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話對自己說?
莊月扶著姑姑重新洗漱,只握著心力憔悴的姑姑手道:“姑姑,能不能嫁于表哥月兒不敢貪心,只是月兒心疼姑姑?!?
“月兒自小就陪著姑姑,我們雖是姑侄卻親若母女,月兒只想一輩子都陪著姑姑?!?
侯夫人看著她情真意切的臉,忍不住將這體貼人的心肝兒攬入懷中,伸手撫著她的后背,黝黑的眼神中盡是堅定之色。
竹影搖曳,見證著書房內的父子密話。
靖北侯冷笑一聲,鐵拳發出震懾人心的聲響,謝歧聰明的做出選擇。
不怪他這么快就招了,自己這點斤兩,在父親面前還是不能夠的。
“這個阿湛真是小瞧他了,竟有這般靈活的腦袋,想來若是掰上了正路,定也能名留青史啊。”
靖北侯得知一切是鐘離湛出謀劃策的,忍不住心有感慨,不過好在也明白過來,兒子終究是不愿忤逆妻子,這才走此迂回之策。
先是讓救過沈家幼子的遠衡,無意間說出三清觀靈驗之地,而后使得沈夫人動心,而后讓女兒侄女前去觀中燒香。
至于自己,則是有無崖子那個不正經的觀主做內應,只需將自己引導姻緣樹下,真是天時地利人和面面俱到。
“若為父并未留心她們之言,你又會作何反應?”
謝歧老實交代,“那樹下解簽的道士會適時跟父親您說的?!?
靖北侯終是沉吟著擺了擺手,讓兒子出去,他要一個人靜一靜。
謝歧走到門口時,不放心的追問,“父親,那兒子的婚事?”
“如你所愿。”
“……母親那里?”
“你放心,她畢竟是我攜手多年的妻子,是這侯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
謝歧垂首告退,謹慎的反手將書房的門帶上,轉頭離開的時候心中五味雜陳,說不上是喜是憂。
“我說你小子不偷著樂就好了,見好就收吧,做什么優柔寡斷?”鐘離湛的尊臀先前被仙人掌的刺扎的慘不忍睹,休養了好些天才恢復元氣。
一聽到這人還不知收斂,頓時叫喚起來。
“我說謝遠衡你夠了啊,侯爺既然做了保證,那么夫人那里必然只是遲早的問題,你呢,哎呀……”
他反手拍了拍某人的胸膛,被那結實的手感震到,甩了甩手腕倒吸一口涼氣。
“你就安安心心的去追你媳婦兒就是,別的不用管,侯爺才是一家之主,他即開了金口,你那表妹就只能芳心盡碎了,我湛某人一箭雙雕,真真是聰明絕頂?!?
鼓勵開解兄弟的時候,鐘離湛還不忘夸贊一番自己。
謝歧聞此話,不由心虛的摸了摸鼻尖,想到父親已經知道背后之人是他,便揣著彌補的心思,頗為誠懇地道:“是,你二公子天下第一聰明。”
引得鐘離湛一臉稀奇的反應回看,卻沒想到某人正歡喜奔向抱得美人歸的路上時,自己一覺醒來發現換了天地。
“這,這是哪?”
硬邦邦的床,讓他屁股舊傷未愈,又添酥麻,再看看周圍,極其的粗糙與簡陋,堂堂二公子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苦。
可,一切才剛剛開始。
正在制香的顧明煙被堂姐拽著邀出府,她心中是不大情愿的,畢竟是守孝在身的。
雖說父母百日祭已過,自己衣裳上不會過于素白,但仍是喜歡呆在盈雪居。
沈嬌嬌不高興的鼓起臉蛋,拉著她的胳膊搖啊搖的。
“哎呀,前陣子我們在云繡閣訂的首飾衣裳到了,總得親眼去瞧瞧不是,若真有哪里不滿意的,當場指出來,也免了折騰?!?
徐媽媽從門外進來,先是一句“表姑娘安好,”她轉頭看向顧明煙,笑盈盈的將夫人的話傳達,“大小姐,夫人說既來之則安之,入鄉隨俗便是?!?
徐媽媽本是顧家家仆,素來本分又見過世面,顧家出事之后,陪著大小姐處理喪事事宜后來京。
王氏知道宅院深深人情冷暖,便特地讓徐媽媽在自己身旁領了個差事,也算能名正言順的站住腳,往后伺候起來侄女也更妥帖。
“姨母關切,煙兒明白?!鳖櫭鳠熞仓酪棠负捅斫愕暮靡猓悴辉偻妻o,雖表姐一同坐上馬車出府。
“你別看立夏未至,但大家伙都已經著手準備夏時衣裳了,咱們今兒個除了首飾,還得看看新出的衣裳料子,擇幾匹上品的制衣?!?
馬車里,沈嬌嬌正如數家珍的說著這些閨中話,她本就是做姐姐的,自是對煙兒這個乖巧又漂亮的妹妹全心全意。
雖說她性情好動,但女兒家對于打扮這事上,都是極有天賦的,她耳濡目染這么多年,自是有些底蘊。
顧明煙乖巧點頭,“都聽表姐的,”想到自己夏時將至,便也補充了一句,“表姐,一會兒若是得空,咱們去有名的香料鋪子轉轉?”
沈嬌嬌大手一揮,“沒空也得有空,煙兒竟擅制香,我就不行,雖說母親以前請的嬤嬤也教過,可那些步驟甚是繁瑣?!?
提起往事,沈嬌嬌只覺得滿腹心酸。
顧明煙忍俊不禁,軟軟的道:“無妨,待我制好之后,表姐喜歡哪種只管取用就是?!?
“煙兒最好了。”沈嬌嬌摸了摸妹妹的柔荑,一臉的得意。
云繡閣里,沈嬌嬌熟門熟路的上了二樓包廂,自有靈活的小廝捧著一應物件入內,請貴人過目。
閣中的婦人管事容姑前來賠禮道歉,“二位貴人見諒,還有一套新出的花晨月夕首飾在送來的路上,不如請先看看衣裳?”
說罷,便將新出的衣料細細道來,并拿出夏裳圖冊遞上,“沈小姐,顧小姐,所繪衣裳制式都是新出的,二位還請隨意挑選?!?
輕容薄如蟬翼,鮫紗輕透貼膚,樣衣觸手便知衣料不凡,沈嬌嬌留意著表妹的神情,滿意的拍板定案。
顧明煙看著表姐豪爽的大手一揮,便抬腳走向窗前,臨窗而立看著底下熱鬧街景,每每觀之都覺得物是人非,讓人感慨萬千。
忽然有聲口哨響起,聽起來很是輕佻,她下意識要轉身避開,余光一轉時面上微微一怔。
謝歧正仰頭看著她,方才那口哨聲也是出自于他口中,見美人轉頭望來,這才換了副正經臉,抬手指了指身后的茶樓。
這人,有話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