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財于我而言,不過身外之物,讓他賠錢非我本意。但若能給他個教訓(xùn)也是極好的。
顧尋安看了看在他懷中的我,薄唇輕啟:“不夠。”范珉苦著臉,咬著牙又拿出了幾兩金才從醉春樓走出去。
眼見范公子離開,我便從他懷里掙脫,向他道謝:“多謝將軍。”卻并未收到他的回復(fù),當(dāng)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時,他卻突然伸出手,托起我的下顎細(xì)細(xì)打量,我看著他,他的眼幽深好看,卻仿佛籠了一層薄霧,莫名的帶了一絲的哀傷。
他看著我,像是透過我看另一個人,眼中有著無法訴說的悲傷。他是前途無限光明的左將軍哪,用得著哀愁呢?正當(dāng)我出神之際,他突然伸出手細(xì)細(xì)撫摸我的臉頰,不待我說什么,一把將我抱起。下意識地,我環(huán)著他的脖頸,眉眼低垂,溫聲道:“將軍這不太好吧?您將我放下吧。”他默不作聲抱著我直接去了樓上,竟準(zhǔn)確地找到了我的房間,我有些詫異。
我的房間向來是不準(zhǔn)外男進(jìn)入的,可不等我阻止他,他便推門而入,徑直向床榻走去。
我的手緊了緊,死死地環(huán)著他,他若敢對我做什么……我,我又當(dāng)如何?!
他將我放在床上,俯下身,他的氣息撲面而來,看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我突然感到莫大的悲傷。這都是命嗎?
他愣了一下,伸手拭去我臉上的淚珠。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竟落了淚。“我不是沒對你做什么嗎?你就這么怕我?”
不怕?我怎能不怕呢?他可是位殺伐果斷的將軍,手上沾滿無數(shù)鮮血的屠夫!若他不高興殺了我怎么辦,我還不能死。我無臉面見九泉之下的家人。我不語。
他坐了起來,看向窗外:“你知道嗎?兩個月前,我第一次見姑娘,便覺姑娘的眼睛清澈無比,燦若星辰,像極了我的一位故人。”
“就在樓下,姑娘靠在窗邊看書……”
他竟然早早地便見過我,難怪,難怪他頻頻來這醉春樓。
“您的那位故人也是女子吧?不知惜月可否有幸聽之一二?”我對他的故事有些感興趣,期盼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是啊,她聰明機(jī)智,俏皮又不失活潑,是我見過最明媚的女子。”
聽他這么講,我心中五味雜陳,冒酸,卻又泛著絲絲甜意。
“那,那位故人現(xiàn)如今在何處?不知惜月可否有幸與之相識?”
他搖搖頭,閉上了眼睛。
見此,我亦不再多問。既是故人已逝,多說無益。
那日后,顧尋安便成了我的常客,他時常在憂心時到我這里小坐,我們經(jīng)常聊一些日常小事。他偶爾也會提及一些政事,我便為他提出一二建議。如此月余,我與他的關(guān)系愈發(fā)近了。
“阿月。”他喚我。
“嗯?”我眨了眨眼故意裝作聽不懂他在說什么的樣子。他無奈地彈了一下我的額頭:“專心些。”我笑嘻嘻地摸了摸額頭:“我一直都有認(rèn)真研墨的。”絲毫未有偷看他寫字被抓包的尷尬。既然都被發(fā)現(xiàn)了,我便大膽地湊過去看:“顧將軍你的字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