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胡亂地抓著踢著，猛然間清醒，睜開眼睛，一切如常，宿舍里沒有一個人。

而她的脖子上有條條抓痕，皮肉翻滾觸目驚心，指甲里有血絲，她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再沒有任何力氣，就這樣倒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的陽光穿過玻璃投進屋里，有風擠進來吹動窗簾。

之前熱鬧的四人間如今只留下冰冷，滿室清涼，莫名蕭瑟。

或許她真的要考慮找房子搬出去，又或許……回家？她哪還有家。

溫雅坐在地上，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從地上站起，有些腿軟，脖子里的抓傷還有些疼。從包里找出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充電開機，有兩個未接電話，前幾分鐘才打來的，是爸爸。

充著電就反撥回去，一會就接通了。

“喂，雅雅，你怎么不接電話？知不知道爸爸擔心死了！”溫立國的聲音傳出來，溫雅只覺得好笑：“擔心我？你不去擔心那個賤人來擔心我干嘛！”

“怎么跟阿姨說話！那可是你媽！”

“我媽？我媽不是在十二年前就被你逼死了嗎？別再說我媽的死和你沒關系，你還是去關心我那個親愛的‘弟弟’吧?！?

“雅雅，爸爸是真的擔心你，昨天晚上馮曉菲剛死，爸爸是真的擔心你……”

“你說什么？曉菲死了！”溫雅只感覺天塌了下來。

“雅雅，你別激動……”

“快告訴我，她是怎么死的！”

“好好好，是今天早上醫院值班人員發現她跳樓死了，從病房窗戶跳下去了，你那兩個朋友的父母已經準備徹查，雅雅，爸爸會幫你減刑……”

曉菲死了——

曉菲死了——

……

猶記得她說過：“溫雅！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

溫雅癱坐在地上，然后撥打趙文杰的手機，被掛了。

再打，無人接聽，再打再打一直打，電話那頭終于接聽了。

“干什么！”一貫溫柔的趙文杰這次卻傳出無比不耐煩的聲音：“你有病??！”

“曉菲死了……”

“瘋婆娘，她死了關老子什么事！”趙文杰破口大罵。

“可是當初是你們五個男……”溫雅哭泣抽噎。

“關我什么事？是你們三個賤人讓我們這么干的，現在出了這檔子破事，都是你們三個賤人惹的，我警告你，別他媽的出去亂說，小心老子找人弄死你……”

溫雅已經泣不成聲，聽著趙文杰越來越不堪入耳的言辭，她的眼神突然變得陰狠起來：“我他媽告訴你趙文杰！我們八個人人人有份，鈴鈴孟軒和另外兩個男生還有曉菲都死了，我們一個都跑不掉！我不想坐牢，你和我都會下地獄！都會下地獄——”

她猛地扯下數據線把手機砸在地上，手機屏幕應聲碎成了幾片。

溫雅崩潰極了，淚水止不住流淌。

她不想死，

她不想坐牢。

她不想坐牢。

怎么會變成這樣？

“咚咚咚，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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