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來得毫無征兆。

整面落地窗突然向內凹陷，防彈玻璃在千分之一秒內碎成鉆石塵霧。許川本能地翻滾到病床下，等待幾分鐘后確認無危險才爬了出來。

剛剛醒過來的精神成功被這一炮干醒了。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已經開始了大規模的槍械戰斗。

沖鋒槍、步槍、狙擊步槍甚至是RPG火箭筒帶來的爆炸聲絡繹不絕。

“我沒睡醒嗎....”

砰的一聲。一聲槍響徹底打破了這是假的，我沒睡醒之類的想法。一名穿著黑色戰斗服一直伏低身體的隊員試圖潛伏過去，但是他的生命就被這一聲槍響帶走了，鮮血染紅了身后的草坪。

“這是第七十九個。”

擴音器里的聲線帶著歌劇詠嘆調的韻律，還有著幾分囂張。許川看到位于戰場中央的建筑內，由下往上的樓梯一個十分優雅的金發男人拾級而下。

這是什么地方來著？許川一時間沒想起來。

不過這個建筑是位于鐘樓的旁邊。偌大的建筑是雙邊的樓梯，中間用磚瓦砌起來的地方也沒閑著，據葉勝所說這是拜托某個意大利知名畫家畫了7年描繪出的諸神黃昏，此刻已經破碎不坎了。

男人的出現仿佛應了這副畫所描述的。他自陰沉的天空打下一道光。隨后神明降臨，抬著頭看著腳下的螻蟻。

“干掉加圖索家的貴公子，就能登上守夜人論壇頭條對吧？”

新生的沖鋒者從紫藤花架后暴起，三棱軍刺割裂的晨霧還滯留在半空。凱撒·加圖索側身時風衣下擺揚起優雅的褶，擒腕反關節的動作精確如瑞士鐘表，上勾拳擊中下頜的悶響讓所有看到的都有一種牙根發酸的感覺。

自從來到這個學院，凱撒.加圖索沒有辦法就成為了炙手可熱的人物。就像一位某個行業冠軍剛剛出現時，人們都已打敗他為榮耀。

“勇氣值得嘉獎，你是第八十個。”凱撒順手拔出了腰間別好的配刀。“真正的榮耀不是擊敗我，而是讓我記住你的名字超過三分鐘！”

“我叫楚子航。”

砰——

楚子航的刀就是在這時斬落的。

刀鋒劈開硝煙的姿態像白鳥切開浪潮，凱撒橫架狄克推多獵刀的瞬間，兩柄煉金武器炸開的火星跟上黑紅兩道身影在廊柱間追逐絞殺在一起。

刀光織就的死亡蛛網中，許川看見楚子航黃金瞳里燃燒的熔巖，而凱撒冰藍色瞳孔倒映著諸神黃昏的壁畫殘片。那上面芬里厄的利齒正咬住奧丁的右臂。

“楚子航....”許川感覺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鐘樓傳來整點報時的鐘鳴。許川的思路被打斷，卻感覺青銅機擴運轉聲與戰場交響曲產生詭異的共鳴。

轟的一下。許川背后的磚瓦開始松動，他感覺到了不好。碎石流裹挾著他墜向中庭，下墜時混凝土碎塊擦著耳際掠過，隨著水面拍擊后背的悶響。他成功落到了小噴泉的水池里面。

“嘶，倒霉。”許川迅速爬了出來。“誰說落地水可以免傷來著——”

“那是游戲哦，如果是現實人的身體從50米拍到水上，和水泥地是沒有區別的。”少女的聲音傳來。

“誰？”

聲源來自三米外某具黑色戰斗服尸體胸前的戰術終端。陣亡者保持著滑稽的跪姿，眉心綻開的血花正在詭異褪色，露出皮下淡金的光澤。

“醫療部B7區，許川。就讀北京大學預科班學員。”

“是我，你是eva？”許川想了起來。

“是的，從監視器中看到了你摔了下來。所以入侵了這個對講機來和你溝通。”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這是學院一年一度制的自由一日活動。是屬于游戲范圍中的真人CS而已。”

“可是人都死了還是游戲？”

“是煉金裝備中的弗里嘉子彈。”

對講機那小小的顯示屏幕竟然閃了閃，出現了一顆子彈的全方位剖面圖來。整顆子彈并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只有彈頭的地方是一抹詭異的深紅色。

“弗里嘉子彈取自北歐神話里主神奧丁的妻子弗里嘉。傳說她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光神巴爾德，讓世界萬物發誓不傷害光神，所有東西都發誓了，所以即使投槍投向光神都會自己避開。”eva繼續用清冷的聲音說。“彈頭射出后不會傷人，所以這種子彈你可以理解為麻醉彈。你所看到的鮮血就是彈頭深紅色的東西。”

“好先進....我明白了。”許川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那么現在聯系我肯定是有任務吧？是讓我終止比賽嗎，可是那個叫凱撒楚子航的打的正嗨，打斷他們和拯救世界的難度差不多吧？”

“那就去拯救世界吧。”

“啊？”許川愣了一下。

“是拯救學院。在剛才的教堂中，一伙學生會成員趁著亂斗試圖啟動暫時停放在那的煉金武器，黑王之血。”eva依舊是沒有感情的聲音。“黑王之血是高危煉金彈頭。如果啟動的話這個山頭都會消失，所以需要您來拯救學院了。”

“搞什么？這個沒人管嗎？”

“自由一日是完全自由的學生時間，并不會有老師這種東西存在。他們最快的速度回來還需要二個小時。推測他們能在cc1000次列車上看到整個學院飛起來。”

“哈哈....這時候還不忘了開玩笑對吧。”許川配合笑了笑。“我要怎么做？”

“推薦裝備制式改裝M4A4突擊步槍，伯萊塔92f手槍。共彈藥68發，直接突破足夠。”

“直接突破？”許川感覺自己的面部忍不住抽了一下。

看來自己是還沒睡醒。這是一個由自己作為兵王出現的優質夢境中。

“我覺得不行，我還做不到單挑10幾個荷槍實彈的戰斗人員。”

如果真是做夢沒準就上了。自己會優雅且帥氣的解決掉所有人，并且在眾人的歡呼聲接受鮮花，但是這是現實。

“根據數據推算，你可以完成任務。”eva清冷的聲音閃了閃，沒有等他回答就斷開連接了。

“這似乎不是請求，而是通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