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巷子里隱隱約約傳來哀嚎聲，鐵棍破空砸在人身上的聲音，劇烈的喘息聲，凌亂的腳步聲，一切的聲音將陸離匆匆而來的腳步聲遮蓋的嚴嚴實實。

陸離適應了一下昏暗，終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地上凌亂的躺了五六個人，站著的依舊四五個，手里拿著各種武器，九九也在其中。

她的校服有些凌亂，書包已經被丟在了地上，平日里溫順的發絲黏了些許汗水貼在一起，白嫩的手里握著一根冷鐵色的鋼管，雙眸凌厲氣勢非凡，對上包圍著她的四個人絲毫不落下風。

“媽的！給老子上！”杜凱一聲令下，其他三人揮舞著手中的棍棒沖了上去。

九九覺得有點倒霉，她不過是在等陸離而已，怎么忽然就冒出來一群人兇神惡煞的要動手，一個個手持兇器囂張的不得了，這要是換了旁的小姑娘，不定被打成什么樣了呢！

想歸想反應卻是極快的，一個旋身避開肩膀上的一擊，快準狠的敲上那人的大臂，沒照骨頭敲九九已經很是手下留情了。

杜凱看的臉色極差，本來是為李蓓蓓出氣，打到現在戾氣全都上來了，之前被陸離打也就算了，好歹是個男的，如今被一個女生這樣反擊，說出去他這個城北一中的老大還要不要做了！

“架住她！”

杜凱大喊一聲，剩余兩人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的揮手臂，九九想要后撤，但腳腕卻被剛才躺倒的那人抓住，一時掙脫不開。

杜凱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扔掉鐵棍從兜里掏出一把匕首來，借著遠處燈牌的余光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凌冽。

九九側身用鐵棍架住一個，后背狠狠地挨了一下，手腕翻轉卸掉這人的武器，眼看匕首到了跟前，鐵棍準確無誤的擋在身前，若是再進幾寸，匕首只會刺在鐵棍上。

卻不想杜凱的手腕被一雙冷白的手握住了，那雙手極為靈巧，輕輕用力掰斷杜凱的手腕，奪下他手中的匕首，毫不猶豫的舉起匕首扎進了杜凱的身體里，杜凱被撲倒在地，胸口狠狠地挨了一刀。

動作一氣呵成。

陸離眼睛都紅了，一刀扎進去飛快的抽出來，血絲抽帶出來飛濺到空中，染了血的匕首又被他毫不猶豫的捅了進去。

“陸離！”

九九都看呆了，陸離動作實在太快了！

陸離像是沒聽到一般，腦子里都是杜凱拿著匕首刺向九九的畫面，這幾息時間，匕首已經在杜凱身體里幾進幾出了！

小弟都嚇呆了。

九九飛快上前抓住陸離的胳膊，語氣急促的安撫著：“陸離，不能殺人，你冷靜一點，我沒事啊，你看我在呢……”

這會九九倒是明白了陸離的瘋狂是源于自己了。

陸離被九九拉住胳膊，冷白的手上沾染上鮮紅的血液，瞧著詭異又駭人，不過倒是聽話的停了下來。

杜凱生命值一直在下降，九九這會腦子異常清醒，兌了生機丸一把塞進杜凱嘴里，然后將陸離手里的匕首丟開，再度握著他的手的時候，發覺他竟然在顫抖。

九九心疼壞了。

一把抱住陸離，安撫的拍著他的背，輕輕地說話：“離離不怕不怕，我好好的呢……”

陸離感受著九九身上溫熱的氣息，狠狠地閉上了眼睛，死死的壓制住心底的戾氣。

原本晴好的天氣忽然聚攏起了烏云，遮住清明的月光，隱隱有要下雨的意思。

九九一邊安撫一邊報警，順便聯絡出曜。

陸離這個狀態不太好。

但這些人也不能放過。

未成年怎么了，做錯了事照舊需要付出代價。

出曜來的很快，陸離這時候情緒已經好了許多。

九九道：“你先帶陸離回去。”

出曜剛要答應，陸離便拒絕了。

“我同你一起去。”他是目擊者，去的話對九九有利。

九九擔心的看著陸離蒼白的臉色，還是想叫他回去休息。

“沒事，我想陪著你。”

被這樣難得弱氣的陸離盯著，九九非常沒有立場的妥協了。

警察來的也不慢，九九報的聚眾鬧事，所以來的人不少。

現場情況混亂，除了躺倒在地的，還有這三個站著的人，以及站在遠處不敢靠近的陸母和那個防風的小弟，都被拘了過來。

檢查完在場的人都沒有致命傷，這才開始例行詢問：“到底怎么回事？”

九九道：“晚自習后我在巷子這邊等同桌一起回去，他們這些人就圍過來對我動手了，我是正當防衛。”

警察：“……”

不知道該不該信，看著躺倒的一地的不良少年要都打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尤其是他們還在這里發現了匕首，匕首上還有血跡。

現場唯一一個胸前有血的人也暈了過去，那就只能問還站著的了。

“我可以作證。”陸離平靜的開口，指著陸母道：“晚自習之后她來找我，之之便先走了，我和她說完話之后，發現這個人在巷口鬼鬼祟祟，問過之后才知道杜凱伙同他人對之之動手，就趕了過來。”

警察繼續道：“匕首是誰的。”

九九：“是杜凱的，他不光帶了棍棒，還帶了匕首。”

“那血跡呢？”警察自然也看到了杜凱胸口的血跡，雖然查看杜凱只是皮外傷胸口劃了一下，但動了刀，性質到底不一樣，這才由此一問。

陸離正準備回答，出曜便拿著手機過來了。

“這里有一份視頻，應當比較有說服力。”出曜將手機遞給警察。

是他快速調取當時情況的視頻，并做了一系列的路人偽裝。

視頻角度是從上而下，這樣看當是巷子上面的人錄制之后發布到社交網上的。

視頻的內容是杜凱一行人追逐九九到此處開始的，接下來的一切與九九說的相當，雖說天色昏暗，但那時候月色還不錯，視頻里看不清楚人臉，但大體是誰倒是能分辨出來，的確是杜凱等人圍堵九九一個，而九九武力值爆表應對相當得當，雖說也有受傷，但一個打十個，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最后是寒光一閃匕首那里，陸離如何截獲匕首，又如何貫向杜凱的，都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