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吐魯番情歌
書名: 天山牧歌(紅色經典)作者名: 聞捷本章字數: 1942字更新時間: 2021-06-23 10:09:19
《蘋果樹下》
蘋果樹下那個小伙子,
你不要、不要再唱歌;
姑娘沿著水渠走來了,
年輕的心在胸中跳著。
她的心為什么跳呵?
為什么跳得失去節拍?……
春天,姑娘在果園勞作,
歌聲輕輕從她耳邊飄過,
枝頭的花苞還沒有開放,
小伙子就盼望它早結果。
奇怪的念頭姑娘不懂得,
她說:別用歌聲打擾我。
小伙子夏天在果園度過,
一邊勞動一邊把姑娘盯著,
果子才結得葡萄那么大,
小伙子就唱著趕快去采摘。
滿腔的心思姑娘猜不著,
她說,別像影子一樣纏著我。
淡紅的果子壓彎綠枝,
秋天是一個成熟季節,
姑娘整夜整夜地睡不著,
是不是掛念那樹好蘋果?
這些事小伙子應該明白,
她說:有句話你怎么不說?
……蘋果樹下那個小伙子,
你不要、不要再唱歌;
姑娘踏著草坪過來了,
她的笑容里藏著什么……
說出那句真心的話吧!
種下的愛情已該收獲。
1952年—1954年
烏魯木齊—北京
《夜鶯飛去了》
夜鶯飛去了,
帶走迷人的歌聲;
年輕人走了,
眼睛傳出留戀的心情。
夜鶯飛向天邊,
天邊有秀麗的白樺林;
年輕人翻過天山,
那里是金色的石油城。
夜鶯飛向蔚藍的天空,
回頭張望另一只夜鶯;
年輕人爬上油塔,
從彩霞中瞭望心上的人。
夜鶯懷念吐魯番,
這里的葡萄甜、泉水清;
年輕人熱愛故鄉,
故鄉的姑娘美麗又多情。
夜鶯還會飛來的,
那時候春天第二次降臨;
年輕人也要回來的,
當他成為一個真正礦工。
1952年—1954年
烏魯木齊—北京
《葡萄成熟了》
馬奶子葡萄成熟了,
墜在碧綠的枝葉間,
小伙子們從田里回來了,
姑娘們還勞作在葡萄園。
小伙子們并排站在路邊,
三弦琴挑逗姑娘心弦,
嘴唇都唱得發干了,
連顆葡萄子也沒嘗到。
小伙子們傷心又生氣,
扭轉身又舍不得離去:
“慳吝的姑娘啊!
你們的葡萄準是酸的。”
姑娘們會心地笑了,
摘下幾串沒有熟的葡萄,
放在那排伸長的手掌里,
看看小伙子們怎么挑剔……
小伙子們咬著酸葡萄,
心眼里頭笑瞇瞇:
“多情的葡萄!
她比什么糖果都甜蜜。”
1952年—1954年
烏魯木齊—北京
《舞會結束以后》
深夜,舞會結束以后,
忙壞年輕的琴師和鼓手,
他們伴送吐爾地汗回家,
一個在左,一個在右……
琴師踩得落葉沙沙響,
他說:“葡萄吊在藤架上,
我這顆忠誠的心呵,
吊在哪位姑娘辮子上?”
鼓手碰得樹枝嘩嘩響,
他說:“多少聰明的姑娘!
她們一生的幸福呵,
就決定在古爾邦節晚上。”
姑娘心里想著什么?
她為什么一聲不響?
琴師和鼓手閃在姑娘背后,
嘀咕了一陣又慌忙追上——
“你心里千萬不必為難,
三弦琴和手鼓由你挑選……”
“你愛聽我敲一敲手鼓?”
“還是愛聽我撥動琴弦?”
“你的鼓敲得真好,
年輕人聽見就想盡情地跳;
你的琴彈得真好,
連夜鶯都羞得不敢高聲叫。”
琴師和鼓手困惑地笑了,
姑娘的心難以捉摸到:
“你到底愛琴還是愛鼓?
你難道沒有做過比較?”
“去年的今天我就做了比較,
我的幸福也在那天決定了,
阿西爾已把我的心帶走,
帶到烏魯木齊發電廠去了。”
1952年—1954年
烏魯木齊—北京
《金色的麥田》
金色的麥田波起麥浪,
巴拉汗的歌聲隨風蕩漾,
她沿著熟識的小路,
走向那高大的參天楊。
青年人的耳朵聽得最遠,
熱依木早就迎到田埂上,
鐮刀吊在小樹胳膊上,
繩子躺在麥草垛身旁。
巴拉汗走著走著低下頭,
撥弄得麥穗沙沙發響;
熱依木的胸脯不住起伏,
試問姑娘要到什么地方?
姑娘說:“像往常一樣,
我要到渠邊洗衣裳,
不知怎么又走錯了路……
噯!你聞這麥穗多么香!”
青年說:“和往常一樣,
你又繞道給我送來馕?……
喲!斑鳩叫得多么響亮,
它是不是也想嘗一嘗?”
巴拉汗拿起鐮刀去幫忙,
熱依木笑著掰開一個馕;
他說:“咱們一人吃一半,
包管越吃味道越香。”
巴拉汗羞得臉發燙,
她說:“那得明年麥穗黃,
等我成了青年團員,
等你成了生產隊長。”
1952年—1954年
烏魯木齊—北京
《告訴我》
告訴我,我的姑娘!
當春風吹到吐魯番的時候,
你可曾輕輕呼喚我的名字?
我守衛在蒲犁邊卡上。
我常常懷念誕生我的村莊,
那里有我幼時種植的參天楊;
在淡綠的葡萄花叢中,
你和百靈鳥一同縱情歌唱。
此刻,我正在漫天風雪里,
監視著每一棵樹、每一座山岡:
只要我一想起故鄉和你,
心里就增添了一股力量。
當我有一天回到你身旁,
立即向你伸出兩條臂膀,
你所失去的一切一切,
在那一霎間都會得到補償。
告訴你,我的姑娘!
我過去怎樣現在還是怎樣,
我永遠地忠實于你,
像永遠忠實于祖國一樣。
1952年—1954年
烏魯木齊—北京
《種瓜姑娘》
東湖瓜田百里長,
東湖瓜名揚全疆,
那里有個種瓜的姑娘,
姑娘的名字比瓜香。
棗爾汗眼珠像黑瓜子,
棗爾汗臉蛋像紅瓜瓤,
兩根辮子長又長,
好像瓜蔓蔓拖地上。
年輕人走過她瓜田,
都央求她摘個瓜嘗嘗,
瓜子吐在手心上,
帶回家去種在心坎上。
年輕人走過她身旁,
都用甜蜜的嗓子來歌唱,
把胸中燃燒的愛情,
傾吐給親愛的姑娘。
充滿愛情的歌誰不會唱?
歌聲在天山南北飛翔,
棗爾汗唱出一首短歌,
年輕人聽了臉紅脖子脹——
“棗爾汗愿意滿足你的愿望,
感謝你火樣激情的歌唱;
可是,要我嫁給你嗎?
你衣襟上少著一枚獎章。”
1952年—1954年
烏魯木齊—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