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你為什么畫我

把秦筱應付高興了，張叢森叫來下人送她下去休息了。

自己則一個人坐在原位上，半晌后起身走出門，往天塹樓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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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山莊。

趁著楚魂趕去城內不知赴什么人的約，徐芊芊敲響了尋風的房間門。

尋風知道是她，收下正在用心作著的畫，頭也不抬道，“門沒落鎖，進來吧。”

徐芊芊依言而行，方始走進屋關上門，便坐到他身旁問，“那顆真聽雨的靈丹，主上還愿意給我用嗎？”

尋風淡淡掀起眼皮看著她，“聽你這話意思，好像還有些迫不及待了？怎么，你難道不怕疼，不怕死了？”

“怕啊，不過比起這些，我更怕楚懷玉活得太自在。”

就在方才，她去城中替楚魂辦事時，偶然聽到百姓們都在歡騰慶祝，說是邊關傳來好消息，宣王的軍隊一路南下，屢戰屢勝，幾乎已經掌握了戰事完勝權。

如果沒什么意外，估計要不了兩個月就能班師回朝了。

徐芊芊把話說完后，尋風冷笑了一聲，道，“宣王現下可是天下百姓的安國英雄，你在這打讓他死的注意，豈非是在和整個天下作對？”

徐芊芊道，“這些我可不管，我從一開始就說過，我只要楚懷玉死。”

也經過好一段時日的相處了，徐芊芊留給尋風的印象，大概就是那種沉不住氣的，隨便遇到點事就能慌不擇路。

除了喜歡使點小壞，說些無傷大雅的氣人話，其他的實在也算不上一位真正意義上說來，合格的復仇者。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每每提到自己對楚生的怨恨憎惡、自己想要徹底除掉他的想法時，眼底那陣瘋狂、甚至是殘忍，完全是讓人陌生的。

可想而知，這人對楚生究竟會有多狠，而恨得有多深，執念便有多深，喜愛便會有多深……

尋風凝視她片刻，將眼睛移開，提起茶壺斟茶道，“我想暫時是不愿意給你的。”

“為什不愿意？”徐芊芊表現得有些激動，如果不給她靈丹，那她還有什么實力與機會去對付楚生呢，“主上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成為第二個聽雨，以絕對無障礙的能力幫他做事的嗎？”

“我不知道。”

“你少拿這幾個字來敷衍我，”徐芊芊砰地拍了一掌桌子，目淬毒光，“我跟在楚魂身邊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報仇，如果你們騙我，大家便都一起同歸于盡罷了。”

面對徐芊芊的憤怒，尋風表情仍舊是如往常般冷漠，“你怎么就知道，主上的所有安排，不就是為了讓那宣王痛不欲生？而這結果，豈非不是你想看到的？”

“好，那你告訴我，”徐芊芊只覺自己已經有些快要崩潰了，“主上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我以前就給你說過，”尋風淡聲打斷了他的話，“他是個憑心情做事的人，旁人是猜不透他的，不過有一點你盡管放心，所有憑心情做出來過程，最終目的都只會是延伸向這么一個結果，那就是除去楚生。”

尋風不冷不淡的一番話說完，原本還毛焦火辣的徐芊芊，瞬間陷入了一陣沉默。

她自覺自己也算是個心思不多之人，起碼雨娘還在身邊時，她就常常感覺很多計劃在雨娘說出來之前，自己別說是理清楚，然后去執行，便是這計劃的邊緣，也不曾碰得。

后來被趕出宣王府，差點被楚生放任不管的小流氓侮辱后，她想的也很簡單：就是想讓楚生死，就是想要報仇，就是……

雖然聽上去，對于她來說很難，但都是些很簡單、也很清晰的“想要”，過程絕對不會摻雜進其他任何一點東西。

可如今看來，她似乎還多想了一些東西，比如……

“尋風，我感覺自從白綾山回來后，你對我的態度實在好了太多了。”徐芊芊忽然轉口問，“怎么回事啊？”

尋風一時半會兒有點未能從方才那么嚴肅、此番又與談話內容毫不相干的問題里反應過來，“什么？”

徐芊芊自顧自道，“首先表現在說話字數上，以前你往往是三言兩語就把話說明白，有時候甚至都不愿開口，而現在卻會說很多話了。其次，你對我提出的問題，似乎也耐心了很多……”

“我們同是主上手中做事的，”尋風面不改色道，“對你提出的一切問題進行解惑，豈非也是人之常情？”

話雖這么說……

徐芊芊眼珠一轉，忽然伸手揪出了尋風露在衣袖外的一點畫，展開，是一幅還沒點綴上眉眼口鼻的藍衣“無臉美人圖”。

“幾句話就讓你把防備心放下了？我到要看看，你是畫的哪家美人。”

徐芊芊欣賞著這副美人圖，看得出尋風水平還是很不錯的，算是能對得起他以前在大戶人家秦家的少爺身份了。

不過這美人的形態和裝扮，怎么越瞧越覺得熟悉……

“看好了沒，”尋風問，“可以還回來了？”

他坐在旁邊，沒出手去搶美人圖，臉上表情也沒什么變化。

徐芊芊早已經習慣了這人隨時隨地，幾乎很難摒棄的死人狀態，“看夠了。”

把畫扔換給他，看他不慌不忙將畫重新收回衣袖后，問，“心上人？夢中情人？”

“這不是主上計劃實施部分需要解決的問題。”尋風同樣看著她。

話說回來，徐芊芊也不是什么喜歡探討人家心思的人，此番也確實提不起來什么興趣，點點頭，表示這話題自己就先主動打住了。

起身，徐芊芊又道，“靈丹現在畢竟是主上的，他愿意什么時候拿出來使用，怎么使用，我管不著。但是尋風大哥，我還是那句話，我跟著主上是為報仇，如果他不能得我所愿，那么我們還是大路朝邊，各走一邊得了。”

尋風抬眼看她。

徐芊芊做了個告辭的動作，然后提步朝門口走去，帶門離開了。

尋風嘆了口氣，剛想收掉攤在桌上攤得亂七八糟的筆墨紙硯，門讓徐芊芊又推開了，一臉不解和復雜，“你為什么要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