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那個骯臟的豬圈面前，女人見到年輕一些的女人，瞬間全身顫抖。

“姐姐！”

妹妹撲上去，兩人抱頭痛哭。

待到眾人哭了一陣子，頭發凌亂的女人再次抬起頭，看見了自己的父親，卻冷漠地別過臉去。

黎貘驚訝地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那位老父親，似乎二人之間有著很深的積怨和隔閡。

臟兮兮的老頭見到眼前一幕，堆笑著把年邁的老父親請進豬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爸爸，您終于來了！”

黎貘眼睛睜得大大的，這個明顯比那位老父親還大好幾歲的老男人，竟然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拉家常一樣地叫起了爸爸！

“爸爸，這二十年來，我照顧她照顧的也很辛苦哇！她精神不好，身體也越來越不好，但是我盡力了啊爸爸！要是我做的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您可以怪我可以打我的啊！”

老父親顫顫巍巍，抬起胳膊，欲言又止。

“這簡直是畜生住的地方啊！”

說了這樣一句話，站起身來，走出了豬圈。

沒過多久，豬圈外已經圍上來里三層外三層的村民。

“原來真的是這么回事哦，怪不得這女娃又回說英文，寫字又好看啊！”

人群中議論紛紛。

然而如此突兀的居民，在這個村莊里居住的二十年中，竟然沒有任何人幫她走出困局。

“女兒啊，爸爸對不起你啊！”

老父親一句感嘆，又是一陣淚如雨下。

再到冷靜下來，幾人走到山路上停著的車邊。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令黎貘驚呆了。

如此暴殄天物令人發指的惡行，等待那個狡猾老頭的，竟然不是懲罰，而是......獎賞！

只見老父親從褲子口袋里掏出八百塊錢，“這些年辛苦你了！”

老頭看見鈔票，兩眼冒光，嘴上說著不要，手卻死死扣住老父親的手心，攥緊了票子。

黎貘從前一直認為，所謂未開化，是可憐的，值得同情的弱勢群體。

而此刻，這個老頭的一系列表演以及緊緊把錢抓在手里的樣子，令她對從前的認知產生了懷疑。

窮兇極惡，或者他們并不蠢，只是壞。抑或者，又蠢又壞，卻有本事把另一個來自正常世界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那到底誰蠢？

黎貘都快看崩潰了。

大家上車，老父親竟然在和老頭一一道別，并且囑咐他保重身體。

黎貘三觀盡碎。

一個蹂躪了自己女兒二十年的猥瑣老頭，竟然毫發無損還得了八百塊錢的感恩費！

車里，哭聲不斷。

一路上，老父親道出了曾經的故事。

原來女人原本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在高中學習名列前茅，未來可期，只是當時的父親事業失敗人生苦悶，無處發泄，便酗酒家暴，拿老婆女兒出氣，打起老婆來尤其狠辣，毫無人性，導致女兒再高三的時候，就已經出現精神分裂的跡象。但堅強的她依舊頑強讀完高中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

只不過，這樣暴力的家庭對她的精神沖擊太大，到了大學不道一年便精神分裂日益嚴重。直到遇到了惡人把她在街上直接拐走，賣給了深山里的老頭，一個花季女孩，一生命運摧毀，只賣了一百五十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