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會無期

“最后再帶你去個地方吧！”阿上對李想說。

“去哪兒？”

阿上沒有作答，他往日落的方向隨手一指，小船就以一種異乎尋常的快速破風而行。

“我們到底去哪兒？”李想又問道。

阿上依舊目視前方，應道：“去見一個人。”

“他是誰？”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相信，你會很想見到他的。”

阿上賣了個關子

沒一會兒，小船靠了岸，無邊的汪洋在他的身后咆哮著，而面前則是一片金黃的沙漠，一座莊嚴的大殿矗立在視線的正中央。

“就是這兒了！”阿上說道。

李想小心地走下小船，殷實的土地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頭頂的晴空笑意吟吟地俯瞰著大地，明媚陽光。

“李想，再見，祝你好運！”阿上對著李想作了一個揖。

“這就要走了么？”

“是時候了。”

“我會想你的。”李想說道。其實他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好像說了也沒用了。他討厭自己的性子，明明內心波濤洶涌，卻還要裝作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我們還會再見的。”

“好吧，謝謝，謝謝你做的一切。”李想由衷道。

阿上把黃袍的褲腳挽過膝蓋，在烈日地曝曬下，他的膚色變成了健康的茶油色，充滿一種原始的魅力。他確實會受很多女孩子歡迎，她們眼光不孬。

“再見！記得多笑笑。”

“好！”

待阿上的小船消失在視野之中，李想立馬被一種恍然的感覺包圍了——甚至連環境都變得生疏。

他又一個人了。

不！他好像一直是一個人。

他曾經無數次暢想過大漠黃沙的風光：金色的黃沙呈現出一種攝人心魄的流動的魅力，曠達又蒼涼，裸露在地表的灌木蜷成一片，夜晚的時候又鬼魅地舒展開身段，為螞蟻、蝎子和毒蛇撐起一道綠色的風光。大日初升，天空看不見一絲云彩，整合天地仿佛簡單分成了兩半，一樣的古樸單調，一樣的蘊藏著一種無邊無際的空闊感。

可是現在他終于站在這里的時候，他只有一種煎熬的孤獨感，一種面對著空無一物的白紙還硬要強裝自己從中獲得了很多感受的孤獨感。沸騰的鐵鍋里，他變成了那一粒沙。

他忽然想起了《龍門客棧》里死去的人是不用埋葬的，流沙會慢慢吞噬一切，一個人就像從來沒有來過世界一樣，沒有墳冢，沒有墓碑，沒有痕跡。沙漠和天一樣清白，容不下半點斑駁。它仿佛在告訴人們一個永恒的道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魂歸天堂，身處地底。

猶豫之后，他還是邁出了第一步。

阿上在干什么呢？或許已經和他的愛人在一起了。他這么想著。

大殿像是希臘時期遺留的產物，巨型的柱狀結構撐起了宏大的框架，樸實的石料在歲月洗禮下又給人一種厚重之感。它居然沒有被風沙掩埋！這是李想腦海里的第一個問題。他總是有很多問題，可是他知這些問題大多不會有人回答他，因為在這里不合常理的事情太多了。世界上唯一可以不遵循規律的地方只有一個——人類異想天開的精神世界，這里充滿了奇趣和荒誕，絕妙和混亂。

大殿的正中央是一個巨大的青銅雕像，輪廓看上去向一個老頭，茂密的大胡子飛揚地掛在臉上，占去了大半的視野，與另一半有些蓬亂的背頭上下呼應。他的面堂飽滿，眼睛異常有神采，仿佛有一種能夠直透靈魂的力量，不過眉頭似乎是因為經常的思考，以至于充滿了縱橫的溝壑，以至于給雕像增添了一種愁苦的感覺。他的身軀稍微有些肥胖，只不過這對于任何中年人來說，都像可以解釋的，畢竟，隨著年歲一起增長的，除了知識和智慧，還有發腮和發福。他穿著一套西服樣式的大衣，手中握著一部很厚的書，而書的旁邊是一堆摞得很高的資料，腳邊則是被丟掉的廢稿。

這個雕像給人一種整齊的混亂感，嚴肅之余，又讓人覺得所紀念的人物并非金光閃閃的完美無瑕的人，而更像一個辛勤工作，踱步思考的中年作家。

雕像面前，站著一個人。斑駁的頭發蓬亂地飛舞著，復古的西裝套裝不太合身地箍套在他的身上，而皮鞋似乎是意大利小牛皮的，锃亮锃亮的。他并不高大，以至于身形在雕像面前顯得有些渺小，可是他的脊背卻挺得筆直，叫人有一種莫名的安心，仿佛跟著他，就可以看到希望。

“喂，先生，你好，請問這是哪里啊？”李想開口問道。

那人轉過身來，微笑地看著他，好像在這里等了很久了。

李想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他的腦子里浮現出了一個名字，一個身影，一個偉岸的革命者的身影。經典的德式絡腮胡，永遠一副寬以待人的和煦面容，以及因為經常熬夜勞作導致的憔悴的神情，可是這一切都無法阻止他爍礫的氣魄。

“你……你是……”李想的聲音有些顫抖，這個名字他已經念誦過無數遍，可是真正見到的時候，他還是不可置信。

他點了點頭，仿佛再說：對，是我！

李想的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落了下來，上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還是自己表白的時候。果然，人在面臨人生最重要的事情的時刻，保持冷靜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我……我……”李想依舊還沉浸在震驚中，無以復加，熱淚盈眶。

“我臉上是有什么東西么？”他開口說笑道。

“沒有，沒有。”李想連忙否認道。

“你認識我吧，我看你的表情，只不過，不太好意思，我還是第一次見你，所以，還麻煩你做一下自我介紹。”他禮貌地說道。

“好的，好的，沒問題。先生您好，我叫李想，來自中國，您應該聽過這個國家的名字，英國人用瓷器來命名中國，現在依然沿用。”李想說道。

那位禮貌的男士思索了一下，說道：“那是個歷史悠久的國度，可能不是最悠久的，但一定是最富有延續性的文明，他們的古代政治和經濟制度，以及人文思想，都非常有見地，我曾經深深向往過那個國度。”

“是的，您說的沒錯，我們常常稱歐洲大陸為西方，而我們則處于與歐洲遙相對望的東方，我的祖國在過去幾千年的人類文明中，經歷了戰爭、變革，雖然某個階段幾乎生機絕滅，但仍然頑強地活了下來。而且，中國與您的淵源很深，您幾乎影響了中國整合近現代的發展歷程。”平復了激動心情的李想說道。

“哦？從何說起啊？”

他的表情有些意外。

“您不知道后來的事情么？”李想問道。

“世界上的人都想要追求永生，人們信仰宗教，總覺得贖完罪之后，就能夠進入天堂，就能夠實現永遠的幸福，而東方我聽說有一個皇帝，號召天下的人去為他尋找長生不老藥，只不過最后都不了了之。而我，雖然說我生前還有很多未盡的事業，可是既然我的身體支撐不下去，那就順其自然地離開吧。而后，我就來到了這里，兩耳不聞窗外事地進行著我的研究，累了就去散散步。我現在已經逐漸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他說道。

“為什么呢？”李想很疑惑。

“因為，人的天性是趨利避害，所以他們所幻想的永生或者重生亦或是進入天堂無非就是，有權有勢的人想要把一切的特權都繼承下去，那些窮苦的人希望來生能夠不用顛沛流離，可以衣食富足，可是那樣的世界存在么？根本不存在。因為他們總覺得所謂的極樂世界，所謂的天堂，所謂的轉世就可以不用付出就能夠擁有一切。”

說完，他卷了一根煙點上，煙絲像紅巖一樣燃燒著，釋放著沁人心脾的濃煙。

“不說這些了。”他罷了罷手，換了一個話題。

“你說的后來是什么時候？中世紀之后，還是新的革命階段？亦或是我設想的共產主義社會？”

“現代社會，您離開之后兩百多年的的時間的變化。”

“哦，現代世界是什么樣的？”

“嗯…很復雜。”

“那就慢慢說。”他和藹地說道。

“這個世界的人口已經突破了80億，是工業革命時代的數倍，而巨量的人口帶來了整個人類歷史上最豐富的文明形態。

一兩百年的時間里，涌現出了數以萬計的職業和工種，工人階級的力量早已經成為最不可忽視的社會力量，除此之外，社會的科學發展也在經歷這巨大的進步，生物科技在不斷地延長著人類的平均壽命，科技發展帶來的科技進步也以日新月異的速度改變人們的生活，曾經的汽車現在甚至已經可以突破數百公里的時速，甚至人類已經發明了可以飛行的汽車。

曾經還聯系不太緊密的世界現如今已經被四通八達的交通路線連接成了一個整體，我完全可以今天坐飛機飛往歐洲，第二天又做飛機飛回中國的家中。

而且，越來越多的新型的人工智能和機械設備的出現將人從繁重的體力勞動中解放了出來，讓他們可以有很多的時間和精力去進行文化創作和享受，所以電影藝術飛速發展，每天都有數以萬計的文化產品在工業化背景下生產出來。

而且人類越來越多的開始進行空間探測，現在地球周圍估計已經環繞著數萬顆來自各個國家和地區的衛星和空間站，而探索宇宙的探測器和望遠鏡也在不斷地在宇宙尋找其他智慧生物的信息。

教育不再是被少數人壟斷的特權，變得更加普及和平等。許多國家都實行了義務教育制度，使得更多的孩子有機會接受教育。

經濟的全球化使得貿易和投資變得更加自由，我足不出戶就可以買到美國、德國、甚至是南美生產的商品。而在社會領域，許多國家都實行了更加公正和平等的法律和政策，弱勢群體的權益得到了重視。從天上到地下，從歐洲到中國，再從生產力和文化領域，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總的來說，這是個充滿無限可能的時代。”

他聽得很認真，眼睛里迸發著光明，神采飛揚。李想言畢，他才驚喜地說道：“原來這個世界現在已經發展成這樣了，生產力得到了極大的提高，生產資料也前所未有的豐富，科技水平推動著社會的進步，那其他的呢？社會結構，發展差距，人們的生活如何？”

李想以為他會問有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兒，革命在哪里爆發，世界格局的如何，可是沒想到，他最關心的，還是人們的生活問題。不過他轉念一想，也就明了了，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最初也是為了讓更多人過上更好的生活。

“怎么說呢？應該從哪里說起呢？”

“沒關系，從你想說的地方說就好。”他再一次安慰道。

李想整理了思緒，繼續說道：

“工業革命推動了社會生產力的發展，農業、工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發展，隨后的電氣時代，讓整個世界的科技從頂端普及到每一個角落，從英國完成工業革命之后，兩百多年的時間里，機械化、大工廠化隨著全球化進程蔓延到全世界每一個角落，所以現在世界工廠林立，消費爆炸，信息爆炸，人們生活在一個離開信息活不下去，離開科技活不下去，離開大機械也活不下去，即便是傳統小農思想最濃重的中國，以及欠發達的非洲、南美都阻擋不了這一股現代化的潮流。整個世界現在是一個巨大的市場，而每一個領域、每一種職業、每一個人都是流動之中的生產要素。”

“現在的社會結構也基于經濟結構而有了進步。現在，公司和政府之間的關系更加協調，他們不在爭鋒相對，而是互惠互利，政府為公司提供便利，公司為激發社會活力而努力。人們享受著百年前勞動工人爭取的權益，他們擁有定量的假期，享有社會保障，工作之余有自己的生活，并且能夠接觸最先進的科技產品。高科技也不再是上流少數人的專利，進去了尋常百姓家庭。企業家正在成為一個國家和民族的經濟支柱，在國家建設和社會進步進程中發揮著無可替代的作用。職業類型也更加豐富，人們可以根據自己的能力、學歷、興趣選擇合適自己的職業，從中獲得自己的保障。而且，曾經困擾全世界的饑餓在這個時代，已經慢慢變得可控。男女變得越來越平等，女性不再被束縛在家庭之中，她們開始更多參與社會生活和經濟生活，并且擁有了自己的話語權，而不用看別人的臉色。弱勢群體的權益也得到了更好的保護，社會福利為他們兜底，不斷進步的慈善事業也給很多身處困境的人帶去了希望。社會文明程度也在進步，法制成為他們可以自由履行權利的保障，而友愛的文化價值觀也讓他們在與人相處中待人和善。民族的融合在這個時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進步，人種、民族、血統的傳統概念慢慢地在融合過程中消解。”

“至于發展差距，多數國家和政府都致力于維護國家統一和民族團結，并且致力于經濟發展和改善民眾生活。”

言畢，李想看了一眼和善的老人，內心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因為他接下來說的話，可能很多人不喜歡聽，或者不愿意聽。老者看出了李想內心的糾結，笑著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可是，這個世界發展到現在，依舊面臨著不少問題。”

有限的自然資源基礎上養育了更多的人口，這原本是一件好事，因為人類種群可以逐漸壯大，國際市場也能夠補充很多勞動力和需求。”

“只不過，人口爆炸，資源消耗，環境污染，生態惡化問題依舊嚴峻。”

“霸權主義強權政治橫行，恐怖主義給世界罩上了一層陰影，殖民主義和后殖民主義文化慢慢地滲透了世界上每一個角落，男女對立不斷加劇，階級對抗也隱隱有爆發之勢，這個世界正在經歷理論和現實的沖沖矛盾。”

說到這兒，李想停了下來，深呼一口氣，說大概就是這些了，世界現在大抵就是這個模樣，如果有遺漏的，也就遺漏了吧。但他還是盡量多說了一些，因為他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最是細致嚴謹。他既是一名思想家，經濟學家，又是一名偉大的革命者。

很多時候，老者只是安靜地傾聽，時而蹙眉思考，時而微微一笑，時而點頭同意。

“我再問一個問題。社會主義的構想，實現了么？”他說道。

“社會主義的構想已經成為了現實。前沙俄成了第一個掀起社會主義革命浪潮的國家，以列寧為首的優秀布爾什維克黨推翻了俄國的政權，組建了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彌補了當年巴黎公社的遺憾，社會主義第一次燃起了火苗。后來，蘇聯成為了世界上僅次于美國的超級大國，但是后來由于體制僵化、經濟衰退、領導人因素以及蘇共內部的腐敗問題等，這個政權終于在存在了69年之后，解體了。”

“而蘇聯解體之前，馬克思主義和列寧主義的思想傳入了中國，后來在中國共產黨人的艱苦奮斗之下，經歷了中國國內統一、抗日戰爭之后，中國于1949年成立了新的政權。而這個政權到現在已經擁有了將近80年的生命力，并且已經成為了世界經濟第二大國。此外，世界上還有四個社會主義國家，分別是老撾、越南、朝鮮和古巴。”李想冷靜的說道。

“為什么，多數都是一些沒怎么聽說過的國家。”他調侃道。

“根據您曾經的理論，社會主義革命本應該在資本主義高度發達的國家和地區爆發，例如曾經的德國、英國和法國，可是資本主義誕生于世界才不過短短幾百年，相比于動輒一兩千年的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而言，還很年輕，所以仍處于上升階段。此外，社會主義所要求的生產力水平對于現在的時代來說，還是沒有辦法完全達到的，所以還需要時間。只不過，社會主義制度有著獨特的優越性：代表工人和大部分群體利益的政黨更容易受到擁護，一黨專政也有利于國家發展戰略的長期穩定和延續，并且能夠集中資源進行很多基礎的建設和福利項目，這些對于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資本主義國家而言，都是沒有辦法做到的。”

“哦，跟我的預想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那不是您的原因，您的理論依舊是指導革命與改革的先導，也為身處迷茫和苦難時期的中國帶來了希望，中國現在有十四億人口，而這些人口現如今的幸福生活，很大程度上都得益于您。再者，資本主義固有的弊端并沒有改變，他們的基本矛盾仍然存在，而且在您的思想的指導下，更多的工人和無產級階學著主動對抗不平等的待遇，他們走上街頭，成立工會，和資本家坐在一個談判桌上，為自己和家人的利益斗爭，這是民主的重要進步，也是時代的一大進步。此外，資本主義政權為了延續自己的統治，也借鑒了您的思想和方法論作為指導，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開始提高社會福利和工人待遇，開始增加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打破了資本家的壟斷，讓更多人的生存環境和生活環境得到了改善。正是因為您，提高了最廣大普通民眾的意識，他們才會受到更公平和人道的待遇，以至于拔高了人類社會文明的下限。要知道，人類的文明有兩個衡量標準：文明所代表的高度和文明所能承載的底線。您的偉大，從來都是超越時空的。”

他笑了起來，有些苦澀，一方面，自己曾經的理論好像有些沒有跟上時代，另一方面，因為現在仍然有年輕人在沿著自己的設想前進。他的理論終究只是一定的時代階段的產物，連同與他，終會老去，終于落后于時代，新的時代又會有新的時代問題，這是后人的歷史任務了。

他的表情很輕松，鄭重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也讓我為你做點兒什么吧。”

李想即便強忍著鎮定，可是當自己心心念念的偶像想要為自己答疑解惑，仍是感覺夢幻。

“真……真的嗎？”他簡直要哭了出來。

“確實如此。”

“我想請問您，您是如何提出共產主義社會的偉大構想的？”

“這是歷史趨勢，是一定階段的生產關系必須根據生產力的變化而進行調整，有時候是自上而下的改革，有時候是自下而上的革命。”

“奴隸制社會代替原始社會，封建社會代替奴隸制社會，資本主義社會代替封建社會，社會主義社會代替資本主義社會，最終共產主義社會成為一定階段人類最高級別的社會組織形態。這是歷史的前進方向，而判斷它的依據，此前是根據歷史的演變進程，后續是根據人們的集體思想。”

“那什么是歷史？

“歷史就是已經發生的事情，還有正在發生的事情，還有即將會發生的事情。”

“歷史不是博物館里的文物，那只是歷史的客觀物質反應而已，已經發生的一切都是過去的歷史，是昨天人類和地球的種種。現在正在發生的，是立足于歷史唯物主義的史實，而未來的方向也不是空想，不是幻想，而是基于已有的歷史基礎得出的可能的發展方向。這么說吧，宗教是歷史的一部分，但是未來社會絕對不是天堂一樣的個人崇拜及其嚴重，并且思想排他性很強的社會。那應該是一個人們能夠達成普遍意義上的宏觀共識，并且保留有自我獨立思考和行動權利的世界。”

“而這是一個系統性的結論，要達成這一偉大的歷史成就，需要每一個人的努力，需要每一個人都發揮他們的作用。”

“可是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啊，普通的長相，普通的學歷，普通的職業，普通的生活，普通的見識，普通的觀點。”

“你記住，這個世界的精英也好，偉人也罷，還是說一些特權分子，或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們都來自于普通人，普通的出生，普通的成長，只是最后他們因為個人的努力和時代的際遇而站在了歷史的潮頭。這不是驕傲的資本，而應該是一種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