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午，莫扶搖處理了兩樁雞毛蒜皮的民事，帶著啞兒去街道走走。路過醉風樓，忽然聽到一段久違的曲調，急忙拉著啞兒就往里面尋人。

季老看見莫扶搖，笑臉過來迎，“莫大人，里面請。”

莫扶搖尋聲看向戲臺，“季老，剛剛彈曲的戲子是何人？”她邊說邊朝戲臺靠近，試圖接近那個人。

曲調的聲音不會錯，是三年前的那個人。

季老瞧著她腳步湍急，也沒阻攔，跟著他一道上了戲臺，戲臺上的人停止演唱，紛紛向莫扶搖行禮問好，莫扶搖走近彈曲的人跟前，那人大約是嚇壞了，戰戰兢兢起來，“莫，莫大人。”

莫扶搖盯著他，近乎命令的口吻說道：“把你剛剛彈過的曲子再彈一遍。”

那人也不知到底犯了什么過錯，官威在前，不得不坐下來重復一遍。

莫扶搖聽了一節音調，錯漏百出，完全不似那個人的音律。

季老一臉霧水：“大人，小魚可是犯了什么事嗎？”

莫扶搖整理失落的情緒，淡然轉身，“本官是覺得他的琴音頗有些耳熟，一時以為那個人出現了。”

季老恍然，長嘆一口氣，“原來大人是在尋當年那位琴師。不瞞大人，這幾年我也再尋他，卻無半點音訊。哎…也不知道我死的那天還能不能再聽到啊！”

莫扶搖曾跟他交過手，那人輕功了得，風雅多姿，想來應是恣意逍遙之人，他的無意停留，驚鴻一曲，擾了多少人的清夢？

莫扶搖回過神來，啞兒已不在醉風樓。

“啞兒！季老，你們剛剛可曾留意到她？”

季老和戲班里的人搖搖頭，他們的目光都在莫扶搖身上，未曾注意啞兒。

莫扶搖猜測她可能是回楊家了，連忙追到楊家，最后，她在貼了封條的大門口找到了啞兒。

啞兒站在門口，目光空洞呆滯。

可憐無助的身影，勾起了莫扶搖的同情心，她走過去，安慰道：“啞兒，你想家了？”

啞兒眼睛濕潤，指著封條，想進去看看。

莫扶搖帶著她進了院子，啞兒站在院中，難過的抽搭著眼淚，莫扶搖拉著她的手，蹲下身來平視著啞兒，“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啞兒看向廚房那邊，表情蒼白，雙肩開始顫抖，莫扶搖瞧著不對，趕緊將她拉回來，啞兒又往前走了一陣，清瘦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倒在眼前。

莫扶搖吃驚，慌忙去扶她。但腳還未跨出去，腦袋卻昏沉沉的，視線逐漸模糊，莫扶搖反應過來是沉香，捂住鼻子，踉蹌幾步，倒在地上。

再醒過來時，莫扶搖已是在袁府別院。

她按了按脹痛的陽穴，見到袁小姐的貼身丫頭春林，微微一怔，慌忙問道：“春林，我怎么在這里？啞兒呢？”

“莫公子，啞兒已經被我家小姐安頓在隔離房間了，不用緊張。”春林將藥端過來，輕笑著，“莫公子出門怎么都不帶兩個捕快？若不是我家小姐去寺廟燒香在郊外發現你，你早都被野狗吃了。”