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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代表希望的寶石

奧斯里斯來臨終之城是因為有人對他說,他想要找的女人很可能就住在這兒。

這是沿途的流浪漢告訴他的。

他從離開戰爭的第三天曾暗自許諾在回故鄉沿途中,以和平的名義,為女人寄出信件,而收信地一直都是降神軍區。

他只記得自己要找那個女人,但他不知道女人的名字。這是他一輩子沒改掉的問題;對每一個生命中的過客他都礙于了解他們的名字。

他像是每個戰后的往日一般,從一座陌生的城市城門走到每座城市都有的車站郵局,然后寄出信件;信里寫的是他真摯的問候,和沒有落成文字的掛念。

他到臨終之城的時候太陽才剛剛升起,郵局的接待員也早早上了班。

接待員像是困在牢籠里一般,帶著充滿死寂的面龐為每一個需要寄信件或者物件的人服務。接待奧斯里斯的接待員做事干練,一言不發,只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

奧斯里斯眼見氣氛平淡,便平常地用人類語寒暄道:“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接待員回答:“尤澤夫,先生。”

他心不在焉地一邊回憶著信中的措辭,一邊本能地繼續問道:“你來自哪里,你的名字不像是臨終之城的人。”

才回過神來。好像尤澤夫這個名字,不像是臨終之城的,他想。

“人類第三聯邦的北部,是個全年有最少八個月被雪覆蓋的地方。”

“謝謝。”

“不客氣”尤澤夫說完埋起頭,極其富有責任心地繼續處理著信件和目的地投遞分揀,還在信件封口處涂上火漆,并蓋上郵局的章。尤澤夫做完一系列的流程后,才抬起頭,“好了,若是您以后還有信件要寄并且滿意我的服務,可以點名找我,每個接待員都有三個豁免手續費名額,不過對我們這些背井離鄉的人來說,這個特權更像是微不足道的籌碼。”

只豁免手續費的話,那還是大可不必了嗷。

“的確,但不必了。我是說,我很感謝你告訴我這些,當然還有關于你的家鄉,但這些和你的工作做得好壞無關。”

尤澤夫耐心地說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做好我的本職工作是我的職責,先生。”

“所以,你們能保證幫我把信送到降神戰區?”

“那這就是另外的麻煩了,先生,降神戰區不是特定哪個戰區的名字,而是人類的一種戰區的統稱。降神戰區在人境大概有十余個分支散布在各地,因為您也沒有標清楚收件人,我們也許只能一個個找。人境的郵局會保證盡全力信件準確送達,但何時送達是個干巴巴的時間問題。”

奧西里斯繼續問道:“離這里最近的降神戰區在哪里?”

“先生,很巧的是,這座城就有一座降神戰區。不過同時不巧的是,這座城應該不是您想要找的降神分區。”

“為什么?”

尤澤夫帶著一絲喜悅與自豪,說道:“再簡單不過的推理,我剛剛余光瞥到收信人是一位女士,但這座城的降神戰區分部的確剛好并沒有女士。”

好家伙,杯都讓您裝了,就說您都認識所以降神戰區的女士唄......奧斯里斯漏出難以形容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看著眼前這個剛結識的尤澤夫。

“那我也可以去那里看看。”

“每個降神戰區都很特別,一般也算是對外開放的。您盡可以以觀光的名義去拜訪,就算您的身份特殊,降神戰區也沒有太多什么秘密藏著掖著。”

“身份特殊?”

“從長相看,您大概周游四海的神族人。您長相和人族相仿,首先我會覺得你是使用了什么易容手段。不過你應該是變形怪族或是神族其中的一個,畢竟不管是蠻牛族還是河馬族一類的智慧族,他們的易容術都隱不去獸角或是尾巴一類的特征;其次,變形怪一族不會特意去模仿一個太高的人族人類,您身高比較人類普遍的身高有點太高了,還有您給的人類身份卡也有點.......太過嶄新了,要知道人類身份卡有時候是綁定消費卡的。變形怪的模仿可以說是惟妙惟肖,不會漏出這一類破綻。”

奧斯里斯無言,這位尤澤夫先生果然有些本事,大意了。

“還有一個原因,一位母語為人類語的人類一般不會問出‘你叫什么名字’這樣的表達,這樣說話太書面或者沉重了。其實大部分這種話只會在以基本溝通為目的的非母語者的語言教材里出現,而變形怪這個族群在模仿的時候會侵蝕一部分語言的記憶,連用詞習慣都能完美地模仿出來。在我看來,直接問一個陌生人的名字,就相當于問一位初見的女性朋友的年齡,這不是一個變形怪會犯下的錯誤。”

“抱歉,其實,這也是第一次問。”

奧斯里斯感到汗顏無地,自己剛進城就被逮住了,還是被一個平平無奇的郵局接待員逮到的。

“您真幽默。對了,今日可能不是個拜訪降神戰區的好日子。今天是清洗日,那兒的人在今天會帶著一身的戾氣,對于人類以外的外族來說,最好不要今天在人類的領地過多接觸人族。”

“謝謝。”

“不客氣。從郵局后門出去向西看,最顯眼的建筑就是本城的降神戰區了。”

......

奧斯里斯早就想盡早了,他不知道這個接待員有無惡意,他也不敢在人類的城市輕易相信任何人。

他不是從郵局后門出來的,而是從正門出的。向西看,朝著降神戰區的主樓建筑的視線被一座古典的高塔完全遮擋住,這座建筑和周邊那些瑰麗愜意的建筑大相徑庭。周邊的房屋大半是商業的,他們不似神圣的那種莊嚴華妙亦或是肅穆,只是在磚瓦用富有美感的方式堆砌起來以后,在運河旁如畫般和諧地存在。

他聽從接待員的建議,打消了今日就去找人的念頭,又在這座人生地不熟的臨終之城里唯一的高級旅館開了一間房間,旅館的位置就在郵局不遠處。

他在旅館里洗了個澡,這是他這個月洗的第二次澡,期間他一直在跨越幾座沒有光線照進來的森林,以提早到達第二座城市。每一天他都在太陽落山前離開,又在第二天的中午到達目的地路上的下一座城市。

高級旅館的房間里有張柜子和一臺蒸汽驅動的電視,在房間正上方還有排出蒸汽出氣口,窗戶也一直張開。柜子就放在梳妝臺的旁邊,里邊還存留者上一個旅客身上的臭味,和一股廉價清洗劑的味道。

他一直都思念著和平的氣息。

浴室里有鏡子,還有一組旅館贈送的一次性牙刷和紙杯子。他沐浴后,情不自禁地看向鏡子里自己消瘦的臉,要比戰爭時期更瘦些。這張臉是有魔力的,當他意識到他的臉與從前不同,他的胃開始不止盡地響起來。

“是時候去吃午餐了。”他想。

......

他今天一直都是急匆匆的,忙乎完寄信的事之后,這才在在酒館里體驗了暫時的休息。奧斯里斯其實本來想去嘗試臨終之城久負盛名的辣椒飯,但他突然想吃烤羊腿了,所以他選擇了售賣特色烤肉的酒館。

酒館里面的顧客正團團圍在和旅館里同一型號的電視前。

現在圍坐在哪里的人群,惡狠狠地注視著電視里的節目,電視正放著清洗日的特別節目,每每都是一個裊裊亭亭主持人在毫無感情地報完幕后,接上一個傻呵呵的節目,內容大多都是在排斥著外族。

人類沉迷在這個蒸汽驅動的小機器的屏幕上,同時口無遮攔,發泄著自己對外族的欲望,好像要對異族趕盡殺絕一般。

他壓了壓自己的帽檐,神族特殊的翠綠色眼睛可能會被眼前那些暴戾的人群找麻煩。

他之前在臨終之城的大路上一言不發,佝僂著背,讓自己不會顯得格外顯眼。

酒館里,和他在角落對坐的是一對年邁的夫婦,兩人銀色的頭發中夾雜著的深藍色發絲。在他不經意間打量著眼前的夫婦時,酒館的服務生將一盤羊腿肉送到了他的面前。他不再胡思亂想,小心翼翼地切開眼前的一整盤肉,余光從沒有從酒館里的電視機離開。

不遠處的那個老奶奶在奧斯里斯咽下第三塊肉之前,一直在打量著奧斯里斯,但老奶奶并沒有多說什么。

這老奶奶在干什么?為什么要盯著我?奧斯里斯這樣想。

這樣的場景一直持續到他快要吃完這一整盤的肉,在這之前老奶奶也只是一直盯著他,沒有吃她盤子里的食物。等他快要起身,對坐著的的老奶奶面目變得復雜起來。她在沒有人察覺時起身,緩緩走到了奧斯里斯的耳邊,對他和藹且冷靜地說道。

“想殺我的人是你嗎?孩子。”

奶奶的聲音格外隱蔽,刻意只讓奧斯里斯一人聽見。

她是用蹩腳的人類語說那句話的,從接待員的理論出發,大概也是異族,只不過體型不像神族,也不會是變形怪。

怎么?又遇上怪人了?

奧斯里斯被老奶奶的這一刻的冷靜質問嚇住,怔怔地呆在了原處,想要開口辯駁,卻不知從何開口。

啊這,發生什么了,那些人不會覺得我是什么危險分子吧......奧斯里斯想。

實際上,這個酒館沒有人在關注他。

見老奶奶好像干擾到了奧斯里斯,一旁和老奶奶同行的老人不緊不慢地脫下了他的帽子,大方優雅地向奧斯里斯道歉道:“抱歉,我的孩子,我的愛人最近有些急躁。”

“沒關系的。”奧斯里斯欣然接受老人地歉意,內心對老人表示了挽救尷尬局面的感激,更何況奧斯里斯也并不想惹上事端。

遇到怪人了。他想。

老人接著解釋道:“她快要死了,所以她覺得每個人都在害她。”

奧斯里斯再次被老人的話嚇住。

什么?這是發生什么了?怎么突然就開始被迫害妄想癥了,這是病要治的......他這樣想,但顯然老人沒有察覺道他的不自然,反而覺得這種事應該算是司空見慣了。

奧斯里斯又扭曲著臉,小心翼翼地問道:

“冒昧地問一下,奶奶是患上了什么不治之癥嗎?”

老人倒也沒有什么被冒犯的樣子,回答道:“沒錯,她的確患有一種怪病,這個絕癥的名字叫作命運。”

“命運?”

“一個無法改變的命運。”

“為什么?”

奧斯里斯不解。

這和命運有什么關聯?

老人像是沒有聽見奧斯里斯好奇的詢問一樣,接著吃起一塊烤豬排和搭配的蔬菜。見老人沒有反應,奧斯里斯便不再過問。

在還沒有任何老人這時吟唱一段咒語,藍色的奧術符咒和魔法的光芒化作一顆血紅色的寶石。

偷襲!嗷,就是變出了個東西,非要特效這么足......

老人問奧斯里斯:

“你相信命運嗎?”

“啊......什么?”

“小伙子,我有個東西可能要給你,如果你害怕,你可以不接受。”

給什么?害怕什么?

(??ω ??)?

“你可能會害怕寶石帶來的命運。”

奧斯里斯不明所以但他還是出于禮貌地問道:“什么命運?”

老人釋然地說道:“孩子,實不相瞞,我也要死了,而這些都是命運告訴我的。”

老人的回答使奧斯里斯更加疑惑了。

“為什么您們都說自己要死了?這和命運又有什么關系?”

“和這顆赤紅寶石有關。”

“赤紅寶石?這些又能和一顆寶石有什么關系?”

老人開始表演起了謎語人。

“說來話長,你且聽我細講。你眼前的這顆寶石,有三個可以令所有人忌憚的能力。第一個能力是召喚;召喚能力可以憑空獲得一張一次性的附魔卡,并且這張附魔牌比一般的魔法更強大的是,它的魔法會更完美。魔法是有施法過程的,而附魔卡說白了其實是一種武器,不需要魔力基礎,不需要冗長的吟唱,或者說這種能力在心中吟唱便足夠了。”

奧斯里斯耐心地聽著不知道是不是老人胡謅的故事。在老人抽象地介紹了赤紅寶石的第一個作用后他刨根問底道:“這個召喚能力具體是指什么?”

他顯然已經在內心深處接受了這個突然的變動。

“這種卡片存在的方式相較于寶石創造者而言,被設計得非常方便我們這種更低級別的存在理解。卡牌的種類設計方式源于人類領地中澤法特國的撲克牌,能力分為四個分類,用四個花色表示。四個花色分別為睥克、特弗雷、凱霍、還有科爾赫,在神族語言中也就是葵扇、草花、方片、和紅心的意思。葵扇也可以被稱作黑桃,但我比較習慣叫他葵扇。四種花色分別代表了時空、厄運、一些普通的超能力、還有一些不知道的祈福吧。對了,其實我召喚過幾張紅心卡,但是卡牌瞬間就消失了,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我懷疑過紅心是延長自己的壽命,但是我的命運顯示的宿命仿佛并沒有改寫;四種牌是根據牌的大小,強度則從一級到十三級不等。草花的厄運是主動釋放的,對象也許是對自己,也許是對他人。因為草花的存在,一般我是不太敢動用這個能力的。”

“得到四種花色的幾率是一樣的嗎?”奧斯里斯問道。

“不是,我更多召喚的還是方片和草花。”

奧斯里斯聽完老人的回答恍然大悟,但并沒有悟到什么,只是繼續問道:“您說您召喚過紅心牌,一共召喚過幾張。”

“一張,紅心十。”

奧斯里斯聽老人說完還是一頭霧水,但還是接著這個話口問道:“在我的記憶中,澤法特國的撲克牌除了五十二張基礎牌,不是還有大小鬼兩張牌嗎?這兩張牌有什么能力?”

“關于這個我不得而知,因為我也沒有召喚過大小鬼。”老人頓了頓,清了清嗓子,繼續鄭重地說道:“第二個能力就不是很復雜,但幾乎無法主動觸發這個能力。這個能力叫作狄耶·賽斯·瑪琪娜之力。簡單地講,就是在一個特殊的瞬間,爆發無法理解的力量。”

原來如此......

“但是這兩種能力好像都和您說的您要死了這件事無關。”

“當然,最關鍵的就是,寶石的第三種力量是一種名為‘災難的預卜者’的能力,是你眼前這顆赤紅寶石最強大也是最恐怖的能力。寶石,能告訴使用者,關于使用者生死的命運。”

“災難的預卜者嗎?”

這個名字有點奇怪,感覺不像是個陽間人取的。

“孩子,未卜先知的能力是恐怖的,清楚自己將會死亡,何時死亡,再等待這件事情是最恐怖的。我雖然心存僥幸心理,但我見過的每一個人,都被赤紅寶石精確預測了死亡的命運。這個能力是一把雙刃劍,當我得知我不會死去時,我便無數次踏足死亡邊緣的懸崖,終能找到涅槃重生的機會,而當我臨近死亡時,我便變得擔驚受怕起來。不曾有人沒有過恐懼死亡的時刻。命運,也是因果。”

奧斯里斯想起時間悖論,一本正經地問道:“如果過往時間線就這么憑空被我們改變,歷史又會怎么延續呢?”

“我不知道,但我猜想一切都會改變,因為一切都是命運。連改變歷史的能力都會被計算在命運里面。區別,只在于你想做出的改變,以及你能不能忽略,心里帶來的落差。”

“寶石占卜的結果,就真的無法改變?”

“機會渺茫,但值得一試。”

“您為什么要將赤紅寶石給我,如果您留下赤紅寶石,是不是還留存著和命運抗爭的機會?”

“我的確還有一絲僥幸心理,但若是不跳出寶石的能力,我無法改變宿命。”老人鄭重地說,眼睛里滿是憂郁和希望。

奧斯里斯回答道:“我,不想知道自己的命運,我,相信比命運更強大的存在。”

“什么存在?”

“奇跡。”

“我相信你能找到奇跡。你可以一輩子也不要動用寶石的能力,這樣,你就能過個快樂的一輩子吧。孩子,收下這顆赤紅寶石吧。”

奧斯里斯不知為何,熱淚盈眶,但瞬間又振作起來。外邊有人吵吵鬧鬧的,然后傳來一聲巨響,接著,如雨點般細碎的聲音傳來。

奧斯里斯察覺到了些什么,轉過身去,沒有發現什么,只是也沒了老奶奶的身影。

老人輕聲說:“孩子,我該走了。孩子,把赤紅寶石收好。我去救我的愛人了。”

老人隨即留下了那顆赤紅寶石和一枚戒指在桌子上,除此之外還有零散的七枚銀幣,剛好是一份烤肉排和蔬菜的錢。

奧斯里斯就這樣草率地得到了赤紅寶石這個脫離現實理解的東西,而且機制還有點復雜。

他回味著這一頓飯的時間里發生的事情,接著他小心翼翼地撿起寶石。

“孩子,我找到了奇跡。”

這是他握住寶石時聽見的第一個聲響,一聲呼喚。奧斯里斯被這聲呼喚嚇了一跳,將寶石收了起來。

老人這才剛剛從后門出去。

剎那間鳴起一聲槍響,從天空中傳來。有時候,最困難做到和最讓人銘記的往往是開第一槍。剩下的,只有趨炎附勢的笑容。每個人都會開第二槍,而第一槍,半是天堂,半是地獄。除了槍響,外邊傳來的還有陣陣清洗日的口號。槍響的地方就在酒館前門那個方向。

啊?什么東西?怎么突然打起來了?

躲在黑暗中的人淡淡說道:“底牌是黑桃五和黑桃K。他這樣算不算成功了?”但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聽見。

奧斯里斯子老人出門的那一瞬間聽見槍響,又在老人離開酒館的后不久就停止了。他心道不妙,重新戴好帽子走出了酒館。

地上比他剛剛進入酒館時多了些東西,是異族,是異族的尸體,血液從人類的尸體流向下水道。

除此之外,還有兩位老人的尸體,他們都躺在了炙熱的血泊當中,天空隨即降下了雨,給一切憤怒降溫。

年邁的老人懷抱著他心愛的人,兩只手臂的皮膚在血液逐漸變得冰冷時變得粗糙。兩人的手上都還帶著定情的戒指,就沉睡在街邊最顯眼的地方。奶奶幸福地倚靠在她愛人的肩膀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還面帶微笑。

一切來得突然,但一切也被預言說中了。

奶奶在這一刻走向了盡頭,自己沒有成功逃避這件事;但是,她依舊是幸福的。

地上留存著一張卡,是一張紅心十,當奧斯里斯觸碰到那張脆弱的紅心十時,卡牌瞬間化為灰塵,被風一吹,消散了。奧斯里斯似乎懂得了什么,將老人遺失在桌上的戒指,扔進了下水道。

“黑桃五,回溯五分鐘。”

奧斯里斯看向自己左手手腕上的手表,精細的軍方時間同步技術的電子表精確到毫秒。

十二時七分五十九秒。

十二時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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