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灰色的，世界是灰色的。

看著眼前倒在血泊中的人，我低頭佇立在人群中。

我憎惡這些只知道對著死者指指點點的人。

我看見兇手了，他也藏匿在人群里。

他手上有一把槍。

警察來了，我沒有指認他，而是選擇沉默著退出嘈雜的人群。

我是幫兇嗎？不是。

我是惡人嗎？不是。

我只是個路人。

我恨這群路人。

當年我在路上被人襲擊，視線模糊的前一刻，我看著兇手逃走，旁邊路過的陌生人沒有一個上前阻止的，因為他手上有槍。

我恨兇手，但更恨那些袖手旁觀的人。

我憑什么要去指認這個兇手？

當初沒有一個人愿意幫我一把，我又憑什么幫他們？

我轉身離去，瞥見準備離開的兇手。

我停下了腳步。頭很疼，當年兇手離開的場景歷歷在目。

怎么辦？

我該不該告訴警察？

受害者是無辜的啊……

如果他和我的遭遇一樣，他會不會帶著恨離開這個世界……

兇手走遠了，不及了！

“警察！是他！是那個戴著黑色帽子的人，兇手是他！他手上有槍！”

我指著他大喊。

他回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砰砰……”兩聲槍響，我栽倒在地。

耳鳴伴隨著群眾的驚叫在腦袋里回響，我看著慌亂的人群，看著警察擊斃了兇手，看著地上的鮮血，視線再次模糊……

我恨這個世界。

我明明那么愛它，原諒了它無數次，始終對它抱有希望……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我合上雙眼。

不知道下次睜眼是什么時候了。

希望下次睜眼時，能忘記種種過往，我很累，很傷心，很失望，但依然想繼續愛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