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還攥著望遠(yuǎn)鏡,把剛剛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見那個男人摸苑玟立嘴的時候,她是掛著一絲笑意的,雖然更多的是疲憊。
他馬上跟了上去,還把同伴支走,讓他去找后援。
同伴不理解:“又沒有危險,找什么后援?”
“那個男人不危險?”
“你是不是吃醋了?”
小周很無語:“那個男人剛剛看了我們一眼,肯定是故意接近苑玟立的!”
“你看見了?”
小周敷衍地“嗯”了一聲,把同班趕下車。
其實他沒看見,因為他眼里只看得見苑玟立。
他死死盯著苑玟立,有一絲的反常他都會放大很多。
而事實上,衛(wèi)昀確實看了他們一眼,隔得很遠(yuǎn),但也是放足了狠意的。
衛(wèi)昀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停車場沒什么人,他悄悄湊近苑玟立要親她。
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一不小心就親得狠了,沒兩下就把苑玟立吵醒了。
入目就是那雙壓不住情欲的眼,她一怔:“你干什么。”
“親你。”
苑玟立移開:“都說了,你這不叫接吻。”
“那你教教我。”
“你怎么這么不害臊。”她嘴角又掛上笑了,“這種事能這樣說嘛。”
“怎么不能?”衛(wèi)昀解了她的安全帶,幫她理了理衣裙:“走吧,到了。”
進餐廳的時候,苑玟立朝后看了一眼,眼神很平淡,卻讓小周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如同突然身處冰川。
衛(wèi)昀順著看了過去,勾了勾嘴角,將人攬進懷中:“怎么了?”
苑玟立搖搖頭:“有蚊子。”
衛(wèi)昀聽了這話就高興:“打死就好。”
“嗯。”
兩人沒再說這個話題,實在是苑玟立有點餓了。
吃完飯,他們再進入停車場的時候,車旁站著的是孟局。
說實話,小周覺得有點興師動眾了。
但是被停職查辦的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話題權(quán)了。
苑玟立繞過孟局要去開車門,被擋住:“談?wù)劙伞!?
衛(wèi)昀本想直接推開孟局的,被苑玟立攔住:“就在這說吧。”
孟局多瞅了兩眼這個才見了兩次面的年輕人,他沒認(rèn)出來這是當(dāng)年那個小男孩,不太明白他對自己為什么這么大敵意。
“能換個地方嗎?”
畢竟他要談的事,算是警方的內(nèi)部資料。
“不然上車吧。”苑玟立休息了幾天,休假后第一天上班挺累的,轉(zhuǎn)頭問衛(wèi)昀,“可以請他上車嗎?”
衛(wèi)昀很想拒絕,但還是點了頭:“你坐前面。”
“好。”
這下孟局也沒話說了,只好鉆進后座,一落座就開始進入正題:“我們前兩天逮了個嫌疑人,應(yīng)該是之前對你下過手的,但是我們目前沒有實質(zhì)證據(jù),再過不久就要放了他了。”
“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孟局有點難以啟齒:“我們查出來地鐵案和上個月的地鐵起火案,真兇并不是現(xiàn)在我們抓的這個,可能另有其人,或許他還是會對你下手。”
“又或者,你們抓不住他,他還是會繼續(xù)制造恐慌,甚至是更大的恐慌。”
“是。”孟局也不忸怩了,“對方應(yīng)該是個反社會型人格,目前地鐵案已經(jīng)對社會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再繼續(xù)這樣......”
孟局快退休了,他也怕在自己退休前還留下這么一樁子事。
“所以這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我,還是希望,你能幫我們,配合我們一下。”
苑玟立突然回頭盯著孟局:“你不是知道嗎,我那么討厭你們警察,我怎么可能幫你們,怪就怪,你們警察,都是無能的人。”
衛(wèi)昀就站在車邊,聽得見兩人的對話,在聽見苑玟立的話后,滿意地勾起唇角,多少帶了那么點邪肆。
孟局倒也不生氣:“是,我確實無能,當(dāng)年很對不起你,所以我不想你再受什么傷害了,我想保護你,再過不久警局里的嫌疑人就會被放出來,我怕到時候他會再對你下手。”
“對不起我的人和事,很多,但都與你們警察無關(guān)。”
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孟局也不奢求她能原諒:“我承認(rèn),我和老楊一樣,當(dāng)年也懷疑過你,但是,我也沒有追著你不放,我不奢求你的原諒,我只是希望這次能保護好你。”
“你不覺得好笑嗎,當(dāng)年我還是個孩子,你都保護不了,如今我已是個成年人了,你倒想著來保護我。”
苑玟立回過頭去,也不再繼續(xù)逼孟局:“這樣吧,你讓我回去考慮考慮,但最近,我希望你能把你的人撤走,我真的,很討厭你們警察。”
見她讓步,孟局已經(jīng)是求之不得了:“好好,我馬上撤人,我明天再來找你,你回去慢慢考慮。”
孟局下了車,目送兩人離開。
老三走上前來:“苑玟立怎么說?”
“她要考慮考慮。”孟局又吩咐,“回頭讓人查查她身邊那個男人。”
他總覺得這個人很熟悉。
老三應(yīng)著,說送孟局回去,但孟局沒答應(yīng),說是要去看老楊。
老楊自那天之后就倒了,正如老李所說,那是瞬間蒼老了。
孟局去的時候,老楊還坐在搖椅上,兩只眼睛沒有焦距,一副活死人的樣貌。
他搬了個小凳子在老楊邊上坐下:“老楊啊,當(dāng)年咱們,確實錯了啊。”
老楊沒說話,眼睛卻渾濁了。
孟局自顧自說著:“誰知道呢,那駱雪竟設(shè)了這么大一個局,把咱都騙了。”
在知道苑玟立的花是送到駱雪墓前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知道當(dāng)年那個案子的真兇到底是誰了。
他們一直在猜,是最大受益人苑玟立,他們從沒有想過會是駱雪。
就算是目睹了丈夫?qū)︷B(yǎng)女做那樣的禽獸事,他們身為警察,竟也沒有懷疑過是駱雪的情殺。
因為駱雪表現(xiàn)的全是對苑玟立的厭惡,從沒有在哪個證詞里見到她對丈夫的不滿。
所以他們想當(dāng)然地把駱雪當(dāng)做了被害人。
就像老楊想當(dāng)然地把苑玟立當(dāng)做兇手一樣。
不對,當(dāng)年有個小男孩來說過,兇手不是苑玟立,是駱雪。
如果不是發(fā)現(xiàn)苑玟立給駱雪送花,可能老楊這輩子都會把苑玟立當(dāng)作兇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