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秦家三爺

這人說話的語氣實在太沖了，饒是師爺脾氣再怎么好，少不了地也被他激起了心底怒意。

“道友，在下奉勸你一句，自古以來，便有太多的人死在這嘴巴上，”師爺盡量讓自己的口吻保持平靜，“當心吐言。”

打更人輕聲笑了一下，似乎對師爺?shù)摹昂眯奶嵝选鳖H為不在意，“我既然能一個人，在這樣的時候叫住你，對你說的那什么因為嘴巴丟了命，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他把話這么一說，師爺?shù)故怯行Υ巳藳]什么把握了。

說來扯去，最好的處理辦法還是趕緊離開。

說來這打更人也是夠奇怪的了，怎么就知道他身上揣了寶貝呢……

一番思酌后，師爺只當沒聽見打更人的話，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誰料那原本還站在他前面有一段距離的打更人，像是盾身般，瞬間便移形換位到了他身邊。

這是個會法術(shù)的！

“你不是普通打更人，你到底誰？”師爺說這話的同時，下意識摸向了腰間武器。

可還沒等他觸碰到，打更人便已經(jīng)朝他拋出了一段殷紅流霧。

像是幾百根芒刺突然扎到虎口上，密密麻麻地窒息鈍痛在師爺頭皮層一點一點炸開，要去拿武器的手猛地彈了開去。

就是這時候，那打更人忽然一沖而來，以手中的镲挑開了師爺綁得很緊的腰帶，一粒翻著淺黃色的珠子緩緩升上了半空，將整條長街幾乎照的宛若白晝。

打更人抬手，猛地將珠子吸回了手中，拿著左右翻開檢查，像是要確定珠子有沒有被玩壞。

師爺伸手碰了一下在已經(jīng)空空如也的衣服，挾了一股靈力沖上去，打更人微微掀起一點眼皮，用空閑的那只手，動作十分隨意地打開了這波靈力。

兩人過了四五招后，師爺曾經(jīng)受過傷的肩頭便被他輕松拿在了手中，指節(jié)收緊，肩膀上的那一塊衣料便被鮮血幾乎滲透。

師爺蹙眉輕哼了一聲。

打更人表情有些像是看戲，“奇怪了，常師爺這骨節(jié)，像是與身體分離的啊，難道你現(xiàn)在這只左手，是后來接上去的……”

“干你何事！”師爺揮開他的手，側(cè)身又要去奪被打更人捏在手中的黃色珠子，“還給我！”

“還給你，”打更人將珠子拿開了，口吻戾氣很重，“這是我的東西，被你搶去了，借給你使使，就成你的東西了嗎？”

師爺不知想到了什么，身形赫然頓住，像是被誰施了定身術(shù)一般動彈不得了。

好半晌才顫聲問，“你是秦家唯一活下來的那風字小子？”

打更人冷笑了一聲，“我是他的主人。”

“楚……楚魂？”師爺滿臉錯愕，“你竟然還沒死……”

“秦銘前輩，”楚魂緩緩靠近師爺耳邊，“咱們現(xiàn)下知根知底的，您就不用對晚輩的存在故作驚訝演戲了吧？”

師爺表情一滯，“你叫我什么？”

“秦家第三十九代家主，秦銘，難道是我認錯人了？”

師爺定住沒說話，照常是過了好會兒，才啞聲問，“秦家那小子都告訴你了？”

楚魂沒說話，算是默認了，反手撕下了貼在臉上的人皮，“秦家赫赫有名的三爺秦銘，在秦家沒落后，從此便音信杳無，有人說三爺您早已登上極樂凈土，還有人說……·”

楚魂收到這又頓住了嘴，像是有意在吊人胃口。

師爺掀起眼皮看他。

“還有人說，三爺您這是與摯友一同修了什么邪術(shù)，后期遭到反噬，靈丹在一夜之間受損嚴重，幾乎是成了個廢人……”

“放他娘的狗屁！”師爺終于忍不住怒意，粗口罵了一聲。

楚魂也沒說些什么，照常是以一副看戲的狀態(tài)等著他說話。

“如今是真是假本座也不在乎了，”半晌后，楚魂獰笑一聲，道，“不過三爺你既然已經(jīng)知曉我還活著，卻沒把它告訴任何人，甚至是張叢森，那么我想，或許咱們是有合作可能的。”

師爺抬眼看他，深情不屑，“如果我說，是你這魔頭想多了呢？”

“那就沒辦法了，”楚魂痛快笑了幾聲，心情瞧上去十分愉悅，口吻溫緩道，“我只能將你的身份，將你做過的一些，不怎么光彩的事，全部散出去……”

“你別忘了，你也有把柄在我的手里，”師爺目萃毒光，“如果我現(xiàn)在去把你刑場假死的事抖出去，你以為宣王那邊會放過你……”

“你以為我怕他嗎！”楚魂忽地揚聲嗤吼了一句。

“楚懷玉他有一百種方式殺死我，”楚魂不急不緩道，“我便有一百種方式假死，一百種方式將他當成狗來戲耍，倒是前輩你，只怕計劃還沒徹底成熟，便得提前煙消云散了吧？”

楚魂一番話說完，師爺沉默了很久，目前從多方面來看，他的話的確沒說錯。

“你是想與我合作？”幾番考慮后，師爺目色謹慎地問。

“正是。”

“你想怎么樣一個合作法，”師爺?shù)溃安贿^我要把前提話放在這，無論是合作什么，第一，你不得干涉我自己的行動，更沒資格過問。第二，我并不想與你這魔頭拉扯太深。”

“好。”楚魂點了點頭。

見楚魂答應(yīng)得這般爽快，師爺心中反而積起了一堆戒備，這人的狡猾，他也不是不清楚，此來凡事還是須加謹慎些，可千萬不能被魔頭背后下套。

“那你來說說，”師爺說，“你又是怎么想的。”

“很簡單，”楚魂說，“第一，本座假死的事，還望前輩嘴拴牢靠了。第二，前輩此番派人前去楚懷玉身邊偷拿了紅玉蕭，這東西，您得完好無損地交還給我。”

“你派人監(jiān)視我？”師爺頓生怒意。

楚魂不否認，點了點頭。

“你……”師爺氣得牙根癢，片刻后搖頭拒絕了，“紅玉蕭不能答應(yīng)給你。”

“前輩，您怕是忘了這玉簫的主人是誰？”

“我沒忘，”師爺冷笑了一聲，“這玉簫是你師父謝疏送給你的吧，他大概沒和你說過，玉簫又是誰送給他的。”

楚魂沒接話，因為老謝頭的確沒向他提過，只說是一故友相贈。

“不管是誰送的，”楚魂語氣冷淡陰沉，“總之也不可能是前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