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安排你去辦事，你又何錯之有？”宮逐臣緩緩睜眼，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

肖焰深吸一口氣，道：“若我效率更高一些，早些時間回到你身邊護著，斷斷不會讓辰王的人找了這個空子，差點……”

肖焰說著，已然說不下去，他太清楚宮逐臣身上的毒性了，此刻宮逐臣還在坐在這里浸泡藥浴，可以說全靠顧恩已死相護，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此番，他后怕到了極點。

“是我疏忽了，不怪你。”宮逐臣的聲音很輕，也說得足夠平靜。

“主子，此番顧小姐救了主子，肖焰便欠了顧小姐一恩。這一世，我這條命是主子的，也是顧小姐的，若主子日后要我還給你們任何一人，我必定肝腦涂地之！”肖焰說得很是堅定，全然沒有半點猶豫。

宮逐臣笑了笑，道：“你倒是看出來了，那丫頭確實又救了我一回。”

肖焰深吸一口氣，道：“主子，你身上的毒性已經不好控制了，日后肖焰必不會再離開主子半步，還請主子非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莫要再動武，否則這毒……”

宮逐臣垂眼，輕聲道：“無妨，此次沒死，便還能撐些時日，能做的盡快做了便是。”

肖焰沉默了良久，再開口時，聲音已經有了些許哽咽：“……是，屬下告退，主子早些歇息。”

“好。”宮逐臣點頭。

肖焰離開了，屋內重歸寂靜，除了繚繞的霧氣，再無生機。

宮逐臣看向窗外，今夜無風也無月，連星辰都沒有幾顆。

他的心下也同樣蒼涼，時間不多了，他還有好多事情沒做呢。

……

相府，更已深。

顧恩的房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顧恩回來的時候，正好見到葉歸沖破葉云堂的阻攔，拎著鞭子正要往外走，邊走邊喊：“那是我的女兒，你不著急我急……哎呀，恩兒，你回來了？！”

前一秒還氣得渾身冒煙，見到顧恩后立馬變得又擔心又溫柔。

顧恩哭笑不得地撲到葉歸懷里，哭唧唧：“女兒為了救宮……救錦王殿下，受傷了嘛，嗚嗚嗚……”

葉歸使勁把身子往后退了退，一邊抱著顧恩，但又好像沒有完全抱著，有些躊躇道：“恩……恩兒啊，你上哪兒弄得一身這么臟兮兮，還臭烘……嘔……對不起，娘親不是故意的……嘔……那個，你們先帶小姐去換洗一下，行兒去請大夫，嘔……我先去冷靜冷靜！”

然后，葉歸當著當事人顧恩的面，轉身跑出三丈遠，努力呼吸新鮮空氣去了。

留下一身是傷的顧恩在原地一臉茫然。

顧行尷尬地抽了抽嘴角，滿懷愧疚地看向還愣在原地對著葉歸的方向抬著雙手要抱抱的顧恩，道：“妹妹，娘親的潔癖一直有些嚴重，這件事情你是諒解的對吧？走，哥哥先扶你回房。”

顧恩訥訥跟著顧行回了房間。

心中更是一片蒼涼，原來她的親親娘親也是會嫌棄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