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最近精神太繃緊了，產生了錯覺……”

劉波揉了揉太陽穴，快步跟上了大部隊。

他的背后再次出現了一個人形輪廓，明顯比上次要更加清晰了。

……

萬籟俱寂的街道上，陸鳴緊皺著眉頭站在一家緊閉著大門的餐廳面前。

“好吃的在哪里？”

頭頂上方傳來了沉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煩躁。

陸鳴低聲道：“好像已經打烊了……”

話音剛落，周圍的氣氛立即降至了冰點。

察覺到有些不妙，陸鳴連忙開口道：“沒關系，我還知道好幾個好吃的地方！有一家是通宵營業的，絕不會關門！！”

在這個所有人都入睡的時間點，只有通達街還熱鬧非凡。

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了烤肉的香氣，各色各式的小吃攤販忙得不可開交。

渾身被汗水浸透的陸鳴匆匆趕到了這里，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老板，把你們這最好吃的全上一遍！！”

焦急地喊聲惹來了不少食客的目光，但很快便各自和身旁的人有說有笑起來。

無面男對于眼前的一切似乎也充滿了好奇，他離開了陸鳴的肩膀，穿梭在人群中飄來飄去，甚至還聞了聞烤爐上正烤得“滋滋”作響的烤肉。

陸鳴膽戰心驚看著，發現無面男并沒有對活人下手后，才松了口氣。

而這期間他心里也生出了逃跑的想法，但最終還是被否決了。

現在的處境還算良好，如果逃跑一旦被無面男發現，激怒他的后果不敢想象……

又熱又渴，陸鳴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可樂倒灌起來。

這時無面男立即飄了過來，一把搶過了他手里的冰可樂，放在臉上準備倒的時候才想起沒有嘴巴。

隨后他將冰可樂倒在了手心上，沒一會玻璃瓶就見底了。

一旁的陸鳴卻維持著剛才的姿勢有些傻眼，要知道即使是怨靈也需要依附在載體上才能觸碰實物，眼前這個家伙除了普通人看不到，幾乎沒有任何障礙！

“我究竟放出了一個什么東西……”

做完這一切后，無面男突然不動了，隨后手心竟然不斷傳來了打嗝的聲音。

“呃……嗝！小子……這個水嗝！好厲害……嗝！”

見到這副模樣，陸鳴竟然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家伙好像也不是太壞啊……

沒一會，老板便端了幾盤燒烤遞了過來，但他看陸鳴的眼神有些奇怪。

“請慢用！”

說完他就匆匆回到了燒烤臺旁，時不時扭頭看一眼。

“又開始了……這個人不會真是個精神病吧？”他扯了下身旁一位婦人的衣服，低聲道：“等下盯著他點，我擔心他沒錢結賬跑單！”

婦人點了點頭，將視線轉向陸鳴那邊，喃喃道：“唉……多俊俏的一個小伙子，太可惜了！”

而陸鳴此時根本沒心思注意到這些，他將一盤盤燒烤推到無面男的面前。

“這個時間點也就只有夜市還在營業了，雖然沒什么營養，但味道非常不錯！”

無面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伸出手將每種食物都品嘗了一遍，沉默得只能聽到手心傳來的咀嚼的聲音。

一旁的陸鳴臉上隱隱有些期待，緊張注視著。

“不好吃……味道比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差多了！”

只是略微嘗了一遍，一桌子食物就被無面男否決了。

陸鳴見狀連忙打起了圓場：“現在這個時間點餐廳都關門了，等明日天亮之后，我可以帶你去試試真正的美味！”

從種種細節他已經看了出來，無面男對于普通的食物根本無感，對他來說美味的恐怕是……怨靈！

當然即使知道了這些，陸鳴也必須先穩定住對方。

而且再者說了，他去哪里找怨靈來給他吃……

并不算太愉快地用餐結束后，在陸鳴的循循善誘之下，無面男最終答應了他的建議。

陸鳴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望著那一扇扇漆黑的窗戶。

他很想再次見到燈光閃爍的情景，但那對借住在他家小半個月的母子已經失蹤了……

曾經他設想到過無數種與那對母子分別的情形，但以這種方式還真是始料未及。

而就在陸鳴走入電梯后不久，公寓的門口出現了一道小小的身影，竟是與母親一同失蹤的那個孩子。

他看起來有些狼狽，身上破開了無數道猙獰的傷痕。

其實從很早之前他就一直在這里守候了，但由于忌憚陸鳴肩上的無面男，最終沒有從陰暗的角落中走出來。

電梯停在了七樓，陸鳴打著哈欠馱著無面男從中走了出來。

今晚發生了太多的事，無論是精神和身體都處于極度的疲憊當中，他現在只想回家沖個澡睡個好覺。

“咦……”

肩膀上的無面男驚疑了一聲，突然往前飄了過去。

而這時走廊盡頭頓時出現了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從樓梯間急轉直下，沒一會便徹底沒了動靜。

無面男停在了走廊盡頭的樓梯口，并沒有繼續追過去。

陸鳴強打起了精神，打算過去詢問一下無面男什么情況，但在路過自家門前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我好像沒和什么人結仇啊……真當我好欺負了？”

家門口再次被潑上了鮮血，刺鼻的腥味幾乎整個走廊上都能聞到。

而且這次更加過分，密密麻麻如蚯蚓般的潦草文字甚至延伸到了旁邊的墻壁上，地上還放著幾個紙扎人。

陸鳴用腳踢了踢，發現紙人背后居然寫著他的名字，還扎了好幾根鋼針，并且寫滿了惡毒如同詛咒的話語。

從字跡來看，和門口的鬼畫符應該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之前我明明叫保潔大叔清掃了，難道剛才無面男發現的就是那家伙？”陸鳴看向站在樓道口的無面男，隱隱有些怒氣。

被人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惡作劇，誰都會不爽。

而且對方顯然還是有備而來，甚至連他的名字都知道。

但無論陸鳴怎么苦想，他都不記得自己和誰有過這樣的深仇大恨……

“怎么了？”見無面男飄了過來，陸鳴立即問道。

“剛才有個奇怪的家伙，他既不像人，也不像鬼……”

由于太過倉促，連無面男也沒有看清那家伙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