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胖子會面后的第三天；
覃鑫領了自家BOSS的旨意，略帶忐忑地給各大經銷商打了個電話。
“黃總啊，告訴你個好消息啊，我們這邊出臺了個新政策，只需要……”
“嗯，為什么會忽然讓利這么大？”
“嗐，還不是咱們BOSS抹不開情面，只得幫李行長一個忙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倆認識了快十年了。”
“沒問題？那好，記著收好存款憑證啊，到時候交給我們財務，下個月起，你們提貨就按照對應的政策執行了！”
掛了電話，覃鑫緊緊地握住了拳，心中長長舒了一口氣，對于胖子的建議又多了幾分信心。
“張總啊，告訴你個好消息……”
“王總，咱們這邊出臺了個新政策，對你們可是大大利好啊……”
一整天下來，覃鑫足足打了二十多個電話，
大約有9家關系好地經銷商直接答應存款在指定賬戶上，
另有8家關系沒那么鐵的經銷商則表示讓他把相關政策的文件發給他們好好研究一下，但瞅那樣子，這些人也顯然心動了，搞定只是時間問題。
另外的5家明顯有著一些疑慮，死活不放出準風。
不過，在覃鑫的盤算下，只要搞定12-13家經銷商就算大功告成，這5家是不是摻和進來，已經無關緊要了……
心情大好的覃鑫坐在辦公椅上，慢悠悠地轉起了筆頭，想起胖子給自己的建議；
農村包圍城市？
資金到位后，要主攻鄉鎮市場么……
……………………
據說，珠寶和漂亮的衣服對女人而言是禁忌之物，她們見了后，會瞬間化身為惡龍……
……………………
自打從工業園回來，又過了一個多星期。
黑犀牛廣告公司。
“陸菲菲，在干什呢？怎么不打電話去找客戶？”一旁觀察了半個上午的李林再也忍不住，皺著眉問道。
正盯著手機淘淘上的各色漢服留口水的陸菲菲戀戀不舍地收回了目光，然后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這位長得很有創意的中年主管：
“前天不是才把城郭白酒簽下來了么？”
“人家簽的可是年度服務協議，足足150萬的基礎服務費呢！”
嗯……
就在前天，一臉春風的覃鑫跑到陸菲菲的公司，二話不說地把合同簽了，還指明讓陸菲菲全程對接項目，最后略帶討好地拉著陸菲菲在一邊嘀咕了許久才離去。
這一幕落在公司其他人眼中，除了驚掉了一地下巴之余，也免不了諸多猜測，
感嘆顏值就是生產力的有之，好奇陸菲菲的來歷的有之，更多的，當然是種種惡意猜測。
對于主管業務三部的李林而言，他并不在乎自己的手下使用什么手段成單——做業務嘛，要么拼忍受力，要么拼能力，要么憑自身條件，要么靠人脈；
無論是那一種，都是能力的一種，況且就從簽約那天自己對覃鑫的試探來看，這小姑娘雖然本身只是一個職場小白，但身后的關系絕對不簡單，這么有潛力的部下，非常值得培養啊！
而此刻，李林則是痛心疾首地看著這個自己非常看好的高顏值新人：
“你啊你！”
“千萬不要因為簽了這一單就志得意滿，就此松懈下來了，要知道，這才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啊！”
“你這個月業績完成了，下個月的呢？下下個月的呢！?”
“難道你對未來的人生規劃就沒有一個目標么？”
“難道你就想這么得過且過，平庸一輩子么？”
陸菲菲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心想打死老娘，也別想讓老娘繼續去打電話了，況且，老娘就喜歡得過且過咋滴？
看著自己氣勢如虎的領導，包租婆大人能弱弱地說了聲：“我簽回來的是年度服務協議，下個月和下下個月的業績也算完成了。”
李林一噎，一口氣差點沒出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那150萬元的年度合同，分散到每個月也就11萬多一點，如果只提供基礎服務的話，能分給你的提成，頂多也就4000塊錢一個月”
“算上你那可憐巴巴的基本工資，每個月頂天了6000，你想想，在山城，一個月6000能干什么？能買房嗎？能買車么？守著這點收入，遲早餓不死你！”
陸菲菲眨巴眨巴疑惑的眼睛，租房住挺好的啊？干嘛要買房？算上每個月2000塊錢的房租，一個月能有6000塊錢的收入經很高了啊，可以買好多好多的零食，可以每周下兩三趟火鍋店胡吃海塞，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要被餓死了？
看著就差把“我不信”三個字寫在臉上的陸菲菲，李林憋悶地差點想咆哮。
你說說，現在這些年輕人咋想的？明明自己是為了她好，出言激勵她，怎么這姑娘一副看大灰狼的表情？
要不是不忍看著你就此躺平墮落下去，你當我愿意浪費口舌？——刻意忽略了自己團隊管理抽成收益的某主管忿忿地想著。
看著很有些油鹽不進意味的陸菲菲，李林有些頭大，正琢磨著怎么說服眼前這姑娘，讓她好好創造一下剩余價值的時候，眼睛不經意掃過了一下陸菲菲手機的屏幕。
“咳咳……”
“菲菲啊，你也很喜歡漢服？”李林換上了一副驚喜的表情。
“咦咦咦？？？？”
“主管，你也是同袍？”陸菲菲很是驚喜，一邊卻疑惑著究竟是什么樣風格的漢服能駕馭住自家主管這張極具后現代氣息的鞋拔子臉。
魏晉風？道袍？僧侶裝？
明白了，一定是鬼神裝！
哎，鬼神裝只能算作COS圈的，跟自己算不得同袍。
包租婆大人非常遺憾地嘆了口氣。
看著小腦袋瓜子明顯進入胡思亂想的陸菲菲，李林額上的青筋跳了跳，干脆利落地給了她一個否定的答案。
“菲菲啊，漢服應該不便宜吧？”
陸菲菲隱蔽地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洛麗塔、JK、漢服并稱為“三大敗家玩意”，你竟然不知道？
“額，還好吧，幾百到幾萬的都有，我平時只敢偶爾買點便宜的，至于那些配飾，有時候就干脆自己手工制作了。”包租婆大人苦惱地說道。
哎……一入漢服深似海，從此錢包是路人啊！自己的信用卡都快被刷爆了！
李林大手一揮：“那怎么行！？那些做工粗糙、充滿廉價感的漢服怎么配得上你！？”
陸菲菲聞言，頓時大起知己之感，但旋即一臉警覺地盯著自家主管，桌子下的右腿則是不動聲色地調整好角度。
只要自家主管敢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拼了丟掉這份工作和即將到手的提成也要讓這家伙嘗嘗自己苦練了八年的譚腿的滋味。
嗯……到時候還是稍微控制點力道，現在身上沒啥錢，賠不起醫藥費了。
看見陸菲菲的神情，李林頓時知道對方想岔了，趕緊打了個哈哈，擺手示意對方不要誤會，在表明自己對她絕對沒有非分之想后，陸菲菲才放松了腰腿部的肌肉。
“咳咳，菲菲，我的意思是，從客觀角度來講，你是我這幾年見到的顏值最高的女孩子；”
“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可以總穿那些便宜貨呢？”
“你能想象大明星佟丫丫穿著一身惡俗到極點的大媽裝出現在你面前的場景么？”
李林痛心疾首地說道：
“那簡直就是對于顏值的褻瀆，對你自己的侮辱啊！”
“一想著你這么聰慧水靈的女孩，本應打扮地跟公主一樣出現在大眾面前，讓她們見識見識什么叫漢唐遺韻，什么叫蘭芝風華的時候，你卻穿著一身色澤不正、形制不考的粗濫漢服被她們取笑。”
“想到這里，我簡直無法接受！”
看著自家主管聲色并茂的表演，包租婆大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頗有些自戀地顧影：“也是，本仙女是該好好添置添置幾套考究點的漢服，去壓一壓那些妖艷賤貨，讓她們知道什么叫降維打擊了！”
看見陸菲菲意動，找到了突破口的李林大喜，于是展開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繼續游說起來……
………………
晚上，
餓著肚子碼字碼到頭暈眼花的胖子被包租婆的叫門聲驚醒，然后打開門，把陸菲菲迎進了客廳。
看著陸菲菲把手上滿滿兩大袋的麻辣小龍蝦放在茶幾上，然后很大方地邀請胖子一起吃的時候，胖子感動的熱淚盈眶，雖然遲到了好幾天，但總算等來了包租婆大人的犒賞了。
正當胖子貪婪地吮吸著蝦殼里面的汁水時，陸菲菲笑瞇瞇地從包里拿出一疊紅票子，推到了胖子面前。
胖子呆了呆，然后激動起來了，塵封的記憶被喚醒；
這紅彤彤的東西……
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百元大鈔！？
看了看厚度，至少有一千大洋！
看著胖子難以置信的表情，陸菲菲大手一揮：“這一千二，都是你的了！”
“江湖義氣江湖事，本仙女做事從來講規矩！“”
“從今天起，你只要幫老娘搞定一單業務，老娘的提成就分你一半！”
“你的那份呢，一半拿來抵你欠下的11個月的房租，一半就給你，拿來改善生活了！”
看著一派山大王作風的包租婆，胖子有些懵，呆呆地看著包租婆：“你該不會是打算……？”
陸菲菲豪氣沖天地一揮手：
“沒錯！”
“老娘想明白了，從今天開始，要努力工作，賺多多的錢！”
“老娘要實現漢服自由！！”
“嘿嘿，所以，老娘決定，給你這個死胖子一個協同作案的機會，”
“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狗頭軍師了！”
胖子聞言，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猶如一個被非禮的小姑涼，驚恐萬分地尖叫：“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