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移位,天降赤心。逐天下,服四獸,然者“猙”也。“猙”者,上古蠻荒之神獸,出于鐘山,陰燭之鼻息,日形于型,尾羽,腰生翅,首四角,琉璃眼,赤皮,生黑絡。誒靜伏于山間,首擊石,“猙猙”之鳴,故名“猙”。
其名為猙。
又名:
陳牧遠。
就像一場夢,似真似幻。
(具體情節請看上一部月出皎兮)
他從泰山下山后,便一直待在元陽宮,每天只是昏昏的度日如年,如一具行尸走肉,再無感情。
喝酒,睡覺,發呆。
周而復始。
直到那天夜里,他喝的大醉淋漓……
“廢物……”
熟悉的聲音。
他的眼前出現一襲紅衣,撲朔迷離。
“是你嗎?”他伸出手,想去抓住眼前的人。
……
只有空氣。
“是我……”
“可…為……為什么我…感受不到。”他嘶喊著,將桌子上的酒壺打翻在地。
“彭!嘩啦~”
“牧遠,你冷靜一下。”她的聲音還在響起“這只是夢,是我聚匯靈識形成的夢境。”
“那……”
“我還沒死,朏朏只是我的一魄,我散盡魂魄,在這世間,其實還有無數個我。如果你能將靈魄聚齊,或許我還有一線生機。”
“如今滄海桑田,我去哪找你?”
她再未答話,只是向西一指便化作一縷薄魂,隨風散去,頃刻間便無影無蹤。
陳牧遠驚醒,酒醉的頭痛感還未消退,他顧不得這些了,草草穿衣,直奔元陽宮主殿。
他平日幾乎不會做夢,這一次的夢必有原因。
“顧辭!顧辭!”他撞開殿門,直沖中央。
“怎么了,老弟,你這是恢復過來了?”顧辭身披白色布衣,未束發冠,低垂的發絲漆黑如瀑。只見他斜倚在木榻之上,搖著一柄蒲扇,雙目微暝。
“初月……她還活著!!”
“我知道啊。”
輕輕的一句話,卻在陳牧遠心里掀起萬丈波瀾。他怒火中燒,認為這是一種欺瞞和背叛。
“你知道你不告訴我?”陳牧遠猛的起身,怒目圓睜,質問對方。
“老弟,你別急,畢方上神魂魄盡散,活著你也找不到啊!”顧辭起身,從木塌離開。
顧辭前兩日在陳牧遠醉的不省人事時就已經去了地府一趟,楚莊王告訴他,魂魄散盡并非真正殆盡,而是以一種極其微弱的氣息散在各地,只有重新聚齊靈識,方可進入六道輪回,重新還陽。顧辭本來是想等陳牧遠情緒穩定時再告知,誰知他竟提前得知,很顯然,顧辭并不知道初月會在此托夢。
陳牧遠從鼻子里悶哼了一聲:“她昨天托夢給我了,讓我去找。”
“什么?!……老弟,你喝多了吧!”
顧辭分明不相信,一個魂魄散盡之人,怎么可能會來此托夢。但他想不到的是,這是真的,是真真確確的存在。
如若顧辭能去天宮書苑翻翻古籍,或許就能知道洪荒時代有一禁術,可以借助一人的貼身物品,留靈識于內,形成靈的短期對話。
“閣下不信就算了,我現在要去找她,閣下是否愿意一同前往?”
“你瘋了吧!江山茫茫,你去哪里找啊?”顧辭向前抓住陳牧遠手腕,不料被陳牧遠反手一掌推開“閣下是不愿幫忙了?”
“不幫!瘋子,你走吧。”顧辭一愣,接了那一掌,輕輕化解,一揮手,又躺在了木塌上。
陳牧遠點頭,轉身而去。
他本來就沒抱著讓顧辭與自己一起的希望。顧辭已是一名門正派的道人,有萬眾子弟,享神仙俸祿,天界恩惠,自己如今只是一個游俠,每天尋來尋去,游來逛去罷了
與此同時,一道紫光擊在元陽宮十公里外的卞河邊。
是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
男子看上去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左右,墨色的碎發慵懶的躺著,卻添了幾分不羈。他身上一襲黑色長衫,掩蓋了不少血痕,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小麥色的皮膚,一雙微微迷起的眼睛里不知藏著多少故事,但似乎還夾雜一絲迷茫的光色,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更是猶如女媧手下巧奪天工的作品。
“我是誰?這是哪里?”
他失憶了。
他并不知,因為自己的出現,這個新故事才由此開始。
他并不知,若不是此次失憶,自己將會被眾生誤會一輩子。
他并不知,這是他一生中歷的最大一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