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高雖然一臉不情愿，到底打了個響指。四人轟的一下從半空中摔下來，他收回手，笑得不懷好意：“諸位都活著當然比什么都好，不過好像還差了兩個人。”

拉特蘭四下看看，果然缺了兩個人，第一區的利奧大法官和第7區的杰里夫大法官。

“剛才我給前臺打了電話，沒有人接，遭到襲擊的不只是這一層。”白睿說，“雨這么大，警衛到來還得花點時間，我們先找找剩下兩位大法官，盡量避免落單。贊高殿下，你去迪恩殿下那邊，拉特蘭殿下，你過來。”

“女人和小孩嗎？”贊高顯然很抗拒這個安排，白睿看了他一眼，贊高抓抓頭發，臭著臉磨蹭到了對面。他很聽白睿的話，拉特蘭有點驚訝。直到他們分開，他依然懷著疑慮：“為什么要這樣分？”

“你想和他分到一組嗎？”白睿逗著狨猴的爪子，拉特蘭的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白睿笑出聲來：“拉特蘭殿下，您太年輕啦。”

他微笑著搖搖頭，仿佛長輩看著沖動的年輕人：“我知道你討厭他，贊高殿下……這個人的性格確實很難討人喜歡，但他也有自己的正義。”

出于對白睿的尊重，拉特蘭沒有吭聲，不過顯然不服他的說法。“他怎么忽胖忽瘦的？”他換了個話題。

“贊高殿下使用一次能力就會變回原樣，下一次又會變成胖子，不信你待會兒看。”

渚紗偷偷吐了吐舌頭：“好同情他的裁縫。”

白睿突然豎起食指貼在唇邊，他擺了擺手，輪椅停了下來，拉特蘭遠遠便看見地毯泅散的血跡。尸體背朝上倒在走廊里，拐杖落在一邊，拉特蘭把尸體翻過來，果然是杰里夫。利奧和他的護衛倒在一邊。尸體從中縱向劈成了兩半，內臟淌了一地，墻上留下的血跡仿佛一幅巨大的抽象畫。

“一刀斬斷了左右肺動脈，人體中的全部動脈血都由它們輸出，所以心臟在最后一次跳動中泵出了幾乎所有的鮮血。出刀到致死，整個過程不超過半秒。”白睿搖動著輪椅走到尸體旁，切口異常平滑，形成一個完整利落的弧形，連點碎骨渣都沒有。“你看墻上的痕跡，兇手只用了一刀，不僅瞬間把杰里夫劈成兩半，剩余的刀勢還能穿透護衛的胸口從脊梁一刀透出。”

拉特蘭沉默了，不用試探呼吸，他也知道地上的人已經死透了。沒有反抗，沒有掙扎，甚至來不及留下一句臨終遺言。何等迅捷和狠辣的刀術，讓人忍不住為出鞘那一瞬間的華彩而微微戰栗。

柔和的燈光照在臉上，蘭斯慢慢睜開眼睛。房間只開了一盞壁燈，酒紅色的帷幕拉得嚴嚴實實，四周掛滿鳥籠。紅木的梳妝臺上亂7八糟扔著化妝品，角落里點了一盞香薰燈，旖旎的香氣如煙似霧，慢慢繚繞滿室，一張華貴的大床占據了大部分空間，深紅色的金絲紗帳里橫臥著一位美人，她的睡姿不太好，裸露著大片雪白的肩膀和酥胸，紅色的長發凌亂地散在后背，儼然一幅活色生香的美人春睡圖，蘭斯只看了一眼便滿臉通紅。

他在照片中見過床上的女人，妮娜.布萊克，天空城老板的私人助理。蘭斯本想離開，但是妮娜翻了個身，被子落下了一角，他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目光在觸及她的身體時立刻轉向門外，強作鎮定地替她拉上被子。

在他的手觸及被子的一刻，眼前突然天旋地轉，緊接著后背便撞在了地上，一把冰冷的槍口抵著眉間。妮娜赤著腳踩在他的胸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除了那個笨蛋，很久沒有人敢擅自闖進我的房里來了，你倒是膽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