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狂躁病毒”的病人在外面看不出來什么，一般和正常人一樣，而且有些十分狡猾，先和人套進關系，然后兩人貼近避無可避的時候突然同歸于盡的方式害人，所以老板這么警惕厲云寒能理解。
“我沒有感染，我就是想問一下，有沒有一本……”
厲云寒突然覺得剛剛那書名有些難以啟齒了。
“什么？”
對于厲云寒的我沒有感染，老板并不相信，但是也不會認定厲云寒一定被感染了，他能做的只是防備著。
“……小說，請問在哪里能找到？”
“哦，最后一排書架上，小說都在那里了，你自己去看吧。”說著老板朝最里面的書架方向指了指，然后繼續舉著棒球棍警戒著。
厲云寒沒再說什么，朝書架的方向走了過去，快速尋找張云夢剛剛說的那本書的書名。
“沒找到那本。”
看了一遍，確認沒找到后，厲云寒朝電話說道。
老板以為是和自己說的，于是遠遠的問了一句，“書名是什么？”
真正應該回答的張云夢反倒是沒說話了，厲云寒面上露出一點為難，只好扭頭回答老板道，“z……總裁獨寵，厲少的心尖寵……”
“你一個大老爺們兒看這個？”
“……”厲云寒不太想解釋，而且也解釋不清，只會越描越黑，索性閉嘴。
老板那么說著，卻還是拎著棒球棍走了過來，厲云寒很有眼色的往后退了好多，給老板留了位置。
老板仔細看了兩遍書架，最后把目光鎖定到了書架下面的儲物箱上，又警惕的看了厲云寒一眼。
厲云寒攤手又往遠處退了兩步，直到墻邊，老板才彎腰拉出了一個不小的儲物箱，然后抬頭確定一眼厲云寒的位置。
打開蓋子，再確定一眼厲云寒的位置，翻兩下再確定一次……
“……”
總之，很艱難地，但是找到了。
封面不光花花綠綠，人物姿勢還勾引著人往下流的方向浮想聯翩，老板看了一眼，名字念了出來，“總裁獨寵，厲少的心尖寵，作者性感小魔女，嗯……是這本吧。”
念完，老板抬頭看向厲云寒，厲云寒眼神瞟向了別處，“我問問。”說完朝電話里面問道，“小夢，是這本嗎？”
“……嗯，是。”
還真有？
張云夢有些驚訝，然后想起自己應該知道的，畢竟當時是她把原著作為一個元素添到漫畫里的。
“五塊錢，書放這了，你把錢放下就直接出去吧，不用往柜臺那邊去了。”
“……嗯。”
沒聽到厲云寒回應，老板就自顧把書直接放到箱子上面，然后拎著棒球棍又忘柜臺的方向去了。
厲云寒依言把錢放下，然后拿著書離開了。
回到飯店的時候，飯菜已經打包好了，他一手拿著書一手拿著手機，實在沒辦法了，才終于說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放下聽筒之后，張云夢嘆了口氣，又有些煩躁的蹂躪了兩下頭發，然后癱到了沙發角里。
辰邯不會說謊，從小就這樣，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她知道自己應該往最壞的方向做打算，但是她不敢。
等待的半個小時是折磨人的，心煩意亂甚至忘記了開燈，黃昏時間是最短暫的，眨眼之間就已經沒入了夜晚，就像有些有些讓人猝不及防的轉變。
一推開門，昏暗的房間讓厲云寒心里咯噔一下，特別是聽到張云夢毫無預兆的那句，“你回來了。”
“額、嗯，……怎么不開燈？”
說著，厲云寒伸手摸索到了門附近的開關，咔噠一聲，房間亮了起來。
張云夢斜躺在不遠處的單人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看著厲云寒，這讓厲云寒有些心虛。
“我們……吃飯吧。”
繞是這樣，厲云寒依舊沒有說什么的打算。
張云夢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最后偏過頭不去看他，還算平靜道，“好。”
兩人難得一起吃飯還這么安靜，以前張云夢總是要找各種話題的。
吃了一會兒，厲云寒見張云夢一直低著頭絲毫不看自己淡然的吃自己的，心里有些尷尬緊張，便主動挑起了話題。
“嗯、這個魚挺好吃，你多吃點。”
說著，他給張云夢夾了一塊魚肉。
張云夢這才抬頭看向他，表情出奇的冷淡平靜，厲云寒心里的繁瑣事再多，也不能注意不到張云夢奇怪態度。
分明就是在生氣，在等他主動開口，等他解釋。
“排、排骨也不錯，你多吃點。”
他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卻還是一次次岔開了話題。
“……”
張云夢也不開口問，就這么賭氣憋著自己，雖然她自己心里也清楚這樣對誰都沒有好處。
“我吃飽了。”
一整天沒吃飯，張云夢扒拉了沒兩口就放下了筷子，餐桌上的菜肴幾乎沒怎么動。
厲云寒張張嘴，又閉上了，他知道他不該繼續裝作什么事都沒有了，她也知道或許她應該主動開口問一下，但是有時候人就是糾結矛盾體，明知道該做什么，卻偏偏因為這個那個的、蹩腳的、莫名其妙的理由不去做。
張云夢從餐廳出來之后，又回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厲云寒把書放到了茶幾上，她盯著封面看了一會兒，起身伸手把書撈了過來，又重重的撞到沙發上，繼續癱著。
書她看過很多遍了，但是她看的依舊不快，像是挑錯別字一樣的認真。
厲云寒在她出去沒多久其實也沒有什么胃口了，但是他需要體力，便又快速多吃了些，又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出來了。
他心虛不止，看到張云夢專心看書，就抱著僥幸的心理想去岔開話題，緩緩氣氛，最好是讓張云夢把心里的懷疑忘了。
這和柯洺今晚直接自己滾蛋的幾率一樣，幾乎不可能，但是他還是去試了。
“你喜歡這本書嗎？”
張云夢坐在單人沙發上，厲云寒只能選長沙發離她最近的位置坐下，然后生硬的尋找話題。
“為什么這么問？”
張云夢一邊看著書，一邊語氣平平地反問。
“……你看的很認真？”
厲云寒試探性地說道。
聞言，張云夢扭頭看向他，厲云寒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準確的說是做錯事了，他就不該懷著那種心理去沒話找話。
“看的很認真？……喜歡？”
張云夢反問了兩句，盡管語氣上依舊沒什么變化，但是手卻握緊了拳頭，將不厚的書頁抓的皺了起來。
厲云寒抿著唇，不知道該說什么。
“辰邯……”張云夢臉色有些發白，像是氣急又忍耐到了極限，“你把它買回來，就是為了撕了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