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空降總監

早上，漢華大樓。

：「你們聽說了嗎？財務部空降了一位新總監捏！」女子說。

另一女子回：「聽見了聽見了，如果是男的就好了！」漢華比例一向女多男少。

：「打哪兒冒出來的總監？肯定是哪位領導的紈絝子弟兒子！」男子不屑說。

：「富二代也比你強！」兩女子齊聲回。

一輛銀灰色的房車開進來，眾人紛紛停下，文碧瑩，張超，龐珍妮剛巧路過也停下圍觀。

房車停下，司機從駕駛座下車，他走到後車座把車門打開，躬身：「蘇小姐請。」

首先下車是漢華無人不識，董事長助理總經理，蘇佩珊。

蘇佩珊恭敬站在一旁，司機走到另一面把後車座車門打開，繼續躬身：「小姐請。」

車上的人動作有點大，碰到了頭頂，司機忙把大手放在車門頂上：「小姐請小心。」

眾人聽見，立刻喧嘩聲四起。

：「怎麼又是女的！」剛才說話的兩名女子不禁搖頭嘆息。相反身旁的男子卻一臉雀躍，女高管啊，把她追到手，以後的日子肯定打跛腳無憂！

文碧瑩一臉羨慕，張超卻一副事不關己，龐珍妮有些失落，怎麼又是女人？男人不會工作嗎？

一隻白色高跟鞋落地，眾人平息靜氣看去纖幼雪白的小腿，車上的人影若隱若現。

：「啊笑韻！」響亮驚呼。

許笑韻一身鑲有閃石純白色的套裝，原是及腰的長直髮，挽成一個高貴又優雅髮髻，與身旁黑色職業套裝的蘇佩珊形成對比。

蘇佩珊恭敬說：「許總監請。」

許笑韻邁著穩健的腳步，越過眾人驚訝探究的目光走進漢華大樓。

嘴巴張著的文碧瑩還沒回神，身旁張超說：「果然姓許的不簡單。」

：「你知道她是甚麼人？」

龐珍妮一向目中無人，現在竟然咬牙切齒的模樣，張超心想千萬不要得罪女人，由其心胸狹窄單身的女人。

龐珍妮追問：「快說，她到底是甚麼人？」

張超無奈回「我不知道。」他只知道胡同路姓許的只有一戶。

許笑韻從營業部業務代理，晉升財務總監，成為漢華有史以來最轟動的新聞，無論上至高管領導，下至茶水室大媽無不議論紛紛。

：「笑韻真的好厲害呀！」還沉醉在驚訝中的文碧瑩捧著臉說。

秀姐提點她：「是許總監。」她也想不到，原來許笑韻後臺那麼大。

文碧瑩有些失落，許笑韻調職後，她身旁的格子間便空掉，以後沒人和她聊天吃午飯，還有去程嵐餐廳，她有些想念程嵐做的菜。

張超看她悶悶不樂安慰：「許笑韻不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人。」

喜哥卻不認同：「今非昔比，人嘛，變心比變臉還要快！」

秀姐也認同：「現在她是領導。」看去文碧瑩：「跟她還是保持距離吧。」

文碧瑩聽見後很生氣，笑韻是她的好姊妹，大家在廣州共患難的日子不是白過，她相信笑韻。

可是到下班的時候，文碧瑩有些動搖。

上班和下班時間，程嵐那輛拉風的電瓶車，總是風雨不改出現在漢華大樓門外，今天卻沒看見。

許笑韻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忙著幹活連午飯也沒吃，顧不了肚子咆哮的抗議聲，她必需今天內看完這些文件。

蘇佩珊把漢華歷年來的財務表交給她，許麗華把許笑韻升去財務總監，便是讓她接手漢華，作為董事長助理當然要全力輔助。

許笑韻無力趴在桌上：「不行了！」她餓到兩眼昏花，完全集中不了精神，她好想吃東西，啥都行。可是空間寬敞，設備齊全的辦公室，卻連一顆糖果也沒有，早知道便準備一袋子零食。

門外：「咯咯咯！」的敲門聲，她立刻坐直腰板：「請進。」

蘇佩珊走進來，瞧見亂成一團的辦公桌，柔聲：「小姐，許總已訂了飯店她…」

：「我可以下班了？」許笑韻興奮打斷她。

蘇佩珊笑回：「當然。」

許笑韻來到中菜廳，她沒有想到老媽竟然訂了這間飯店，宋大宇曾經住過的飯店。

吃著以前曾吃過的食物，她有些魂魄抽離。

老媽瞧見她食慾不振，以為她工作累壞：「回家早點休息。」

聽見老媽聲音，許笑韻魂魄立刻飛回來，她問：「媽你今天又不回家嗎？」老媽經已一星期沒回家，她擔心她的健康。

老媽回她：「快中秋節，婦女會比較忙。」

她欲言又止：「可是…」

老媽打斷她：「老娘有分寸。倒是你，打算一輩子單身狗進老人院嗎？」言下之意想讓她去相親。

說起感情事，許笑韻魂魄又飛到外太空黑洞深處。相親她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她很享受現在的生活，不想改變。

她說：「我想努力工作，這些事以後再說吧。」

：「相親又不一定要發展，認識多個朋友不壞。」老媽駁回：「就這樣，我替你安排。」

一錘定音，許笑韻連反抗的餘地也無。

：「真的不用送你？」老媽問。

許笑韻搖頭：「我想走走。」

：「隨便你，回去小心。」便開車離去。

老媽前腳一走，許笑韻便急不及待後腳離開，這間飯店待一秒鐘對她來說也是煎熬，有關宋大宇的記憶全是折磨。

酒店玻璃門走出一道高大身影，宋大宇從褲兜掏出香煙，修長大手手法純熟打著火機，白色的煙圈隨著空氣中散去，他伸手拉下領帶，一臉憔悴。

蔡子霖推開酒店大門，看見宋大宇站在垃圾桶旁抽煙。

宋大宇只會在應酬的時候抽一兩支，但自從許笑韻離開後，越抽越兇。這三個月，蔡子霖跟著宋大宇上海BJ兩邊奔走，工源逃稅，柯德回來，BJ分公司計劃擱置等等，無不讓他們身心疲累。

他問：「宋總今晚還去嗎？」宋大宇每次來BJ都會去找許笑韻，可是每次許笑韻都不在家，他一等便一個晚上。

宋大宇把煙支捏滅，聲音沙啞：「不用等我回來。」便離去。

蔡子霖無奈看著他的背影，不禁感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唏噓不已。」

許笑韻來到後海，卻發現餐廳沒營業。程嵐今天一整天沒找她，手機又不通，他不會又出國了吧？

：「許小姐今天那麼晚啊！」大廈大堂保安員說。

：「程先生他在家嗎？」許笑韻問。

保安員想了想：「應該在唄，今天好像沒看見他下樓。」

許笑韻聽見樂了：「謝謝！」

程嵐家的大門八組數字密碼，許笑韻早已背到滾瓜爛熟，她順序按去。

門自動打開，屋裡沒有亮燈，很有種做賊的感覺。

每次一開門，大帥便會撲來，今天卻沒有，她輕喚：「程嵐你在嗎？」

摸索著走進客廳，她按開沙發旁的一盞座地燈，柔和的光線映出陽臺上的背影。

：「原來你在這兒！」許笑韻鬆了口氣。

程嵐聽見聲音抬頭，狹長雙眼微瞇，一身梨花酒香氣：「你怎麼來了？」

許笑韻看去圓桌上的酒瓶驚呼：「月酒！」憑著夜色，隱約瞧見酒瓶上半月牙的圖案。

：「是芳芳送來的？」許笑韻問。

程嵐點頭：「嗯。」他跟李芬芳做了筆交易，每個月從杭州送來一箱月酒。

許笑韻不顧儀態，取去酒瓶喝了一大口，用手背抹嘴：「真好喝！」

程嵐醉眼看去她：「喜歡嗎？」

陽臺上只有一張椅子，許笑韻只好半邊身坐在椅柄上，讓人有種錯覺坐在程嵐身上。

她雙眼如酒瓶上的月牙：「喜歡！」

程嵐就著瓶口的口紅印喝去。

許笑韻問：「你今天怎麼了？手機不通，餐廳不開門，你是不是不舒服？」

程嵐沉默回她：「我在想事情。」

她問：「很重要嗎？」

程嵐點頭：「嗯，非常重要。」

許笑韻站起來：「那我不打擾你，想好了快去休息吧，晚安。」轉身離去。

程嵐抓住她，聲音有些壓抑：「今晚陪我，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