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牛肉捉弄

與普通兔子有所區別，玄兔看著乖巧又漂亮通身，呈一只水晶般透明清澈，而且身段很小，洪玥幾乎只用一只手掌就能把它托完。

若不是長相便為兔子那一族，洪玥還真沒覺著這小漂亮是只兔子，她倒更愿意把它看作是一件絕佳水晶藝術品。

“它太可愛了。”洪玥捧著玄兔發出了聲輕嘆。

小家伙睡醒了，此番正用它那雙藍寶石一般的眼睛滴溜溜轉著看洪玥。

她看著玄兔，楚生則看著她：“你找玄兔做什么？”

“我要……”不對啊，洪玥轉念一想，雖說這玄兔是楚生給她帶過來的，那她也沒必要這廝說什么自己就得實話實說來回應吧。

洪玥心底生出了一點小對峙。

“當成寵物養著玩。”洪玥說。

楚生看上去有些無語，半晌輕嘆口氣：“既然這樣，給它取個名字吧。”

“啊，”洪玥摸著玄兔有些冰手的水晶腦袋：“我也是這么想的，得給它取個名兒，要不老玄兔玄兔的叫著顯得有些冷淡。”

想了很久，洪玥才道：“就叫小水晶吧。”

楚生略略點點頭：“挺合適。”

兩人沉默了挺長時間，洪玥已經起身把小水晶安排給云兒去放置、杯中茶水也見底了，就是還不見楚生有要告辭的趨勢。

“走？”洪玥挑了挑眉。

楚生問：“走什么？”

“你不走啊，”看在楚生也給她把小水晶帶回來的面兒下，洪玥沒好點撥得太明白，只說：“你在我這破爛地呆挺久了，指不準徐芊芊已經準備好晚飯，就等著宣王你回去吃了呢。”

洪玥這么一說，楚生才注意到屋外已經漆黑一片，沒完沒了的又開始紛紛揚揚飄雪。

明明也沒覺得自己在這坐了有多久……

“雪挺大的，”楚生說：“我晚點再回府。”

洪玥：“……”

絕對沒有半分猶豫，她立馬去讓云兒拿過來一把油紙傘，塞給了楚生：“不用還了。”

楚生接了傘，卻沒見動，在洪玥一臉“大爺您快走吧”的注視中將她的房間細細打量了一遍：“她也和你一樣，很喜歡紫色。”

“我說過，”洪玥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就想明白了楚生口中的那個“她”是指誰，一怒口音便蹦成了自己第一故鄉的大碴子味兒：“別拿我和徐芊芊比較，否則我抽你。”

略有些氣急敗壞的口吻，再次成功讓楚生皺起了眉。

欲言又止一番，楚生輕嘆出口氣：“脾氣真壞。”

“我這都算好的，”洪玥冷道：“讓你們王府的人欺負了整整三年竟然還沒瘋，也只是脾氣壞了點。”

楚生愣了愣，他到想問問洪玥宣王府是如何欺負她了。

結果還沒來得急開口就讓洪玥推著往門外走，別說問話，就是呼吸也不愿給個機會。

云兒站在一旁看著洪玥，然后又偷眼飛速看一下楚生。

肚子餓得叫了兩聲后，云兒再次飛速把視線定回一心只顧著趕走楚生的洪玥身上：“姐，你準備什么時候開始動手做你說的那什么西餐啊，我今兒就吃了兩饅頭，有點餓了。”

“西餐，”楚生單憑一只捉在門檐上的手，就能讓自己在洪玥的推推搡搡里穩如泰山，然后用最平淡的面孔和口吻說著最厚臉兒的話：“這是什么新鮮菜式，本王沒聽過，不過也想嘗嘗，蹭個晚飯再走吧。”

洪玥：“……”

云兒：“……”

·

不明就里的云兒讓洪玥拉到一邊劈頭蓋臉一頓數落、反反復復罵上兩句類似于“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腦水都得給自個吃干”無傷大雅的“痛罵”后，讓她安排著與一回來就把自己鎖在房間里的祝羨玉去菜市場買牛肉了。

云兒跟在祝羨玉身后，樂得屁顛兒屁顛兒的。

洪玥無奈嘆了口氣，這小丫頭啊……

牛肉買回來，洪玥第一個咬牙微笑問一個人坐在前堂一張靠近屏風桌前、正擦著自己那柄軟劍的楚生：“王爺，這兒有一分、三分、五分、七分以及全熟，請問您要哪一種？”

楚生沒抬頭：“你自己看著就行。”

“要不一分吧，”洪玥說：“保持著牛肉最原始的魅力。”

“也行。”楚生點了點頭。

洪玥面帶微笑重新回了廚房。

云兒跟在她屁股后面，舉手：“我也是……”

“是你個頭，”洪玥忙不迭地洗著肉：“你和咸魚以及我的都弄成全熟——沒問題吧咸魚？”

此番祝羨玉正半張身子放在廚房里、目光死死盯著前堂里的楚生，聞言淡聲應了一句：“都可以。”

“那就全熟了啊。”洪玥側首看著祝羨玉，眼神里蒙上了好幾層困惑，吃完飯后她還有太多問題要問他。

一聽祝羨玉也要吃全熟，原先還鬧著要和“王爺一樣的”云兒瞬間倒戈，矜持地笑著道：“月月姐，我又想嘗嘗全熟了。”

·

讓洪月弄得形狀精致、色感又好的牛排端上桌，楚生看著自己那塊一分熟的玩意陷入了靜止畫面。

此番這張飯桌上只有他二人。

有楚生在的地方祝羨玉基本是能避則避，自個端了自己的那一份后，便遠離他們，往旁邊的十幾張桌子隨便找了一張坐下。

云兒這重色親友的，全然不顧洪玥擠眉弄眼擠得幾乎要成終生面癱，以“不想祝大哥一個人太孤單”為理由，羞羞答答坐在了祝羨玉對面。

所以這還是自己，哦不對，應該算是原身與她家前夫單獨在一塊桌上吃飯。

洪玥如是想。

與他們隔了好幾桌的云兒出聲問：“月月姐，你不是說這道菜要用刀叉來吃的嗎？怎么還用筷子啊？”

“沒刀叉，”洪玥說：“咱也不是王爺那些個精致人，沒有刀叉就吃不下，云云你說是吧。”

有關楚生的話題云兒可不敢隨便亂接話，安安心心閉上嘴巴，用筷子夾起讓洪玥精心弄成幾小塊的牛排，入口一塊，香飄四溢。

這菜實在太合她胃口！

“動筷啊，”洪玥吃著自己的牛排，見楚生半天沒反應，忍著憋笑憋得得肚子疼的笑意招呼：“一成熟呢，放心，肉我是精心烹制過的，可好吃了。”

望著那一看就沒熟、甚至還疑似在冒血絲的牛肉，楚生怎么也無法將它與洪玥口中所說的“好吃”聯系起來。

望著洪玥和旁邊那一桌吃得很帶勁，楚生猶豫著拿起筷子，半晌又擱下：“我吃不下。”

“吃不下就對了，”洪玥立馬接話：“這都是些草民吃的玩意兒，王爺身嬌肉貴得很，吃不慣也正常。我看您還是趕緊回王府，讓府上那些下人們大魚大肉地好生伺候著您……”

“你去另外做別的。”楚生說。

洪玥差點讓嘴里那口肉卡死。

咳了半晌，嗓子眼兒里那塊牛肉才終于飛出，十分準確地彈射在了楚生沒什么表情的俊臉上。

“不是，”洪玥喝了口茶：“王爺，您這張臉兒是進口貨嗎，為什么這么堅實呢？”

楚生淡淡看著她。

“不做，”洪玥揮了揮手，“要吃你自己做，廚房就在那，借你不謝。”

“我不會做飯，”楚生擦了擦臉，面不改色：“洪玥，本王命令你……”

“我瞎了，”洪玥蹙眉打斷他的話，滿臉不耐煩道：“聽不見，勿cue謝謝。”

楚生：“……”

她瞎了“聽不見”，離得遠的云兒倒聽清楚了，連自己嘴里那塊肉也沒嚼完地便要起身：“王爺，我來給你做……”

楚生盯著洪玥向云兒抬了一下手，口吻生硬了幾分：“讓她做。”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干碗里飯的祝羨玉抬起眼皮，冷冷淡淡看了一眼楚生，端著自己沒吃完的牛排起身往門外走，準備眼不見心不煩某人的隨便找個地兒把晚飯解決掉。

云兒見狀，連忙也端起碗跟著他往外走。

“你跟來做什么？”祝羨玉停在門口。

“啊，”云兒愣了愣，臉忽地就紅了：“那個，祝大哥你去哪吃啊？”

“茅廁。”祝羨玉說。

云兒的表情瞬間僵硬了幾分：“啊？”

祝羨玉嘆了口氣：“我去如廁，你要跟來嗎？”

端著飯去蹲廁所，不是很理解……

半晌不知想到些什么，云兒那張讓紅暈鋪了滿面的小臉蛋兒上的表情瞧著有些一言難盡，憋了好半天憋出一句：“這樣啊，那要不我先幫你端著飯，你好了后……”

“不用，”祝羨玉別眼看了看前堂里已經因為做頓飯這點雞毛蒜皮事拉開了一場口水戰的兩人，正撞見楚生拽著洪玥手腕往廚房拖時，鼻翼忽地動了兩下，面具下的眼神明顯看著有些不痛快，語氣也冷了很多：“別再跟著我。”

“……”云兒愣在了原地，就那么呆呆地看著祝羨玉端著飯碗揚長而去去如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