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蕭恒是太宗時宮中的太醫,也是李妙元登上帝位的一大助力,私下里用他的醫術幫李妙元解決了不少棘手的事情,但是李妙元稱帝不久之后他便遞了辭呈,在坤城外的一座山上當了山主,平時為人把脈開藥,將軍府中的王石也是他的得意門生。
當初遞出辭呈是為了擺脫李妙元的掌控,可是才出宮門就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擺脫李妙元,所以他很懂事地將居住地定在了坤城外,以便李妙元隨時調遣。
對于太醫們來說蕭恒也不亞于是一個傳奇人物,見到他風塵仆仆趕來,大家心中不亞于吃了一顆定心丸,趕緊讓開位子方便他給李睿把脈。
手輕輕放在李睿手腕上,如今李睿已經瘦骨嶙峋,握著他的手還有一些硌肉,讓見慣生死的蕭恒都很是不忍心。
一番查看之后蕭恒起身,走到李妙元面前行禮道:“夫人,已經確認了,正是當年那藥無錯。”
李妙元眼瞳暴漲:“你當年不是說此藥乃你自創僅此一家嗎,這是怎么回事?”
蕭恒趕緊下跪求饒:“夫人息怒,實不相瞞,在半年前我太山谷逃出一藥童,當時我沒有多想,現在看來藥就是那個時候被盜走的。”
“那現在還能救回來嗎?”事已至此,李妙元絕對不是沉浸哀傷的人,第一時間還是要找到解決辦法。
蕭恒面露沉哀,一臉羞愧說道:“若是才服下此藥草民或許還有法子醫治,但是如今已經過了這么久了,藥物已經遍及了大皇子全身,饒是大羅神仙也沒有辦法了。”
說話的時候蕭恒還偷偷地觀察李妙元,伺候了眼前這人那么久,怎么可能不清楚此人的心性,李妙元對他們,往往是恩威并施,而其中,又是威懾著重,對于李妙元,擁護她的人往往是畏懼比推崇要多。
此事雖然不是蕭恒故意所為,但是畢竟藥是從他手里流失出去的,難免李妙元不會遷怒,還是先給自己找到退路吧。
“果真是報應!”李妙元冷哼一聲之后說道,只有李牧童和小椅子看到了里面隱藏的脆弱,李牧童將李妙元抱住,輕聲撫慰:“這不是你的錯。”
既然李睿已經注定活不下去了,李妙元做主讓他痛快一點,命蕭恒配出一種藥能夠讓人在安睡中離去,蕭恒不敢拖沓,第一時間就將整個太醫院掌控了。
朝堂上風起云涌,李翱也不好過,自從傳出李睿中毒之后她便終日惶恐不安,甚至連行事都低調了好多。
李妙元在大皇子府中將事情吩咐下去之后便會將軍府了,一路趕急回將軍府,讓李妙元身子很受不住。
風塵仆仆下了馬車,李翱在之前就接到了消息一頭就扎進了李妙元懷里:“皇祖母,你才回來啊,我想死你了。”
李妙元把李翱的頭抱住,一回來就被熱情地迎接實在是個很棒的體驗,這讓李妙元很愉悅,一路的勞累也消散了不少。
“這么大了怎么還像個小孩子似的,快起來。”說話雖然嫌棄的很,但是還是很容易看出語氣中的縱容。
“不要,在皇祖母面前我永遠都是一個小孩子。”李翱耍賴撒嬌說道,還在李妙元身上像只小貓一樣蹭了蹭,惹得李妙元掩口直笑,拉住李翱的手親近說道:“好了,進去再說吧。”
李翱如今身子還沒有長開,李妙元如今雖然已經年老,但是到底這么多年的身板還是沒有彎下去的,與之相比,李翱果真還是一個小孩子。
“皇祖母,大皇子如今怎么樣?”走到半道的時候李翱抬頭看著李妙元問到,眸光清澈蕩漾。
李妙元在李翱額頭上輕輕拍了一下,揶揄說道:“你不是一直不待見你大皇兄嗎,怎么如今這么關心他了?”
額頭受痛,李翱不適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看著李妙元,滿是委屈和訴控。
見李翱如此靈動,李妙元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還躺在床上的李睿,眼中布滿沉重,手撫上李翱毛茸茸的頭說道:“你二皇兄要不行了,最遲明天,便會聽到他歸天的消息了。”
李翱大震,滿是驚恐,以至于明亮的眼睛如同卷起了狂風暴雨,須臾間又回歸平靜,讓李妙元都沒能捕捉到如此大的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