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驚雷炸于平原的詫異,樂原看著對面的艾林,瞳孔睜大。
“樂先生,”艾林看著樂原,笑容商務。“還記得郭勤林么?”
有些失神,目光流離,樂原回憶起大學時候的往事……
樂原大學時就讀于本市的一個普通本科的計算機系。而郭勤林就是這所大學的計算機系教授導師之一。
雖然大學四年,他沒教過樂原,卻是樂原畢業(yè)論文的導師。
“郭勤林,靠著在《科學》雜志發(fā)表的計算機論文,一舉獲得當年的國內獎項——利策獎。”艾林看著樂原。“雖然利策獎不比諾貝爾什么的大獎,但在國內的計算機方面,已經是不小的榮譽了。”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看向別處,樂原背靠椅子,裝作無所謂。
樂原天生喜歡計算機編程,成績也一直很優(yōu)異。所以當年,在畢業(yè)前小半年,樂原就已經完成了計算機本科的論文。
然而,在畢業(yè)論文答辯的前兩個月,論文導師郭勤林卻以論文方向偏頗為由,讓樂原改方向重寫論文。
改了方向,就等于完全重寫論文。樂原雖然不悅,但初出茅廬的他,在導師郭勤林的威言巧語下、畢業(yè)壓力下,還是重寫了論文。
直到畢業(yè)后半年,因緣際會下,樂原看到了《科學》雜志上郭勤林署名的、樂原自己的原論文。
原來,那版原論文的方向根本就沒錯,原來,那版原論文的研究價值這么大。
氣急敗壞的樂原找了郭勤林很多次,甚至叫囂要告他。
可是,半年的時間,原稿丟失,沒有證據,樂原只能吃了啞巴虧。
可是……樂意看向艾林,她是怎么知道郭勤林和自己的關系的?
“你怎么……”
“開門見山的說。”艾林看著樂原,神情自若。“你也應該知道,上次你幫我解決的程序問題,用于解決了什么。”
“我不知道……”
“你幫我破壞了E國的檔案系統(tǒng)……”艾林看著樂原,冷靜無情。
樂原連忙看了眼四周。“你不要瞎說!”壓低聲音。“我并不知情……”
“你覺得,”帶著幾分脅迫的語氣,艾林挑了下柳眉。“不知情,就可以完全脫罪么?”
樂原心中打鼓,艾林說得不假,對于破壞合育政策的行為,E國一向打擊力度很大。
不要說,自己是不知情的情況下,幫了艾林破壞E國檔案系統(tǒng)。即便是有人因為想要迫害合育政策,竊取了什么資料,逃離途中搭乘了某輛計程車……
就算那位計程車的司機,是在脅迫的情況下開車,都會被處以不小的刑罰。
所以,樂原不敢賭……
“實話和你說吧,”艾林看著樂原,事已至此,索性直說了。“三個月前,我們就因為這個程序問題私下找過郭勤林,但他根本解決不了,所以他向我們推薦了你。我一直在想怎么樣認識你。直到那天追蹤匪徒的時候,你的車停在旁邊,我就認出你了。而駕駛途中無意掉落出來的書,是意外驚喜……”
“推薦我?”樂原憤憤地猛灌了一大杯咖啡,看向一邊,“推我下火坑吧!”
艾林垂了下眼簾,“不管是推薦也好,還是推火坑也好。我們用手上郭的把柄威脅,他都無法解出問題。而事實證明,只有你,的確有能力幫我們解決那個程序問題,也是我們一直要找的黑客天才。”
“一直在找?”樂原看著艾林,“你們找黑客破壞檔案系統(tǒng)干嘛?難道……”
樂原沒敢往下說,嚇得看著艾林。
“你的計算機技術,能為我們提供必要的技術支持。”艾林點點頭,淡定自若。“E國,該到解除合育政策的時代了……”
“癡線!”沒敢聽完,樂原站起來就要走,看著坐在對面的艾林。“要瘋你自己瘋!”
……
“只要你能我們可以給你所有你想要的東西。”咖啡廳外,艾林跟著氣沖沖走著的樂原,“錢,女人,房子……三百萬,五百萬,八百萬……都可以……”
樂原猛的站住,艾林差一點和她撞個滿懷。
有些尷尬。
“不是錢的問題。”樂原繼續(xù)走著。
“那是什么?”艾林亦步亦趨跟著。“你明明也想有個家不是么?否則你為什么要看那本書……”
樂原站住,看著艾林,神色無奈。“小姐,錢有什么重要的?我想有個家又能怎么樣?命更重要好么……”
“嘭!”耳邊忽然一聲震耳發(fā)聵的巨響!
樂原看著離自己不足兩米的地方,那具血肉模糊的男人尸體,一時驚的啞言。
艾林警惕性十足地立馬看向樓上。
頂樓天臺,望向樓下的吳冷抱著潘杰還在哭喊的孩子,面色無情淡漠,身后兩列隊員。
樂原也條件反射地看向樓上……吳冷一隊肩上的“E國警衛(wèi)隊”的肩章格外搶眼。
E國警衛(wèi)隊,主要便是維護合育政策的警衛(wèi)隊,一向以手段強硬聞名。
一切盡在不言中。
樓下慌亂叫喊的人群,鳴笛而來的警車,和樓上吳冷一行消失無所謂的背影形成鮮明的對比。
是啊,在合育政策下,在守護合育政策的E國警衛(wèi)隊面前,像男人那樣強奪嬰兒的人,根本死不足惜。
樂原和艾林兩人對視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