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

她能想象出，她退出衛昀的世界后，他會怎樣。

就像是站在無底洞的上方，你很害怕會掉下去，但你清楚地知道，你正在下去。

那種無法恐懼的恐懼。

但是衛昀，顯然是屬于不會恐懼的那一類，他像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不止世界空洞，連身體，連心都是空的。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壓抑。

偏偏苑玟立不一樣，她覺得這個人和她一樣，一樣沒有心。

只是她的眼里裝著董葶葶，他的眼里裝著的是苑玟立。

她突然就覺得兩個沒有心的人，在一起生活，是不是就能生出一顆心，半顆心也好。

其實苑玟立一直都有抑郁癥，她就是那種每天都想著要活下去的人。

只是很幸運，她能找到一條活下去的路。

就像現在，她也想試一試生出一顆心的路，她會期待這是一條活路。

看著衛昀可憐的模樣，苑玟立忽然就笑了：“難道你還想留宿嗎？”

衛可憐點頭：“我想?！?

又怕苑玟立覺得他太變態，于是又勉強加了一句：“我可以睡沙發?！?

苑玟立清楚衛昀的害怕，也不忸怩：“那你睡沙發吧?！?

衛昀笑了，像個孩子。

他跟著苑玟立去廚房，苑玟立洗菜他看著，苑玟立淘米他還看著，苑玟立炒菜要把他推出去，他紋絲不動。

“你站在這干什么。”

“看你?！?

苑玟立又笑了，今天笑了好幾次了：“我炒菜，你出去?！?

她用手肘輕輕推他，忽地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頭頂響起他的聲音：“我們算是在一起了嗎？”

他問得一點也不小心翼翼，很是肯定的語氣。

苑玟立抿嘴，抬頭看他：“第一天見面就要在一起了嗎？”

苑玟立還沒有談過戀愛，她倒是問得小心翼翼。

她甚至連電視都很少看，所以不知道什么算是在一起，也不知道第一天見面就在一起行不行。

衛昀咧開嘴，笑得像個大男孩：“嗯！”

苑玟立皺皺眉：“你等我問問?！?

衛昀臉一下就黑了：“我們的事情，為什么要問別人。”

他占有欲很強，恨不得苑玟立的世界只有他。

“問葶葶，葶葶不是別人?！?

衛昀想做壞事，想毀了董葶葶。

但他不敢：“那吃完飯你再問?！?

苑玟立點頭，又讓他出去，這次他倒是聽話地出去了。

不過是跑到客廳里，拿著手機敲東西，把董葶葶的電話給翻了出來。

然后趁著苑玟立還沒出來，跑到陽臺去打電話。

“我是衛昀?！?

開場白很簡單。

十年沒見的弟弟突然給自己打電話，董葶葶表示很惶恐。

“你，你什么事？”

董葶葶在辦公室，這話一出口，有同事就看了過來，覺得她像是被人勒索了。

“我要和她在一起?！?

董葶葶腦子沒轉過來：“你和誰在一起關我啥事！”

就很氣，她得扳回一城。

衛昀咬著牙，逼自己說出了這么一句話：“她說要經過你的同意?！?

董葶葶現在有一點點反應過來了：“你不會是要和苑玟玟在一起吧？”

衛昀反應了一下苑玟玟是誰，很快回答：“嗯。”

這下董葶葶反應特別快：“你小子！是不是早就對我家玟玟圖謀不軌了！”

“是?！?

那邊好半晌沒說話，衛昀又咬牙：“你不準拒絕！”

這種不能如愿的感覺，讓衛昀抓狂。

“不行！”

衛昀又想毀了董葶葶。

他忍住：“為什么?！?

“你追過苑玟玟嗎？你給她買過花嗎？別人有的，我家苑玟玟一樣也不能少！”

衛昀思考了一番：“兩天，就兩天?！?

董葶葶在那邊差點爆粗口，忍了又忍，拿著手機出了辦公室，跑到拐角處：“姓衛的！你別得寸進尺！苑玟玟值得最好的！你還排不到第一位！別想那些歪門邪道。”

衛昀看了看廚房：“我什么都能給，你必須同意！多一天都不行，你馬上就同意?！?

他不想等了。

他等了十年了。

找了十年才找到，怎么可能再等。

“姓衛的！”董葶葶這一聲，被學生聽見了，她瞧了一眼那學生，正巧是自己追的星，頓時兩眼放光，對著電話，“行行行，那就這樣，先掛了?！?

至于董葶葶為什么突然轉變態度，衛昀一點也不關心，又鉆進廚房，抱著做飯的苑玟立不撒手，像是求寵的小狗。

“你出去，我炒菜?！?

“不要。”

苑玟立去掰他的手：“你松開。”

衛昀力氣更大，死死窟著她：“我不打擾你?！?

最后衛昀被熏出去了，實在是個受不了油煙的大少爺。

吃過飯后，苑玟立特別勤快地把碗也洗了，然后鉆進臥室給董葶葶打電話。

絲毫不擔心的衛昀，直接坐在客廳里，很是悠閑地看起了電視，甚至開始看情侶牙刷情侶漱口杯情侶拖鞋情侶浴袍等等等等。

所以苑玟立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一臉得意的衛昀。

苑玟立來到衛昀邊上，正好看見了手機屏幕，她問：“你看這些干什么?！?

衛昀關掉手機，將她拉進懷里，嗅著她頸間的香味：“我想同居?！?

苑玟立又想掏出手機給董葶葶打電話，被衛昀阻止了：“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要再給她打了，好嗎？”

衛昀一開始說得挺霸道的，最后那句“好嗎”，轉折生硬極了，聽得苑玟立勾唇輕笑。

這一笑不得了，衛昀看得癡癡的，就差兩眼冒桃花了。

也就一兩秒的時間，衛昀干起了流氓事，直接貼在苑玟立的唇上，一寸一寸地撕咬著。

他不會接吻，但就是想把這張嘴揉進肚子里。

兩個人都沒什么經驗，倒叫自己受了不少罪，最后還是苑玟立推開他，嘴角破了個小口，紅潤不少。

苑玟立覺得尷尬，起身要走，被衛昀按了下來：“別走?！?

看著苑玟立破了皮的嘴唇，衛昀體內的暴動分子又來了，湊近她想要再吻吻。

被她死死抵著：“你干什么?！?

“接吻。”

他聲音啞得緊。

苑玟立面紅耳赤：“不要?！?

衛昀壓不住那些個沖動，掌著她后腦勺壓向自己：“我要。”

兩人推搡著接了個小吻，苑玟立的嘴又破皮了，她埋怨：“你這不叫接吻。”

“嗯，我下次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