荼抱著書睡著了。

怪不得這么久都不說話，他還以為凰荼沒有疑問。

凰荼地上鋪著一大床被子，睡得極為猖狂。

看著她程大字型的姿態，君九黎無奈的搖搖頭。

彎腰將她托在被子里轉移到了床上。

不過凰荼還是迷迷糊糊的醒來了。

看著面前俊美的容顏，她咕噥道：“怎么了？”

聽著她軟軟的沙啞嗓音，君九黎搖頭，摸了摸她柔軟的發絲，柔聲說道：“沒事，你繼續睡。”

凰荼也沒有打算起來，她躺下來就容易睡著，這些年神魂的床上養的差不多了，但放松精神的時候還是沒有以前那么有精力了。

君九黎就坐在旁邊看著她靜謐的睡顏。

她白皙的肌膚這么近看也沒有什么瑕疵，眉毛長得很纖細，睫毛濃密，弧度極為優雅，閉上眼睛的時候，她沒有那么咄咄逼人的氣場，也不會因為笑得很有深意讓人覺得不好接近。

這樣的她，看起來居然十分柔軟脆弱。

君九黎還記得她剛來的時候，笑起來眼睛里沒有光，只有戒備。

后來慢慢好一點兒了，但是她卻打算離開。

當時君九黎雖然沒有這么在乎她，但也不會任由她離開，直到現在，可以為她放棄那些執念。

或許這就是劫數吧。

君九黎本來可以更進一步的，但是多年來修為一直都停滯在這個層次，雖然已經是尋常人無法仰望的高度，但對于這個層次的高手來說，還是有進步的空間的。

但他沒有，不是天賦不夠，而是因為還不夠通透。

可能凰荼就是他的劫數，讓自己認命的劫數。

凰荼被他盯著，睡得也毫無壓力，而且還做了個夢。

她又夢見自己被冰封在一片冰原之中。

寒冷而孤寂，周圍寂寞的要命。

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她能夠感受到別人的氣息。

那寒冷的氣息明明是她最不喜歡的，但是那氣息讓她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感覺，她覺得這個冰原之上不僅僅是自己了。

那個聲音有時候還會和自己說話。

她很開心，覺得自己終于有同伴了。

就算有時候那個聲音不會回答自己，但她還是十分興奮的自言自語，就算沒有回應也沒有關系。

在靈智剛剛誕生的那幾年里，她都是和那個聲音作伴的。

后來，冰原上來了生命。

少女戴著一圈白色絨毛的帽子，憨態可掬的容顏，笑起來眼睛都亮了。

她圍繞著自己蹦蹦跳跳，那個時候自己很開心。

但是很快他們就離開了，凰荼覺得孤獨。

那個聲音問她：“你想離開這里嗎？”

凰荼點頭：“我當然想離開，這里好冷，我不喜歡，而且好孤單啊。”

那個聲音也是冷冷淡淡的：“你如果想離開，可以把自己的意識伸出去，他們會感受到的。”

凰荼十分興奮：“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如果想離開這里，只能夠依靠外力。”

但是這個時候，冰原上又陷入了一片風暴之中。

直到五年之后，那個少女又來了，她長大了，看起來有十幾歲的模樣，凰荼等了那么多年，于是毫不猶豫地伸出意識去和她接觸。

果然，少女央求那位神尊將她帶走了。

自那以后，她擺脫了無盡的荒原。

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還會夢見那個聲音和她說話。

“你可不要忘記我，什么時候我們見面了，你不能認不出我。”

“你離開這里之后，這里就徹底變成了一片荒原。”

“不過也好，沒有你一天嘰嘰喳喳的，清靜多了。”

············

凰荼聽著耳邊的聲音醒來的，覺得睜開眼睛的時候耳邊還有著絮絮叨叨的聲音。

不過她睜眼看見的是君九黎那張禁欲俊美的臉。

那人見她醒來就問：“醒了。”

“嗯。”她揉揉眼睛，問：“你沒事兒了嗎？”

“嗯，都解決掉了。”

凰荼被裹在被子里，一下子每掙脫出來，于是問他：“我睡了多久了？”

“兩個時辰吧。”

“你一直都在這里看著我？”凰荼十分不經意地問。

“反正也沒有事。”

這就是肯定了，她舔了舔唇，有點兒無奈：“那也沒有必要一直看著我啊。”

“無妨。”他倒了杯茶水遞給她：“起嗎？”

凰荼覺得睡得挺舒服不想起來，但是睡在這里也不像話，于是爬起來點頭：“嗯，不睡了。”

她接過茶水咕咕咕喝掉了，君九黎十分自然地接過去。

凰荼有點兒不自在：“沒有必要這么貼心吧。”

那人神色不變：“又不是什么麻煩事。”

也不是因為這個，當然不麻煩，但是他這個身份端茶倒水，不合適。

見她神色有點兒不是滋味，君九黎笑了：“怎么了？”

凰荼沒說話，那人坐在床邊，身上清冽的香氣也竄了過來。

“阿荼，不要覺得有什么不合適的，為你做什么，都是我應該的。”

凰荼咬咬唇：“這世上哪兒有什么應該的。”

君九黎盯著她咬得發紅的唇，鬼使神差的伸出指尖，那人唇瓣柔軟，他揉了一下挪開：“是嗎。”

嘖，這是什么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