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三人終于逛累了。除金豆外,雪梅跟小菲摸著一整下午逛街的收獲——被撐得圓滾滾的肚皮,連晚飯也吃不下了。
雪梅回到宿舍時,陸北汐正好在,兩人繃不住跟她說著下午的所見所聞。
當說到誤闖酒吧時,陸北汐只是淺淡地笑了笑:“以后你們想逛,去市中心的步行街吧,那兒有一個上檔次的商城,保準你一天都逛不夠,另外那兒的小吃也是全高嶺最正宗的。”
雪梅聽了道:“你一開始不說。”
陸北汐香肩一聳:“你并沒有問我呀。”
這倒是,雪梅不說話了。
轉而來到桌前。她覺得最能跟自己分享生活的還是小凡哥哥,因為他永遠都是微笑著聽自己說話。于是雪梅拿起筆,把下午的經歷寫進了信紙里。
短短四天后雪梅就收到趙小凡的回信,加急的。
何事讓他這般焦急?雪梅帶著疑惑把信拆開。
在信中,趙小凡稱她之前逛的那條“后街”為墮落一條街,說不論在哪個大學的后頭,都存在著這樣一條街。緣何稱為墮落一條街?因為那兒聚集了一批不思進取的大學生,他們天天將自己泡在網吧,酒吧,棋牌室里......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趙小凡還強調說,若只是偶爾去上上網,問題不大,可千萬不能去那個“嗨”bar......
雪梅邊看邊笑,就這點小事,看把他給急的。
小菲在陽臺里曬衣服,金豆伏在案上看書,此刻的閑人只有陸北汐一個。
陸北汐見她獨自發笑,于是問:“看你高興的,又是你哥的來信?”
見有人問,雪梅更是樂呵:“是呀,就為叮囑不讓去外頭的那個酒吧,他還把信給加急了,真是小題大做。”
陸北汐的語氣里夾著明顯的歆羨:“你哥哥挺關心你的。有一個這樣好的哥哥,是你的福氣。”
雪梅努努嘴:“還好吧。嗯......你沒有哥哥?”
陸北汐搖頭,臉上呈現出一絲落寞:“沒有,我只有一個弟弟。”
雪梅沒注意她的表情,猶自說道:“那也不錯呀,有個弟弟也好,什么都得聽你的。”
陸北汐飽滿的嘴唇囁嚅著,似乎想說些什么,但終于什么也沒說,只輕輕嘆了口氣。
又是一個周末,風日晴和,陽光朗照。宿舍的幾人在一塊打掃衛生。
金豆從來是勞動的主力軍,只見她擼起袖子,一手簸箕一手笤帚,用極快的速度把全屋清掃了一遍后,又掄起拖把,干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其余三人則手里各拈著一塊抹布,負責擦拭各處的灰塵。
直到小菲和陸北汐將自己的那一份兒事干完了,雪梅還在慢吞吞地擦著的桌子,一塊抹布已然由白轉灰了也不知過水清洗。最后金豆實在看不下去:“我看你在家時從來沒做過家務吧。”
雪梅抿著唇,誠實地點點頭。
金豆一把奪過她手里的抹布:“來來,我教你,看著點。”說著去廁所里打來半桶水,把抹布浸在水中下力揉搓,片刻后終又回復了本色。
雪梅眨著眼說:“看著好像挺簡單的呀!”
“本來就不難!”金豆白了她一眼,三下兩下抹凈了桌子。當她下一秒打開雪梅的衣柜時,一股不適的氣味撲面而來。小菲正離得近,兩人同時捏起鼻子嚷道:“什么味兒,這么難聞?”
雪梅面上一變,一臉尷尬地說:“啊呀......是我的內褲......忘洗了。”
她飛快地從柜底抽出一個小盆,里頭內褲、胸衣疊成了小山。好幾條褲衩由于長時間不洗,又甕著不透氣,已然漚得霉點斑斕,臭氣熏天。
敢情,這些天來她未曾洗過任何一件內衣褲。
宿舍的三人雖嘴上不說,可雪梅從她們的眼神中,讀出了對此事的清一色的鄙夷態度。
說來也是,一個不注意個人衛生的懶人,任誰也不喜歡。雪梅氣惱地把幾條讓人作嘔的內褲一股腦兒扔進了垃圾桶。這能怪自己嘛!她憤憤地想,在家時可都是由媽媽跟張媽洗的。只是,眼下得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才好。雪梅略一思索,有了!以后干脆買一次性內褲穿,用完就扔,就不必擔心發生諸如今天這樣的尷尬事了。
她高興地打了個響指,算是為自己的聰明喝彩。
軍訓過后便開始正式上課了。
中文系的學生學得最多的是國文課,在會議室里上。那兒場地很大,座椅一行行一列列,擺得密密麻麻。中文系跟新聞系的學生全集在一起,于是雪梅宿舍的四個人終于坐在一排同堂聽課。
拿著話筒講課的是一位三十出頭的男老師,姓虞,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清冷儒雅,氣度不凡。
兩堂課之間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小菲總是先發話的那個人,這次也不例外。她擠眉弄眼地沖其余三人道:“知道嗎,這個虞老師還沒結婚,不知是多多女生的夢中情人呢。”她頓住,清了清嗓子,音量突然放低,面上表情有些亢奮,“跟你們講,聽說曾有個學姐,拉著橫幅在他公寓樓下用喇叭公開喊話表白呢。”
雪梅幾乎驚掉了下巴:“不是吧,竟有這等事,那個女生也忒大膽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菲哈哈一笑:“你的消息太不靈通了,咱們系虞才子的風流軼事,放眼整個學校,有幾人不知幾人不曉呀。”
金豆略一思索,皺眉道:“雖然我是不大看好師生戀的,不過還是想弱弱地問一句,那個學姐后來成功了嗎?”
小菲搖頭,思索片刻后道:“這就沒有后話了。估計是沒成,不然虞老師怎的現在還單著,也沒聽說他有女朋友。”
金豆盯著臺上正端起杯子吃茶水的虞老師看了半晌,嘀咕道:“我覺得虞老師好是好,只是......年紀稍大了些,畢竟三十了,且師生戀聽起來似乎也不大好......”
小菲一顆腦袋倏地轉向金豆,“你的思想太守舊啦,這年頭男人是越陳越香,只要條件好,誰管他是師生戀還是什么戀呢......”
金豆對此言論明顯不認可,反駁道:“照此說法,爺孫戀也成?”
小菲撓撓頭發,一本正經地道:“男人的魅力不在于年齡,而在于......”她想說“在于金錢”,又猝然覺得不大妥,便打住了。
雪梅一臉鄙夷地說:“真要是個老男人,條件再好我也不樂意。”
小菲好奇地湊近來:“那你樂意啥樣的?”
雪梅兩頰微紅,有些忸怩地說:“嗯......我想找個完美戀人,就像......《睡美人》里頭喚醒公主的王子那樣。”
她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何,腦子里一閃而過的是趙小凡的影子。
陸北汐原本不置一詞,只靜靜地聽著,到此時才發出一聲輕笑。
雪梅不滿地偏過頭:“笑什么?我說錯了嗎?”
陸北汐擺手解釋:“沒沒,你沒錯。我笑你小時候一定是個愛聽童話的女孩子。”
“算是吧。”
見陸北汐開口,小菲趕緊趁熱打鐵:“你也來說說,喜歡什么樣的?”
陸北汐一怔,隨后有些悵然道:“這倒是沒想過。只是......愛情這種東西,真的可靠嗎?”
小菲用一種訝然的眼神瞄著她:“不是吧,這種話怎么聽也不像是你這樣年紀的人說出來的。”
陸北汐微微一笑,扭頭,不再接話。
小菲卻還不死心,像個情感專家般來上了一番簡要的分析,然后得出結論:“你這種想法呀,很危險,不趕緊調整過來的話,特容易單成剩女的。”
一句話說得陸北汐哭笑不得,無奈的她只得聳聳肩。
這時,坐在前排的一名扎著馬尾的新聞系女生忽地返過臉來,顯然幾人剛才的談話被她聽了個一清二楚。她瞟了小菲一眼,毫不客氣地道:“你竟然說她會剩下?!我看你才會剩下呢。”
小菲的火氣蹭地涌上來:“你這人怎么回事呀,咱們幾個說話關你什么事,真是的!”
“我偏要管,怎么了!”對方也毫不相讓,眼看就要爆發一場口水戰。
陸北汐忙朝女孩使眼色:“算了算了,她也沒惡意。”女孩聞言愣了愣,這才作罷。
一場潛在的風波平息下去后,小菲沖那女孩揚揚下巴,小聲問陸北汐:“這女孩誰呀?這樣潑辣。”
陸北汐解釋說:“我初中同學,很率性的一個人。她爸爸是個小老板,勉強算個富二代吧。”
小菲余怒未消:“富二代了不起啊,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以后誰貧誰富還說不準呢!”
第二堂課接近尾聲時,虞老師走下堂來點查人數。待點到陸北汐時,他突然停下來不再繼續,而是徑直地走過來,端起眼鏡將人細細一打量:“你就是陸北汐?”
對此,陸北汐僅是稍感意外,旋即起立,大方地說道:“我是。虞老師好!”
虞老師朝她點點頭,清肅的面孔上綻開了一個少見的微笑。
下課后,在去用餐的路上,金豆把頭伸過來小聲道:“我覺得那個陸北汐呀,絕對不簡單。”
雪梅覺得這個問題挺無聊:“有什么不簡單的,不就是家中有點錢嘛。”
金豆搖頭,肯定地說:“不是不是,你沒發現么,連虞老師這樣清高的人都對她另眼相看。”
雪梅不耐煩地道:“她是虞老師的學生,老師跟學生說兩句話不是很平常么。”
金豆思索片刻,道:“我還是覺得不對。我也是虞老師的學生,可他點我名字的時候連瞅都沒瞅一眼。”
雪梅用一根指頭戳戳她油黑的麻花辮:“誰叫人家長得漂亮呢,異性愿意多看一眼實屬正常,就你丫的思想復雜。”
金豆眨巴眨巴眼,不吱聲了。
來到食堂,一番排隊后,兩人各自端著碟子找了張桌子并排坐下。
雪梅還和之前一樣,想吃的必點,盤子里七大葷八大素的滿滿堆著。而金豆只點了幾個家常小菜。
沒吃幾口,有一個男孩端著盤子過來,在金豆的對座停住,坐下。
還從來沒有異性離自己這樣近。金豆忍不住悄悄抬眼,這男孩中等身材,稍壯,長眉毛丹鳳眼,面容清秀,怎么看怎么眼熟。自己在哪里見過他來著?她努力地在記憶中搜尋著。
正思忖時,男孩沖自己挑挑眉,用無比標準的普通話說道:“又見面了,真巧。”
這個熟悉的動作讓金豆一下子想起來了,這不就是當初軍訓大會時坐自己前排的那倆哥們中的一人嘛。對了,他那時說過他叫什么來著了,啊呀,想不起來了。
雪梅倒是發話了:“怎么是你呀,你那個朋友呢,今天沒跟你一起么?”
“沒,他還在宿舍,晚一些再來。不過,你若是想見他的話,我可以幫你去喊。”
雪梅齜起牙,很浮夸地笑著,連連擺手說:“不不,不用,我只隨口一問罷了。”她吁了一口氣,若是那位冤家,還好沒來。
男孩重又把注意力投向金豆:“上一回我告訴你我的名字了,你還欠我一個名字呢。”
金豆心虛地“哦”了一聲,自己早把對方的名字給忘了,那還該不該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呢?她有些猶豫。
一邊的雪梅見她不答話,替她著急呢。她想呀,人家禮貌詢問,你倒是吱個聲呀。最后,她干脆大大咧咧地代為介紹起來:“她叫金豆,是我的好閨蜜,人有些靦腆。”
“金豆?該是金子的金吧,豆是哪個豆?”男孩接過雪梅的話,目光仍舊看向金豆,似乎在等她自己來說。
這回金豆不再沉默,而是言簡意賅地說:“金豆的金,金豆的豆。”
男孩一怔,下一秒笑了:“這名字,好記。”
金豆心道,你是記住了,我可是早忘了。
誰知男孩竟像懂得讀心術一樣,說道:“你該不是忘了我叫什么了吧。”
金豆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擊中,尷尬無比,只得掩飾性地笑笑。
男孩并不責怪,而是很耐心地說:“怪我,上次說得急了。我姓蘇,蘇州的蘇,單名一個奕,神采奕奕的奕。”
金豆頓覺他順眼了不少,有了些開口的興致:“蘇奕,上回你說你是2班的?”
蘇奕脖子一歪,將一邊眼睛眨了眨:“對呀,就在你隔壁。”
兩人一路聊著,金豆遂知蘇奕是本地人,家住城北。
雪梅插不上嘴,于是轉而專攻盤子里的食物,一直吃到滿嘴流油了才罷休。
“蘇奕,不是讓你等我么?一見著美女就忘了兄弟?”
隨著一聲不高不低的腔調,一個男孩端著菜盒來到蘇奕身邊坐下,接著低頭夾了一口菜吃。
“這不是在等你嗎。這兩位你也見過的。”蘇奕拍著他的肩膀,跟雪梅兩人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好哥們,凌睿。”
凌睿生著一張白皙的面皮,鼻梁高挺。從穿著上看雖跟蘇奕一樣均是一身名牌,但兩人風格迥異。蘇奕身穿簡凈的牛仔褲白襯衣,而他則打扮得很是時尚新潮,腕上還戴著一塊閃著暗光的手表,派頭十足。
雪梅與他對坐,一抬眼,兩顆頭差點兒撞個正著。
“怎么是你!”兩人同聲叫起來。
雪梅嘟著一張糊滿紅油的嘴嚷嚷著,絲毫不自知。
凌睿盯著她看了一秒鐘,接著哈哈大笑:“今天你可是名副其實的大嘴巴。”
雪梅瞪著他,拳頭攥得咯咯響,凌睿不慌不忙道:“先別忙,自己照照再說。”說著,從口袋中掏出來一部手機在她眼前一晃。這部手機的牌子跟陸北汐的一樣,也是三星的,但男款的看上去更霸氣。手機背部一片閃亮的銀白,正好可以拿來作鏡子用。
雪梅接來一照,只見自己滿嘴涂滿紅的辣椒油和黃的菜汁,她忙撇了手機,在包中翻找著紙巾。
“別找了,給!”一張柔白的餐巾紙晃蕩在眼前,凌睿邪魅的臉在紙后時隱時現。
雪梅接過紙,把嘴唇揩了揩,便揩邊道:“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
凌睿歪嘴一笑:“誰要你感激了,就沖上回你喊的那一嗓子,小爺現在想起來還哆嗦呢,你說你一女孩子家那么大嗓門,要是感激起來纏著我不放,那我豈不完蛋了。”
雪梅氣結:“呸!誰要纏著你不放了,要那樣我寧可去纏著一只豬!”
凌睿愈發一副無賴嘴臉:“哎呀呀,那樣......那頭豬不是倒大霉了,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罪過罪過!”
“你你!......”雪梅徹底無語,她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人嘴皮子功夫了得,這方面自己確實不是他的對手。
“我說你們兩冤家,別吵了。”蘇奕不滿地道。
金豆站起來,拉起雪梅:“我吃完了,咱們走吧。”
兩人邁開大步朝外走去。
“金豆......”等蘇奕出聲的時候,人已經走遠。
凌睿順著他的目光朝門口望了望:“我說你蘇少爺,不會是看上那女孩了吧?”
蘇奕收回目光,扒了口飯,并不作答。
凌睿挖苦道:“看模樣就一農村妞,你要是能看上她,我姓凌的當場跟你絕交。”
蘇奕揚手給了他一巴掌:“吃飯吧你。”
他說著,這才注意到凌睿飯盒里的鮑魚:“又讓師傅給單獨開小灶了?”
凌睿顯出一臉痛苦狀:“沒法,大鍋飯吃不慣,沒你胃口好。”
“分個給我,這兒的伙食確實很一般。”蘇奕說著,筷子一伸,一只鮑魚就從凌睿的碗里轉移到了自己碗中。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已經開學一個來月了。這天七點半,寢室的電話鈴準時響起。
金豆揭起話筒,叫道:“雪梅,你媽的電話!”
不用說,淑容的電話又來了。
自雪梅入學以來,淑容每晚必定打電話過來,每次一說一大通。電話里她不停地問這問那地了解雪梅每天的生活狀況,又不忘叮囑這叮囑那,別說雪梅,就連舍友們都要煩了。弄到后頭,雪梅一周頂多接一次電話,其他時候就干脆讓人說自己不在。時間一久,淑容也就把電話的頻率由每天一次降到了每周末一次。
雪梅懶洋洋地接過話筒。
“我的寶貝,我的乖女兒,最近好嗎?一切還習慣不?”
“好了好了,媽媽,你到底什么時候給我買電腦和手機?”
電話那頭,淑容遲疑一下,音量陡然放低:“你這孩子,真拿你沒辦法!好好好,明天就給你匯些錢來,你自己去買,這總成吧。”
“真的啊,這才是我的好媽媽!”
“那個要多少錢呀?一萬夠嗎?”
雪梅扭頭,見陸北汐在一邊,于是問道:“北汐,你的那個電腦跟手機一共多少錢來著?”
“大概兩萬吧。進口貨相對來說要貴一點。”陸北汐稍加思索,回道。
雪梅復對著話筒里道:“聽見了嗎,媽,一萬不夠。”
淑容的語氣十分猶豫,半晌才說:“梅子,不是媽不肯買,只是,家里有點麻煩,如果不是這樣,開學的時候媽就給你買了。”
雪梅嘟著嘴,不滿地說道:“開學的時候你就說有麻煩,現在還是有麻煩?咱們家到底出了個什么大麻煩了?”
淑容沉默片刻:“這個......你爸官場上出了點事,驚動了上頭,市里派了人來調查......”
雪梅帶著哭腔嚷嚷著:“調查就調查唄,跟我買東西有什么干系,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買,別人都有了。”
淑容連忙讓她小聲點,隨后說:“好了好了,媽明天就給你打錢過去,不過你要記著,千萬別聲張。”
雪梅這才露出笑顏:“就知道媽媽最好了!”
第二天,雪梅的銀行卡上果真多了兩萬塊錢,她急不可耐地逃了一天課,去到市中心的數碼一條街,買到了心心念念的東西。誰知在返程的公交車上竟不慎遭了扒手。等發現時,只見珍珠包底部被割開了一道可憐兮兮的口子,手機早已不翼而飛。雪梅哭喪著臉回到宿舍,里頭卻空無一人,一看時辰,其他人這會兒該還在上課呢。
雪梅越想越氣悶,于是提筆給趙小凡寫了一封信,在信中她如泣如訴地傾訴了事情的經過,并咬牙切齒地詛咒那名萬惡的扒手明早出門定被車撞死。
把信投到郵筒里的一剎那,雪梅吐出口氣,心情好了一大截。
過不到幾天就接到了回信,仍是加急的。
“梅子,別難過,怎么說錢財也是身外之物,不值得你皺眉,我就喜歡看你笑。知道嗎,你笑起來時,可好看了......”趙小凡花了大量筆墨安慰她,說的話還引經據典,舉了許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例子,條理清晰,脈絡分明。最后,趙小凡說,你的生日好像要到了吧,梅子,等我。
雪梅看完,把信重又疊好塞進抽屜,唇角悄然綻出一個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