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木椅上，看著杯中的水發呆，終于到了這一天了，我與顧尋安的大婚之日。

沒有婚慶，沒有賓客，沒有戰爭，只有我與顧尋安。

顧尋安醒了，他發現自己處在一個未知的環境，而且還被綁了起來，他開始掙扎，我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沒用的，尋安。”

他不敢相信的看著我：“阿月，你，是你！”

他終于明白了，我點了點頭：“是，是我，是我將押送糧草的路線告訴南楚軍的，是我告訴他們可以通過地道進入大周國的，是我讓他們進入城殺了大周帝的。我還在大軍的水中下了藥，還有你，顧尋安！你還記得那碗羹湯嗎？”

他的臉越來越白：“你竟暗中做了這么多，為什么？”

“為什么？”我的聲音驟然升高“顧尋安，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可還記得，林惜？你的那位故人？”

顧尋安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我從未與你說過她的名字。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靠近他，撫上他的臉：“我是她的什么人？顧尋安，你還不明白嗎？”我向他一笑“我便是林惜啊。”

顧尋安不相信：“你騙我！林惜她早就死了！”

我接著他的話說下去：“是啊，林惜死了，林惜早就死了，死在你發兵的那日，死在大涼的王宮，死在你的面前！”往事涌上心頭，我緊握雙拳，恨不得將我面前的這個男人千刀萬剮！

除了大周醉春樓的歌女外我還有一個身份，我是大涼王室僅剩的、唯一的正統血脈――大涼帝姬林惜。

愚蠢如顧尋安，我不過換了副樣貌，換了個名字，他便認不出我了，真是可笑。

怒火涌上心頭，我大聲質問他：“當初你為什么要接近我，為什么要利用我！你與大涼有何冤仇，你所做的種種，不過是為昏君的走狗！”

顧尋安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只無力地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我大笑：“顧尋安，我錯信了你，你害了我，害了父王，害了母后，害了整個大涼，你有什么資格讓我原諒你。數十萬人，幾千個家庭，憑你這簡單三個字償還得了嗎？什么家國兩難，全都是借口，你根本就沒有愛過我，我恨你。”

氣血攻心，我咳嗽不止，忙背過他取出帕子掩嘴。白布上那抹紅極其刺目，我若無其事地收起來，反正大仇也將得報不是嗎。

“你是如何騙我的，我便讓你百倍償還，你想知道現在的局勢嗎？”我指了指外面，“大周皇帝死了，左、右將軍皆亡。周宣王叛變，十萬病卒對上南楚二十萬大軍。尋安，你說誰輸誰贏呢？”看著指甲上那血紅的丹蔻，我輕聲問他。

“你瘋了，我認識的林惜不是這樣的！”

我的心早死了，我一定要讓他死在我前面，我要拉著他下地獄！

“是，我是瘋了，尋安，我知道你這一生的志向，便是守住你的家與國…”我聲音陡然升高“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用整個大涼為你的仕途鋪路，登上那左將軍的寶座！你毀了我，毀了整個大涼，我便要殺了你，滅了你守護的大周國。如此，一報還一報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