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恩心中一片蒼涼，原來她的親親娘親也是會嫌棄她的……

不過也難怪，據說當年葉歸看上顧云堂，就是因為滿朝文武后生里，只有顧云堂看上去是個每日換衣裳，每日洗澡沐浴，每次遇見都帶著一股子皂香的男人。

話說回來，她真的有這么臟這么臭嗎？！

顧恩自己扯了衣角，湊近了聞了聞——

“嘔……”

算了，真不怪她娘。

……

大夫來之前，顧恩配合閑夢的伺候，把先沐了個浴，更了個衣。

然后，顧恩吹著小夜風，哼著小夜曲，躺在床塌上，任由大夫給她診治腳踝上的傷。

顧行也是稍微夸張了一點，或者因為是曲知僅表弟的緣故，多少在行事作風上受到了一絲影響，此番竟然大半夜挨著敲門，喊來了五個大夫。

顧恩一邊磕瓜子，一邊聽著五個大夫討論著她的傷勢。

“依老夫看，這是被大錘錘出來的。”

“我認為不然，這明顯是被城門擠的。”

“此言差矣，分明是從十丈外的高處跌落，正好腳掌著地……”

“我看你是最近話本子看多了，十丈落下來，人都沒了，還腳掌著地！”

“難道這就不能是被野豬撞的嗎？”

顧恩吐掉口中不小心遺留的瓜子皮，瞇著眼睛看著這幾個“庸醫”，問：“神醫們，聽我說一句吧。我哥沒告訴你們我就是崴了個腳嗎？”

幾個大夫聞言，面面相覷了半晌，異口同聲道：“崴腳能把腳踝崴成這樣？這腫得也過于大了！”

顧恩無奈地深吸一口氣，心中暗自感嘆，這幾人年紀最大的也一大把白胡子六七十歲了，怎么這點見識都沒有？崴腳還有把人崴死的呢！

顧行皺了皺眉，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道：“幾位，能不能治？不能請離開，我們再請大夫。”

“能能能，不過就是崴了腳，只需開一副藥方子包扎幾日便能大好！”幾個大夫終于行動了起來，開始開藥。

顧恩聽見顧行說話，突然想起了方才在郊外山洞門口，顧行那聲“舍妹”，為何她會覺得耳熟，好像正是重生那夜，她在風月樓傷了秦晉被人追到小巷子里，聽見一個男人正在和宮逐臣對話。

那個男人也說了“舍妹”，并且是“待舍妹嫁入秦侯府”。

如今想來，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顧行本人。

趁著大夫們出去借光開方去了，屋內只有顧行和閑夢，顧恩開了口：“哥哥，你和宮逐臣，熟嗎？”

其實那個人是不是顧行，也沒那么重要，只是事到如今，能八卦一下也是個樂趣。

顧行似乎愣了愣，旋即微微一笑，開口道：“錦王殿下高高在上，平日里不常與朝臣走動，自然是不熟的。”

顧恩有些失望地點點頭：“哦，那算了。”

顧行看向顧恩，好整以暇，問：“怎么了？怎么突然問起這個？過兩日后你便要嫁入錦王府，到時候錦王府于相府自然便會熟絡起來，妹妹不必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