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去追大部隊,在他們的身后攔下可能出現(xiàn)的賞金獵人。
有個人一直跟著他,就算分兵之后也沒有換目標(biāo)。
會是什么級別的賞金獵人?
突然那個目標(biāo)縮短了與張晨的距離,數(shù)秒的時間內(nèi)一把開路刀直直朝少年的后背砍來。
張晨等的就是敵人的突襲,他轉(zhuǎn)身舉槍就射,子彈在開路刀上迸發(fā)出閃亮的火花。
這槍的彈道有問題,明明是瞄準(zhǔn)了敵人的腦袋,但射出來的子彈卻打到了刀上。
“人類,幼稚!”
是狼人,而且是灰狼人。
暮色已近,光線下的灰狼人眼神兇狠,舉刀朝著張晨沖了過來。
張晨丟掉卡殼的步槍,掏出匕首往后退了兩步避開狼人的刀。
“你的人頭對野豬人十分的重要。他們加了賞金。”
“是么?”張晨的匕首與狼人的刀一觸就發(fā)現(xiàn)了兩種武器的差距。
狼人不再說話,開路刀重重地與匕首相撞,震得張晨的虎口一痛。狼人見勢繼續(xù)進攻,張晨且戰(zhàn)且退,開口道:“你的槍呢,用它來對付我不是更好?”
“你小看我,人類。”
灰狼人全身爆發(fā)出驚人的能量,張晨感受到狼人的氣息與自己非常相似。
張晨見試探不出情報,便開始認(rèn)真對待這場戰(zhàn)斗。
他正握匕首沖到狼人的跟前,后者看到他全身都是破綻,只要自己攻擊這個人類必定受傷。
可惜,這份賞金他拿定了。
張晨看到狼人砍下的刀,動作極慢,如同蹣跚的老人拄著拐杖慢慢悠悠走在路上。
跟在他的身后恨不得一個健步超過了他。
“明明是個人類……”
狼人扔掉手中的刀,想要止住脖頸上飛濺的血液,但太遲了。
張晨近身賣了一個破綻,而后用匕首結(jié)果掉狼人的性命。
隨著身體機能的不斷上升,張晨覺得自己有無窮的潛力。
它們由實戰(zhàn)所激發(fā)變成實打?qū)嵉牧α俊?
接下來少年繼續(xù)趕路,到了夜晚反抗軍的速度會慢下來,越接近邊境森林里就越不安全。
死了一個灰狼人接下來賞金獵人的行動會更加謹(jǐn)慎,也會更加兇猛。
原定計劃是明天下午可以進入青葉部落,可部隊沒有到雷區(qū)就已經(jīng)放緩了腳步。
張晨看到斷肢,還有爆炸留下的狼藉。
又有人被地雷所傷。
緊接著他的腦中又感應(yīng)到了一個人。
不是灰狼人跟了自己一路嗎?
張晨的心里有些驚訝,這個人為什么要跟著自己,卻又不做出任何行動。
由不得少年細(xì)想,他一邊追趕反抗軍,一邊搜索著其他敵人的行蹤。
夜色漸濃,張晨的前方有交火的聲音,他迅速靠了過去。
萊恩正提著一個人頭,站在一堆尸體中央大口喘氣。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fā)著兇狠的光芒,如同真正的惡獸。
而在距萊恩不遠(yuǎn)的地方,一頭四肢匍匐在地上,長相奇特的怪物正朝獅頭人發(fā)出嘯叫。
“萊恩。”張晨隨手拿起一把掉在地上的步槍,指著在他前面的怪物。
萊恩丟掉人頭,拔出長刀說道:“拉西德和阿洛斯呢?”
張晨回應(yīng):“他們在后面,沒有大礙。”
怪物沖了過來,被張晨用槍掃射,又退了回去。
它的身體表面有一層液體狀的鍍膜,在月光下呈現(xiàn)出銀灰色的光澤。
“它是金屬獸的一個分支。”萊恩握著刀,“想要從它的目光中逃脫幾乎不可能。”
普通的動能槍械對它的皮膚造不成傷害,液體狀的保護層可以不斷填補受傷的表面。
萊恩笑著說:“張晨,看好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它的皮膚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獅頭人話音剛落便提刀朝怪物沖了過去。
怪物叫了一聲,還未有動作就被萊恩用刀斬進了頭部連接身體的脊骨。
但張晨感覺萊恩是把刀生生砸進了怪物的身體,這一擊過后萊恩棄刀,怪物發(fā)怒著撞向萊恩。
兩者相撞,萊恩紋絲不動,倒是怪物因為反作用力在空中滾了兩圈,落在地上。
萊恩已經(jīng)在怪物摔落的瞬間跑到它的面前,用兩只大手死死抓住怪物的上下顎部。
獅頭人粗壯的手臂在這一刻發(fā)力,鼓脹的肌肉在他的毛皮上凸起了輪廓。
呲啦一聲,怪物被萊恩徒手一分為二。張晨第一次看到這番景象,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能夠殺死他同胞的人,該是怎樣的強大才能夠做到!
“走了。”萊恩扔掉尸體,他的聲音迅速萎靡下去,整個人的精神也變得差了許多,“肉體的力量不可能一直存續(xù),你今后也要小心過度使用力量帶來的負(fù)面效果。”
張晨自認(rèn)為人類的肉體達(dá)不到萊恩這般的強度,在力量上人類,不,也許所有方面人類都落后于地上的智慧生物。
“人類自身的力量,太過渺小了。”張晨忽然感慨道。
兩人一前一后奔跑在叢林中,有萊恩開道張晨的負(fù)擔(dān)減輕了不少。
獅頭人笑著說:“人類來到地上已經(jīng)二十年,若是真如你想的那么脆弱,如何能夠在地上風(fēng)生水起?”
張晨差點忘了,要狩獵他們的最大敵人是人類。
依托于黑市的保密性能夠讓野豬人和人類都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到現(xiàn)在,還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前來追殺他們的人類。
“霧之城要蟄伏到什么時候?”
萊恩的心里有些忐忑,他回望了一眼張晨,后者對他笑了笑。
這個人,不迷茫的嗎?與不是同胞的人在一起這么長時間,支持他前進的動力是什么?
張晨沒有答案,他在尋找答案,但他沒有迷惘。
少年看向遠(yuǎn)處,火光四起。
反抗軍已經(jīng)在和人交火,而且是大規(guī)模的交火。
萊恩加快了腳步,說:“人類來了。”
咻!
子彈破空而來,張晨用力推開萊恩的身體,自己則擋在了獅頭人與子彈之間。
白色物質(zhì)在張晨的背部張開了一層厚殼,一枚狙擊子彈剛好嵌入了厚殼之中,只留下尾部露在外面。
張晨收起外殼,子彈落在地上。
兩人不約而同地往林中更深的地方看去。
“狙擊手。”萊恩喘著氣,身子慢慢伏了下來,與身旁的灌木叢一樣高。
張晨看到了,他的眸子里映出一個人影。
似乎在他的身旁還有一個人。
胸中突然一陣疼痛,令張晨恍惚了片刻。
就片刻的時間,萊恩已和人類交上了手。
“長官,獅頭人交給我你沒有異議吧?”
那個人的機械手臂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線路,它們包裹著里面的機械部分,讓人看不真切。
張晨回頭要幫萊恩,沒想到第二顆子彈打斷了他的念頭。
子彈剛好擦過張晨的面頰,帶起灼熱的疼痛,像是在挑釁少年,叫他來找這發(fā)子彈的射擊者。
萊恩推開人類,對張晨道:“你先去,我不會有事的。”
張晨早已鎖定了敵人的位置,也許是因為自己人類的身份,對他開槍的人才沒有下手。
狙擊手只是單純的在告誡張晨,和他們做對的下場。
張晨可不吃這一套。他在林間傳梭,開槍的距離在四百米左右,只需要五分鐘,他就可以鎖定狙擊手,并讓他不得不與自己交火。
樹枝刮過張晨的臉頰,荊棘刺入他的肌膚,這些都不足以令他停下腳步。
他擲出手中的匕首,匕首嗖地一下穿過厚厚的灌木叢。
“還真是窮追不舍。”帶著防毒面具的狙擊手從灌木叢中走了出來。
他摘下了面罩,眼睛冰冷而又不含生機。
狙擊手把槍械背到身后,昂起她的頭與張晨對視:“為什么會是你,我的哥哥?”
張晨瞧著面前的少女,熟悉而又陌生。
她冷漠的言語,無神的雙眼,無不在刺痛著張晨的心。
“你為什么要參與進來?”張晨說道,“我們不該如此相遇。”
“現(xiàn)在的我有了與哥哥并駕齊驅(qū)的力量。”
張玲舉起她的右臂,撕掉上面的人造皮膚,顯露出精密的機械構(gòu)造。
張晨愣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我受到了很重的傷,但沒有致死。霧之城的大家救了我,還給了我最好的治療與強大的力量。”
張玲笑著,聲音有些哽咽:“我不能再依靠哥哥了,我的力量我要用它證明我存在的價值!”
她突然掏出手槍,張晨俯身沖過去一個上段踢踢中槍身,讓槍口對準(zhǔn)了漆黑的夜色。
呯!
槍口的煙霧裊裊。張玲的襲擊沒有得手,便抬起右腿狠狠地踹中還沒來得及回撤的張晨。
少年的小腹挨了重重一下,幾乎讓他整個人的胃都撕裂開。胃酸伴隨著體內(nèi)的液體嘔出口中,讓他的喉嚨隱隱作痛。
“我可是留情了,哥哥。但你沒有留情。”張玲重新舉起手槍,呯呯兩槍擊中張晨躲避的樹木。
“還真是‘留情’。”張晨捂著肚子,用另外一只手擦去嘴邊的穢物。
張玲的腳步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高昂:“我本是想打斷你的腿,然后讓你跟我一起去霧之城。這樣的話你就不必跟那些怪物在一起了不是嗎?”
不知曉事情的全貌之時,任何一種說辭都是蒼白無力的。
就如此時的張晨,他想不出任何一句話反駁,或是勸誡自己的妹妹。
他知道不對勁,可是事情突然來到他的面前,太過于震撼,以至于無法消化。
張晨的手中出現(xiàn)了一柄長刀,在張玲就要接近他的時候揮刀而出。
“有時候,人的直覺是會出錯的。”
紫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閃爍,張晨一刀揮出,削斷了擋住他的制式短刀。
“你覺得有一個人在跟蹤你,沒想到是兩個,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是三個。”艾利克斯扔掉手中的斷刀,后撤兩步舉起步槍,“你的武器有點意思,可惜我不能讓你再為所欲為下去了。”
張晨沒想到叢林中出現(xiàn)了更多的伏兵,竟然把自己團團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