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搓搓食指百無聊賴的樣子，側頭提醒道：“螢火蟲。”

“螢火蟲？”

塔蘇森納眉頭緊蹙努力回響，隱隱約約記得是有這么一回事，卻想不起細節。

“也不知你從哪里聽得，人類小孩床頭掛有一盞螢火蟲臺燈。”

“為了這你好幾晚睡不著，我去人類世界學習的時候順帶給你拎了一瓶。”

經過棠梨一番詳細描述，塔蘇森納摸到腦海深處中那段蒙塵的回憶，順著回憶尾巴尖一路拉扯，整段記憶慢慢清楚浮現。

那大概是一個繁星點點的夜晚，小小的塔蘇森納悶悶不樂躺在孔雀石雕刻的大床上。

他不能理解，同樣是鬼魅，為什么自己和哥哥相差甚遠。

不是單單是兩人之間的天賦，還有身體的完整度。

“妹妹，快把門開開，我給你帶回來了禮物。”

門外的塔蘇納森墊著腳扒在門口，左手小心護著一個琉璃瓶，他壓低聲音呼喚一母同胞的妹妹。

“來了。”塔蘇森納手腳并用爬下床，聲音雀躍。

房門打開，兩個孩童手牽著手來到孔雀石床邊。

塔蘇納森眨眨眼睛示意妹妹準備好，左手拔開琉璃瓶的蓋子，右手晃動瓶底。

一顆星星從瓶口樣搖搖晃晃的飛了出來，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一顆接一顆星星飛了出來。

在昏暗的房間里冉冉升起，微亮的光芒在黑暗中閃爍，塔蘇森納一張精致小臉盛滿了笑意。

“哥哥，這，這是，那個。”

小小的塔蘇森納仰著頭指著空中飛舞的螢火蟲激動的說不清話。

“螢火蟲，喏，給你的螢火蟲燈，希望今晚的你做個好夢。”

塔蘇納森兩條肉嘟嘟的手撐在孔雀石上，上身子往前探，撅著嘴親在塔蘇森納額頭。

“晚安，我要回去了，明天見，妹妹。”

“哥哥今晚和我一起睡，我們一起數螢火蟲好不好。”

塔蘇納森看著粉嫩可愛的妹妹說不出拒絕的話，心中猶豫要不要一起數螢火蟲。

又想到母親不喜歡自己和妹妹一起玩，要是被母親知道又該責罰妹妹，可自己好久沒和妹妹一起玩，塔蘇納森一時之間犯了難。

“哥哥，不會有事的，我今天聽到母親說要去清洗鬼心，她和父親這兩天都在黑暗森林。”

塔蘇森納瞧出哥哥的猶豫，急忙忙拽著哥哥的衣擺不讓走，嘴里敘述自己偷聽到的信息。

“行，那就一晚。”

兩人并排躺在光滑的巨石山，嘰嘰喳喳的數著螢火蟲，隨著時間的推移，房間里的聲音漸漸變小。

塔蘇森納手心緊緊攥著哥哥的手，眉目舒展恬靜的熟睡著，嘴里偶爾嘟囔兩句“哥哥。”

一旁的塔蘇納森悄悄咪咪睜開眼睛借著螢火蟲的光亮端詳瘦弱的妹妹，塔蘇森納真可愛，卷翹濃密的睫毛和人類小孩的洋娃娃一樣。

明明兩人容貌一模一樣，偏他心中不這樣認為，妹妹要比自己好看千萬倍。

如果妹妹是完整的，那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